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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月初六到梁山,不知不觉便到了月底。一段时日来,古浩天与闻焕章等一道在山上选拔队员、整顿军纪、安置流民,日子过的紧张而又充实。
这一日风和日丽,正是大好春光,古浩天兴致大起。便借口寻找建学堂的地方,拉起闻焕章,带着莲儿、卞祥等人踏青去了。
众人从暂住的作坊管事房出去,沿路南去不一会便是议事大厅的工地,大厅仅地基高达九尺,大殿未建但气势已现。陶宗旺恰好也在现场,听说是寻找学堂用地,脱口便说出一个地址。原来这陶宗旺自古浩天委以基建重任后,这一个多月来便把梁山的角角落落走了个遍,何处修路、何处设卡、何处立寨、何处聚居,都已印在他的脑子里,俨然就是一幅活地图。
“小官人、闻先生,东峰南坡有一块鞍地倒是不错,只是用来建几间学堂怕是可惜了。”陶宗旺当下就说到。
“无妨,你且带路前往一看。”古浩天想得自然不是几间学堂,他其实是在为将来的梁山军校选址。
一行人随着陶宗旺往东而行,一路上但见山花浪漫,莺飞蝶舞,只一会便看见那一处所在,却是一个夹在主峰、东峰和一座无名山峰之间一处鞍地,底部是一个方三、四百米的平地,周围都是缓坡,的确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就是此处了,你先做好设计与我过目。”古浩天当即便定了下来,陶宗旺虽有疑惑,也只得应了。
到了晌午一行人才回到住处,却见杜迁、宋万、朱富、古松几人在候着他。
瞅着他进门,众人便一齐上前见礼。
“前些日,小官人吩咐俺河北一行,这些日总算把手头琐事理个清爽,一应事情均以交付宋万兄弟,今日便是向小官人辞行来的。”杜迁禀报道。
“在下也是讨差事来着,酒作坊已是安稳下来,酿酒的事已经交待妥当,小官人说得那李家道口酒店的差事……”朱富也是安捺不住了,便拉着古松一起来禀报。
“既是两位都已交待好差事,择时不如撞时,不如现时就起身,梁山到李家道口也不远,我们中午便在那处酒店为杜迁兄弟饯行。”
古浩天瞧着也就十时左右,山上也没啥事,也想去李家道口看看。便带着卞祥及几个队员和杜迁、朱富到了金沙滩,上了阮小七的船向李家道口而去。
李家道口到梁山的水路相对其他几个方向有近一点,但行船也得一小时。所以古浩天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以前读《水浒传》时,每每有人上山,朱贵往对港败芦折苇里射出一箭,便有船来接,开始以为这箭是射到梁山这边,如今看来断无可能,应该是酒店周边另有藏船的地点。前番来时未曾细看,这次定要查个明白。
近正午,船儿便靠上了李家道口酒店埠头。古柏突见小官人一行人从门口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关于给他换差事的事他是知道的,今日看见朱富过来,心里就有了数。他一边吩咐伙计安排酒菜,一边领着古浩天、朱富等四处走走。
李家道口酒店二进院落,每进有五、六房子,前院面路买酒,后院靠湖住人,周边团团一圈竹篱,大门边一根木柱上斜挂着一面酒旗。数十棵古柏的掩映下,青砖黛瓦倒也有几分别致。
站在后院的湖滨,古浩天四处张望,沿岸一箭之地,也就是酒店后侧的一处茂密芦苇丛,他立即叫上朱富让小七划船过去看个究竟。原来又是一处河叉,小船钻进河叉里面却是平地,上面尚有一间破败的茅房,古浩天心里便有了数,也不多言,就回到了酒店。此时饭菜已好,众人坐了两桌,古浩天和卞祥、杜迁、阮小七、朱富、古柏坐一起,举杯为杜迁饯行,又举杯为朱富、古柏两人差事交接祝贺,一桌人你来我往吃的正是高兴。
“店家,可有甚么吃食?”随着声音,门外进来一个汉子,但见五短身材,骨骼消瘦,只是一对浓眉下的双眼却是分外的亮。
“不知客官有何吩咐,敝店虽小,一般的鱼肉菜蔬均是有的。”小二迎着。
“那便先打一角酒,切二斤熟牛肉过来。”那人拣个空位坐下。
只喝几杯,那汉子似有话要说,却转头先看了古浩天这这边一眼,不料突然站起来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甚么鸟店,竟敢狗眼看人,拿这等破酒来糊弄爷爷。”原来那汉子看到古浩天他们喝的是神仙醉,自己却是十余文一斤的劣酒便一时火起。
古浩天看了朱富一眼,朱富会意,便起身走了过去。
“在下是这处掌柜,方才伙计不晓事,冒渎了客官,这里给你赔礼,但请息怒。”
朱富回头吩咐伙计取来一瓶神仙醉,那汉子才沉着脸再次坐了下去。
“先前酒菜分文不取,这瓶神仙醉只取五成本钱,算是给你赔不是,客官可肯赏脸。”
“俺差你酒钱不成。”那汉子随手掏出一块银子扔在桌子上,眼睛却落在那酒瓶上,“这便是那古家庄的神仙醉?”
