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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十里香酒楼的人事调整,古桢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是不同意的,把古家最大的产业交于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的确不能令人放心。但好在现在的古浩天有足够的影响力,他酒楼功能重新定位的思路与老爹作了沟通,并指出酒楼上下都是古家老人,帐房也控制在自己手里,朱贵一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几番话下来古桢也同意暂且试试。
古松作为古家老人被无故去职,心里肯定不舒服。但古浩天对他说,古家有一个无比重要的产业,只有他才能胜任,也只有他才能信任。古松立刻被忽悠住了,但作为老人对古家的产业是清楚的,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重要的。
古浩天与他作了二十天之约。然后拿出一两张图纸,其实无非是一个瓮状铜容器和一根长条铜管,以及相应大小的几个木塞,这简易蒸馏设备后世网上到处都是不值一提。古松一看小官人要的东西好生奇怪,一个大大的铜瓮,脖子的地方又斜探出一截茶壶嘴样的东西。虽不得其解,也只好赶紧去做。
蒸馏酒的工艺其实有专门的程序,可是古浩天不会,也就用了这简易的办法。三天之后容器做成,古浩天选一静僻的房间安装好设备,并把事先筛好的一坛酒倒进去,点火开蒸。不一会就有蒸汽进入铜管,而中段铜管却泡在冷水里,蒸汽遇冷凝结成液态从出口滴下,整整蒸了一个多小时,十斤原料酒仅得三、四斤,色泽微黄,古浩天尝了一下,约有四十余度。于是再蒸一遍,得到二斤多,而这次得出的酒就不一般了,只见色泽透明,酒香浓郁,和后世五十余度的白酒相差无几。
当晚古浩天召古桢、古松、卞忠三人聚于房中。三人看着桌上的一个酒坛,面前的三个酒杯,一面不解。古浩天也不解释,伸手打开塞子,只见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三人一时惊呆,随着晶莹剔透的酒液“叮咚”“叮咚”的落进洁白的瓷杯,三人的眼珠子仿佛要掉了进去。古松迫不及待猛喝一口,顿时从喉到胃火烧过去一样,不由大喊一声“烧煞吾也。”古桢两人见状小心的呡一口,但见一股浓香且辛辣的味道刀割似得顺着食管下去,接着在胃里燃烧了起来,良久两人才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声“痛快”。
“此酒既出,天下无酒矣!”良久古松长叹到。
“此佳酿何来?”古桢问道,一时六只眼睛齐齐狼似的盯了过来。
“这酒上市,当值何价?”古浩天被看的心里发毛,连忙转移话题。
“当值四百文一斤。”古松给出市面最好酒四倍的价钱。
“何止四百。”卞忠对古松的价钱不以为然。
“天儿以为当作何价?”古桢把问题抛给始作桶者。
“当值一贯一斤,”古浩天笃定的说,“而且必将有价无市。”
三人齐吸了一口冷气,照此价钱,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只够几瓶酒啊。
看着眼前三人渴望的眼神,古浩天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无非是酒的出处。古桢已经隐约知道这酒是儿子捣鼓出来的,毕竟仙家传人嘛。古松也猜出一点,因为小官人叫他打造过古怪的工具还许他以重任。
看看三人都是可信任的人,古浩天也不废话,带三人到了蒸酒的房间。看着那简易的装置三人顿时错愕,当下古浩天把原理、要点说了一遍,又演示一番,三人终于明白。随后古浩天向古松、卞忠郑重行了一礼,说道:“小子将古家后世基业托于二位,请万勿推辞。”
古家把天下第一的商业机密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他们,其中的信任自然也无须多言。两人对视一眼,也郑重的向古家两代家主回了一礼,“若有相负,唯死而已。”
其后四人又商量一些细节。卞忠提出蒸酒工具要各地分散打造,否则新酒上市会引起有心人猜测。古松提出要酿造不同等级的酒,适应不同人的需要。当然四人重点讨论的还是蒸酒的人选,最后决定在古府的家生子中选几位可靠的,在府中划一个专门院子先开展起来。
卞、古两人也进行了分工,卞忠负责到外面购买原酒,古松负责内部管理。并定下半年后上市,对这古浩天作了解释,一是新酒浓烈在地窖存放半年后将变更加醇厚绵长,二是半年后近年关市场需求量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新酒要有一定的库存,否则必定无法满足市场的强大需求。
古松上手很快,古浩天也就放手了。后来也想了宣传、包装、原酒一些问题,宣传吗,上市时间还长先放下了,包装倒要先准备,于是叫卞忠定制一批精美瓷瓶。最重要的是要物色一个会酿酒的人,否则原料酒始终卡在别人手里。古家不缺粮食,但是缺人才啊,古浩天心里叹了一下。可是这事也急不来,交待卞忠他们用心物色,也就放下了。
