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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广信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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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笙就站在青桦居门外没有离开,寒风料峭,她丝毫不觉。

    广信身上的伤做不得假,南音恶打仆人的罪行无从抵赖。徐照庭再顾念父女之情,这会儿也不敢放过,若女儿恶名外传,旁人指责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他往后还如何带领将士?又如何面对同僚?

    誊抄题卷被郎琢看穿,想起宴席上的一幕,徐照庭当时不觉,现在羞愤难当。二罪并罚,徐照庭亲打了徐南音二十手板。

    手扳声伴着南音的惨叫声,门外的北笙听着莫名舒心,直到听着二十下手扳打完了,北笙才慢慢回了青霭苑。

    烛灯下,北笙神色冷冷地把玩着赵疏今日给的钿盒,清香浓郁薄荷味从花钿缝隙中飘出,清心凉爽却不冷冽,正好能治南音火辣辣的手掌心。

    她招招手,屏风旁候立的鹿竹走了过来,她说:“将这盒药交给常岳,让他给南音送进去,就说是赵世子知道她受了伤,送她的。再告诉她这是治外伤的好药,让她务必用了。”

    “奴婢明白。”鹿竹拿了药就去了。

    鹿竹才走,叶栀就来了,“公爷和夫人请二姑娘去一趟梅香居。”

    “我这就去。”北笙披了一件厚氅就跟了去。

    果如徐照庭所说,收拾完了南音就开始收拾她了。

    梅香居里,徐照庭怒气未消,贠夫人也是一脸愁容,徐南音则在一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照庭与其说气恼两个女儿,不如说更加气恼郎琢。请他来授课本是要他严厉教导南音和北笙的,没想到他瞧出学生犯错,竟不动声色的将烂摊子甩给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今晚那二十下手板,岂止是打在南音的手上,也抽打在徐照庭的心里。明明安排好了自己要唱红脸的,硬生生逼得他唱起了白脸!

    贠夫人看见北笙进来,当即问:“你既知道南音责打广信,为何不报知我和你父亲?还包庇隐瞒,帮着南音答题作弊,让郎大人和赵世子当着你父亲的面嘲笑南音!”

    北笙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哭,“父亲母亲,我和姐姐是手足,若不互相帮忙,动不动就告状,往后姐妹离心,怕是连父亲母亲都不待见我了。”

    “况且,广信弄污姐姐题卷是实,那份题卷还在女儿房中,父亲母亲若不信,女儿可让绾月拿来看。乌漆嘛黑一个字儿都认不出来了,姐姐也是没法子了才让女儿帮的忙,女儿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整理出来。”

    绾月也是当真听话,一溜烟就跑了。

    北笙又哭着说:“换做是女儿的题卷被人弄成那副模样,也是要生气打人的。姐姐今日要去冰钓,顾不上答题,女儿这才帮了姐姐的忙。女儿才回到京中,想和姐姐修好关系,不成想连累了姐姐。”

    徐照庭夫妇再生气,一听到“才回到京中”这四个字,便也气不起来了。

    两个女儿的表现也高下立见,南音刚还口口声声说是北笙故意害她,北笙言语间始终都在维护姐妹情义。

    绾月很快就将一张黑纸拿了回来,呈在徐照庭夫妇面前。哭得停不住的南音心头一紧,身边的婢女听月也是战兢兢低下了头。

    南音立马就后悔了,她不该在父亲母亲面前提北笙替自己答题的错,就应该将所有的错都揽下来。

    她挨了二十下手扳,心里不服气为何父亲不惩罚同有牵连的北笙,是以哭着向父亲母亲抱怨了北笙。

    没想到北笙这小蹄子话说得极其高明,一切都是为了手足之情,相比之下自己的作为就很卑鄙了。

    现在还将黑题卷都拿出来了,父亲肯定要查问到底,自己只怕是要罪上加罪!

    北笙抽抽搭搭的模样,好不无辜,南音有气也无处发泄,屡次三番都栽在这个贱人手上,心头冒出恶毒之念,那天杀了她才解恨。

    徐照庭夫妇一看这黑题卷,目光双双看向南音。

    这哪里是不小心弄黑的,分明就是故意的!若是不小心泼洒上了墨汁,纸张不至于像是在墨中浸过的一般,两面都黑透了。

    徐照庭朝叶栀道:“将广信再提来!”

    南音恨恨瞪着北笙,就不该让这贱蹄子开口,她一开口没事也要生出三分事儿来。

    贠夫人一转眸就看见了南音怪异的神色,眉头一皱,问:“南音,你怎可这般看着北笙?北笙帮你包庇作弊,你这模样是将所有错都赖到北笙身上吗?”

    “女儿没有!”南音急忙跪拜认错,却无措辞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

    贠夫人不由红了眼眶,泪盈于睫,“我盼星星盼月亮盼得阖家团圆,却不想你如此憎恨你妹妹,她到底哪儿得罪了你,你刚刚的眼神看上去像是要杀了她!”

    “女儿没有,女儿只是生气北笙将代写题卷的事告知了父亲。”南音吓到了,拜地的身体不住的发抖,这还是母亲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责问她。

    北笙抽噎着说:“姐姐不要怪妹妹,郎大人看穿题卷是我代写,此事瞒不下去了,妹妹只想先行认错,不是故意要供出姐姐。”

    徐照庭一脚踢翻眼前的案桌,烛台掉地熄灭,黑题卷飘了几番落在了南音的肩头,“你让为父在郎琢和赵疏两个毛头小子跟前丢尽脸面,竟还将自身之错赖到他人身上!看来为父罚你得不够!来人!”

    “父亲,父亲,我错了!我当真错了!”南音几步跪过去,抱住了徐照庭的双腿,砰砰只顾磕头。

    叶栀将广信带了进来,广信身上的伤还很重,跪不住,几乎是半躺在地。

    叶栀将题卷从地上捡起,拿到广信眼前,“公爷和夫人要问你这题卷的事,你要如实回答,可是你将大姑娘的题卷弄成这般模样的?”

    广信本还害怕,转眸看见北笙跪在边上,突就不怕了。

    他道:“昨日大姑娘提着书箱回来时神色本就不开心,小人接过书箱时不小心晃了一下,小人打开书箱查看时,题卷只被墨汁污了半只手掌那么大,绝不是这般模样。”

    “昨夜二姑娘来了青桦居,看见小人被打,二姑娘为了救小人就说帮大姑娘答题卷,听月将题卷拿给二姑娘时,题卷就全黑了,小人看见当时题卷还是湿的,可小人弄脏题卷是两刻以前的事,题卷若是被小人弄污,应该早干了。”

    听月吓傻,战兢兢磕了两个头,说:“公爷,夫人,奴婢拿出题卷时就是这般模样,什么题卷还是湿的,广信污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