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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大茶药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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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笙给任远之交代完大事,便也没再耽搁,茶水未动就走了。

    天色不早,她害怕父亲母亲担心。

    只是送走北笙后,任远之却伫立在门口,许久未动。

    丫鬟被她这副神情吓住,轻轻拽了一下任远之的衣袖,小声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任远之转过身,很是淡然地说:“无事,去柴房取把锄头来,我锄地再种两株花。”

    “是。”

    丫鬟先一步进门,任远之随后跟上,反手将院门掩了,上了闩。

    柴房就在正屋的背后,丫鬟踩着院中的小径绕过了正屋。柴房的门上着铁栓,她才将铁栓解开,背后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大力一脚踢开了柴门,身后的人推着她进去,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脖颈间忽然一阵冰凉。

    钻入心扉的疼后,喉头里只能发出咕咕的异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瞪大着眼,看清了杀她的人,那高大的身躯,整个身形笼罩着她,至死也不明白任大人为何要杀了她。

    血溅了任远之满身,握着尖刀的手微微颤抖,血滴顺着锋利的刀刃滴答落在尘埃中。

    任远之神色很平淡,似是如常交代一些事般,轻声说:“今日有客来访的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娘子陪嫁,侍奉我们夫妇数年,你安心去,我不会亏待了你。”

    丫鬟大睁着的眼睛终于闭上。

    柴房前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任远之早就规划好要在这片空地上种上菊花,此时开垦栽种,秋来当能赶上花期。

    任远之将身上的血衣脱下扔在了地上,提了把锄头就出了柴房。

    待到第二日温禾从娘家回来时,柴房门前的地已经翻过了,地上摆放着几大捆准备栽种的菊,只是府中只剩任远之一人,陪她多年的丫鬟不知去向。

    任远之为人极为奸险,是连至亲之人都可抛弃的人,北笙也是不得已才找的他。

    凤阳城外的追杀至今令她胆颤,若不能摘除萧翊徐南音身上的爪牙,她谈何活命?

    虽未调查,北笙心头早就清楚这次追杀是何人指使。

    萧翊人在外,也不可能知道她和津淮会在那日去凤阳寻太子旧物,在场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太子和郎琢不可能害她,唯有南音一人而已。

    回去的路上转弯去了一家药店,以治疗跌打损伤为由,买了几钱大茶药。

    又从国公府后门进入,晏清和景帆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看见北笙回来,急急签过了马缰。

    幸好今日客多,太子爷到现在都还没走,徐照庭夫妇和大姑娘被绊住,一时无人发现北笙外出的事。

    北笙下了马,将手上的药包交给晏清,说:“让鹿竹将这个药煮在醒酒汤里,等客人散后,端给姐姐,我累了,先去睡一觉。”

    一说是给大姑娘喝的东西,晏清便心头有数,知道怎么做。

    今日的确是太累了,北笙回到青霭苑时刚过申时,一觉睡到戌时三刻才醒。

    宴堂的客人才散不久,今日这场生辰宴算是结束了。

    徐照庭和高阳侯在偏厅密谈后,一整日就心绪不佳,勉强陪着客散,便早早去睡了。

    贠时彦带着津淮去了郎琢府上,贠夫人指挥婢女奴仆们收拾残场,叫人将今日收的礼悉数清点记账,待明日再让两个女儿挑选。

    徐南音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两个婢女搀扶着回了青桦居。没有北笙在旁边碍眼,她怎么能不多喝几杯。

    才躺倒床上,绿秀就送上了醒酒汤。

    徐南音咕嘟咕嘟两口喝完就睡了。

    今日席间太子说想选妃成亲了,若是乐平王不顶用,太子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若自己将来成为了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到了那时捏死徐北笙那个贱蹄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她的美梦还没有做完,腹中就一阵绞痛,酒也醒了大半。

    原以为是酒喝多了翻了肠胃炎,只静静挨着,没想到越来越疼,只在片刻就大汗淋漓,钻入肺腑的疼,连呼吸都吃力。

    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惊动了,贠夫人连夜叫来了医官,诊脉只说是有中毒的迹象,却说不出是什么毒来。

    是以,只服药催吐了几回,却无济于事,并没有缓解疼痛。

    南音将今日吃的东西细细捋了一遍,宴席上的东西大家都吃了,所有人都没事,问题不再宴席上。

    想来想去只有绿秀端来的那碗解酒汤了。

    想开口说话,却疼得说不出声来,只指着绿秀。

    贠夫人一下会了意,只叶栀一个眼神,叶栀出去带进来两个粗婢,将绿秀就扯了出去。

    绿秀自然什么都不清楚,她到厨房时锅里已经煮着醒酒汤了,她只是自作主张替大姑娘讨了一碗来。

    但厨房的醒酒汤是贠夫人让人煮的,煮好后客人主人都饮过,为何所有人都无事,独独南音绞腹痛?

    锅里剩下的醒酒汤也拿给医官看了,并无掺毒,那就说明问题没有出在醒酒汤上。

    但南音死活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今日一整日都在宴堂,宴席散后就喝了一碗醒酒汤。

    医官也没有别的办法,只留下些解毒舒缓的药便离开了。

    南音无法入眠,几乎是瞪着眼睛等天明。

    隔壁青霭苑中,北笙早就听到了南音的哀嚎,只等着青桦居那边人都散了,才带着鹿竹提了一个药箱过去。

    青桦居的门是敞开的,北笙进去没走几步,红珠就迎来出了,除了有嫌疑的绿秀被叶栀给关起来,青桦居其余人今夜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

    红珠挡在北笙面前,粗粗行过礼后,问:“我们大姑娘已经睡下了,二姑娘来有什么事么?”

    北笙转身从鹿竹手中的药箱里取了一包药,递向红珠:“这是甘草汤,煮了送来,可解姐姐的毒。”

    红珠很是清楚两位姑娘间的矛盾,迟疑着不敢拿,鹿竹忍不住吼她:“你是想看着大姑娘死吗?还不赶紧拿了去熬药!”

    红珠满怀不悦的从北笙手上接过药包,略略行礼后转身去了小厨房。

    北笙直接去了主屋,到了门口时转过身对鹿竹说:“将药箱给我,你在外候着。”

    从鹿竹手中拿了药箱便推门进去。

    南音疼得迷糊,觉得胸腔被棉花填满,大口喘息都不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