又过数日,古浩天看看酒厂在古松的管理下没什么纰漏,训练场那帮小子也都练的起劲,也就放手了。
因为惦记着朱贵初掌酒楼,这一日古浩天叫上卞祥进城而去。到了酒楼,看见朱贵在大堂里和几个伙计有说有笑的正是热闹,古浩天心想,这家伙不愧是社交人才,融入的倒是挺快。朱贵他们一见两人进来,赶忙迎了上来。古浩天也不摆谱,与现场的各位一一打了招呼,大小伙计见小官人没有架子,一时如沐春风。
由于前两次来去匆忙,对古家这处大产业也没有仔细的了解,便着朱贵带着各处走走。这家酒楼占地五间共计三层,一层为大堂,二、三层是雅间,古浩天站在三楼的回廊上,前面就是县城的东大街,后头是几排普通的院子,他思量着,如果把这些院子买下来改装成客栈,倒也不错,一方面可以推动餐饮生意,同时对以后搜集信息也有很大的助益。正想回头给朱贵交待两句,却听得下面传来阵阵吵闹声音。三人转身下到大堂,只见几个伙计和两个卖鱼的汉子在争吵。
“为何吵闹?”朱贵问道。
“好教掌柜知道,这两个汉子好生无礼,硬要把这两条大鱼强卖与本店,故此争吵。”一个小二回道。
古浩天仔细看去,见门前站着两个汉子,大的约二十七、八,两道八字浓眉,胸口一簇黄毛,斜背一个大鱼篓;小的约十七、八,左脸一道突起的疤痕,突眼黄须,肩上挑着两条十几斤重的大鲤鱼;倒是一对好汉子。
“掌柜的有所不知,俺兄弟乃石碣村渔户,清晨在这边水泊里打的一些鱼虾,本想在这县城就近卖了,好换些银钱买药给老娘治病,不想这两条大鱼竟无人相问,如今天气已热,生怕这鱼坏了,掌柜你这恁大的酒楼,无论如何将这鱼收了去,休教俺兄弟白费了半日的力气。”老大见掌柜下来了,忙开口说道。
“恁大的鲤鱼,平日那里得见,今日真是好口福,赶紧买了下酒。”古浩天不待朱富开口,抢先回话。
两兄弟大喜,进店卸下鲤鱼,古浩天请两人稍坐,又吩咐小二送上茶水。
“久闻石碣村有阮氏三兄弟,都是铁打的好汉子,不知二位可认的。”
“小官人如何闻的俺们兄弟的贱名。”老大疑惑的问道。
果然如此,其实当那老大说到石碣村人时,古浩天心里就有了八分肯定,不禁暗喜。
“兄弟我居住古家庄,庄里也有几家鱼户,常提起贤兄弟,故此得知,今日得见果然如此英雄,真是缘分,且请留下共谋一醉。”
“古家庄?”两兄弟顿时想起庙会所闻,“小兄弟可是仁义无双的古小官人。”两人同声问道。
“这位正是我家小官人。”卞祥终于搭上了话。
“我兄弟俩得闻小官人大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两兄弟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传言不得当真。”古浩天回了一礼。众人重新坐下。接着方知晓,大的是阮小二,江湖人称立地太岁,小的叫阮小七,江湖人称活阎罗。正说的热闹,只见一小二过来问朱贵鱼已洗净怎生处理。古浩天一听心里突地一动,前世他也是个美食家,当然也烧的几个拿手好菜,到了这世界之后,整天不是闷就是煮吃的他痛苦不堪。今日看到这两条绝对无污染纯绿色的大鲤鱼,不禁技痒。
“在下从不曾见这等大鲤鱼,十分好奇,且去看看,一会就来。”
众人只道他小孩心性,一笑而已,只卞祥随身跟了进去。两人进了后厨,那鲤鱼已经杀好放在案上,竟有一米多长。古浩天选了肥大的一条,着帮厨把鱼头鱼尾切下,鱼头由下颚处下刀劈开,沥去水分,沸水焯一下,找一大锅放入鱼头、香菇、葱段、姜片、料酒开炖。又叫帮厨把鱼身切段,热油稍煎,撒姜末、烹酒、酱油、糖等,小火烧熟,旺火收汁,不一会做成出锅。此时鱼头已烂,加入豆腐又炖一会,再加葱花等。在卞祥及后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只半柱香时间两道美食做成。
古浩天带着犹在神游状态的卞祥从后厨出来,只片刻小二端着两道美食过来,且见远远就闻得一股浓香,上得桌来,只见浓汤似乳,红烧如金,几人何时见得这般美食,又都是江湖汉子,那有许多讲究,一时如饿虎扑食,只稍片刻,便风卷残云,群人还觉意犹未尽。
“不料想,十里香有这等高超的手艺,此后还如何食得下其余鱼食。”小七抚着肚子叹到。
朱贵也是一肚子官司,他这掌柜也当了好些日子了,从不曾见过这等食物,难道是厨子欺生,不由有些火起。
“此乃小弟适才一时手庠,胡乱所作,以搏众兄弟一笑。”?古浩天笑道。
“啊!”三人一齐惊呆。“小官人小小年纪竟怀有这等绝技。”
“这又算得那等绝技,阮家兄弟若得闲,尽管到古家庄作客,兄弟自然奉陪。”古浩天下了一饵。
“且古家庄人口众多兼有几十人的护卫队,兄弟下次若打得鱼只管送来。”古浩天又下了一饵。
“一定、一定。”阮家兄弟忙着应了,又收了古浩天的五十两银子,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古浩天随后把收买后门房子一事对朱贵交待一番,也带着还在美味中没有醒来的卞祥回去了。
事后,朱贵把当日后厨几个人叫房间,严厉的交待,“小官人今日到后厨,传尔等绝技,乃是为了十里香日后的兴旺,好生做事自有好处,若是尔等有人泄漏,”朱贵冷哼一声,“咱家的刀也是杀的了人的。”
自此,十里香后厨管理森严。而这两道菜被冠于“白玉汤”“黄金鱼”成为镇店名菜,闻名遐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