“如假包换。”
那汉子也不多言,急急的开了酒瓶,对着那瓶口深吸一口气,一会才喃喃讷讷的说了一句。
“果然不假,不想在这乡村野店里享了口福。”
原来神仙醉上市一个多月来,供少求多,又为各地代理商把控,价格暴涨,成为了达官贵人的宠物,市面一瓶难求。
却见那汉子就着牛肉慢斟细酌,完全不似举杯就干的初哥,倒是个有经验的,怎奈酒的度数太高,几杯下肚就有些话多,可那汉子毕竟警觉,每每看了古浩天这边一眼便停了话头。
“表哥,我等已用好,先去歇了。”古浩天看在眼里,就与一众人离席退去。
“也罢,且自歇去,表哥晚间再行赔罪。”朱富会意。
“你这表弟恁多人,做啥买卖?”
“俺表弟济州人,这次要去北方做买卖,听说那边不甚太平,便约得几个同伴同行,顺道来瞧瞧俺这个表哥。”
那汉子没有吱声,又吃了几杯。
“听闻这水泊之中有一座叫梁山的,俺闻名已久,掌柜的可知何处可弄的船只前往。”那汉子突兀的问了一句。
“俺于这道口开店也只月余,实不知何处可弄的船只。客官若是不急,倒可帮着慢慢打探。”
“这神仙醉,俺行过许多州府,俱是一瓶难求,不想掌柜这乡野小店竟是不少,莫非这近旁就有来处。”那汉子贼亮的双眼直盯在朱富的脸上。
“实是侥幸,俺巧合有个兄弟在东平县的代理商钱员外手下做事,便讨得几分薄面,匀了几瓶过来。今日若不是俺那表弟过来,那是打死也不卖的,倒是客官机缘遇上有了口福。”朱富回答的滴水不漏。
“俺听闻那古家庄的酒作坊已搬迁他处,你兄弟既在钱员外家做事,时常进酒想必听说。”
“倒也未曾听过,俺那兄弟也就是一个下人,这等要事他怎得清楚。”朱富心里一惊,不想酒坊迁移这般机密,只半个来月就有人找了过来,又想到这汉子方才问梁山一事,心里更是惊讶。
“不知客官又是从何处知晓?”
那汉子搪塞两句,不再多语,只说若寻得船只,必有重谢,朱富想了一下,只说出去打探一番,晚间必有消息。
“既是如此,洒家晚间再来听你消息。”那汉子听了便不再喝酒,拿起酒瓶,起身出门去了。
古浩天一行人在后院客房呆了好一会,才见朱富进来,听了那汉子打探梁山和酒作坊搬迁一事后,便肯定其必定获得有关酒作坊迁移的线索,才顺藤摸瓜至此,当下就与朱富定下请君入瓮的计策。
申时初,古浩天一行人便出了酒店,与朱富告别后沿官道北去。自服了二仙山的丹药又跟周侗习了武功后,古浩天的六识异常灵敏,出门不久便感应到有人在监视,他也不作异样,只管谈笑自如的前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这种感应才消失。遇到有心人了,古浩天心想,此时天色将晚,他便干脆前行一程找一集镇住下,待到晚饭后才与卞祥、阮小七悄然转回梁山。
且说那汉子也是个谨慎人,当时在酒店看到神仙醉时,他便觉得这酒店掌柜及那伙人与古家庄或梁山上有关联,故此借题闹了一下,果然那掌柜又取出一瓶神仙醉,他心里便肯定了九分,待到后来说是托了东平县钱掌柜的关系,他也是半信半疑。神仙醉何等珍贵他是清楚的,那人请求于他也只让尝了两盏。于是他便藏匿于官道边的老树上,观察酒店与那伙人的动静。眼看着那伙人住北而去,他直直盯梢到傍晚,远远的看着那些人进了集镇心里才定了几分,但不知为何却又生出几分惘然。
李家道口酒店,点灯时分,那汉子再次出现在店里。
“客官可算是来了,不然在下倒要赔那船钱了。”朱富嘻笑着迎了出来。
“自不会让你吃亏,人呢?”
“那不就是。”
那汉子随着朱富的视线转身看去,却见靠窗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渔家汉子,对着一碗面食正吃的满头大汗。
“小二,东家到了,船钱你自与他讲。”朱富喊了一声。
“夜间一两、日间七百文,即刻回程再加一半,若要候着另说。”那叫小二的汉子应了一句,头也不抬,只顾吃食。
“五两银子,戌时出船,寅时回程可够。”那汉子掏出一块银子扔在小二的面前。
“五两。”那小二瞬间放下筷子,一把抓起桌上了银子,用牙齿咬了咬,便塞进怀里,“成了,何时起身,客官只管吩咐。”
待到戌时末,那汉子便于酒店的埠头上了渔船,那小二长篙一点,喊了一声:“走嘞。”
一船两人便驶进了那茫茫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