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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
竟然是影帝!
女人捂住嘴唇, 惊得半天吐不出话来。
付予淮微微一笑, 走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别声张, 保密。”
女人点头, 傻笑着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出息声的动作。她竟然亲眼见到了偶像,天呐,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吗?她乐得跑到吧台要了一大杯威士忌,仰起头狂喝下去, 想要平复内心的激动。
甄理也有些激动。他临出门时,近乎恶作剧地给付予淮发了一个定位, 才十五分钟左右, 他就到了。他是在乎他的, 他是不是可以这么想?而且,他还换了他喜欢的那件酒红色西服。
甄理依旧觉得付予淮穿酒红色西服好看。身姿笔挺,俊眉修目, 斯文优雅,怎么看都好看。他仰头喝了一杯酒,招招手, 对方坐过来, 也不说话,只静静看他。
头顶五彩斑斓的灯光落在他身上, 周边变得黑暗, 他依然是安静的, 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
甄理垂下眼眸,继续喝酒。酒有些烈,喝进去,辣的口腔发麻。他不喜欢烈酒,怀念着付予淮的红酒,清香醇美,最适合浅酌慢饮。但他必须喝这烈酒。他等待着付予淮的制止,可是呢,他特别沉得住气。对于他,甚少指手画脚,算不算他的优点?
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们在一起时,几乎都是他主动挑起话题。他说过喜欢他,可是呢,似乎也只是喜欢而已。他太理智了。这一刻,看他沉默,甄理忽然想看他疯狂的样子。
怎么样让一个人疯狂?
甄理想:还是喝酒吧。
他招呼酒保过来,点了两瓶威士忌。
“一起喝?”
“嗯。”
付予淮不拒绝,轻轻应了声。
甄理倒了满满一杯推过来,橘黄色的酒液散着光,荡漾着一圈波纹。
付予淮接过来,握在掌心,小口喝着。他晚餐没吃,空腹喝酒最伤身。但甄理既然推了过来,就算是毒酒,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去。
甄理喝酒喝的猛,仰起头,气势恢宏,一杯喝了个干净。
“你呢?不喝?”
他眸中含着挑衅。
付予淮收回目光,落在酒杯上。他已经很久不曾喝这么烈的酒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在喉管蔓延开来。他握紧了酒杯,面色平静。
甄理继续倒酒,满满两杯,也不说别的,端起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该你了。继续。”
他目光依旧含着挑衅。
想拼酒?
付予淮沉沉看他,心忖着他的动机。甄理不对劲,像是跟他过不去。可他只在情感上招惹了他,那么,他是明晰了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对他又爱又恨?他猜测着,端起酒杯,大口喝下去。有几滴酒液从唇边滑落,顺着白皙的脖颈流进颈窝。无法形容的性感。
甄理看得喉咙发干,咽了下口水,垂下了眼眸。
“喜欢是什么?”
“对一个人有想法。”
“什么想法?”
“想要睡他。满脑子跟他上床运动的想法。”
草,这人污得想让他脱鞋抽他大嘴巴。
甄理气呼呼地瞪他:“你想跟我上床?”
付予淮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点了头:“嗯。很想。可以说,迫不及待。”
艹!果然是大流氓!他真该脱了鞋抽他大嘴巴。可他忍住了,蹙起眉头:“余姐说,喜欢不是爱,可以轻易适可而止。”
“你想我爱你?”
甄理忽然冷了脸,气得站起来:“难道你不爱我?”
他动作有些大,引得酒吧的客人纷纷望过来。
甄理有点羞窘,忙又坐下,烦躁地一拳捶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低喝道:“草泥马的,付予淮,你玩我!”
没玩。
付予淮沉默不语,目光落在他羞红恼怒的脸上。他很美,生气的,高兴的,什么样子都很美。起初,他的确是被他的美貌蛊惑了,可接着呢?甄理是鲜活有趣的,单纯天真的,在他理智克制的生命里,他是一抹奇异的亮色。他贪求他的纯真与美好。
所以,怎么会玩他?
他可最不爱玩了。
付予淮又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他目光深邃悠远,望着他,又像是在望着飘渺的未来。他缓缓开了口,声音低沉温柔:“甄理,轻易说出的爱对你而言,不值一文。”
他千娇万宠,没心没肺,越爱他的人,越不会被他珍视。
可明知这一点,他依然无法克制对他的爱。
付予淮终是叹息了一声:“好吧,我有心,唯一的只给一个人的真心。你若想要,轻易可取。你要吗?”
甄理听得心脏狂跳,语气果决:“要。”
“很好。”付予淮笑了,眼眸眯起,语气倏然带着命令:“过来,靠近我。”
“什么?”
“吻我。”
甄理愣住了,付予淮这是再耍流氓了吧?
“不敢吗?”
有什么不敢?
酒壮怂人胆。
他喝的两杯威士忌现在开始发挥作用了。
甄理倾身上前,正要吻住他时,付予淮忽然站起,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丢下一沓钱出了酒吧。
外面三月夜风带着凉意。
甄理穿着白衬衫,灯光下,单薄的身影摇曳,腰肢纤细。
付予淮脱下西服,顺手一翻,披盖在甄理的脑袋上。
甄理眼前一片黑,身体被推得急速后退,直至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这里应该酒吧的暗巷。
远处的喧嚣依稀可见,却又安静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付予淮揭开西服一角,伸头探进去。
黑暗里,呼吸灼灼,两人对视,彼此的眼眸明亮如星子。
“像不像红盖头?”付予淮笑意温柔。
“什么?”甄理没反应过来。
“吻我。”他继续笑,言简意赅。
甄理瞪大了瞳孔,懵逼出一脸蠢样。但特别可爱。
付予淮又不自制地吻上去,勾卷着他的舌,翻江倒海一通吻。
两人嘴里都是酒味,辛辣的味道过后,竟也品出丝丝甘甜来。
付予淮眷恋不已,翻来覆去,吻得没完没了。
甄理屁点吻技没有,只能憋红了脸,身体贴着他滚热的胸膛,任他予取予求。
付予淮求的更多,手指如水顺着他的后脊背流动。甄理喝了酒,身体温热,半搂半抱在怀,宛如暖玉生香,妙不可言。
“你现在住哪里?嗯?”
“在、在巷、巷子里面的宾馆。”
“走。”
他揽住他快步往巷子里走。
甄理还被西服外套盖住脑袋,一路上,总想扯下来,但付予淮力大无穷,揽紧了他的肩膀,控制住他的动作,扯不下来。艹!付予淮绝逼是有恶趣味,喜欢幽闭空间瞎折腾。他心里恼火,想骂娘,脚下一个趔趄,吓得他抱紧身边人,只能全身心依赖着他往前走。
路很长。
他看不清路。
但有付予淮在身边,一路安全无虞。
也许,这是付予淮的目的——全身心依赖他、全身心地交给他。
艹!妥妥的心机男。
可后悔已晚。
宾馆近在咫尺,光怪陆离的灯光一闪一闪,映照着“友来宾馆”四个字。
付予淮揽着人大步走进去。
已近深夜,这个点来住宾馆的人很少,前台小姐很认真地在追剧,看到两人拥抱着走进来,余光瞥了一眼,没给多少注意力。
付予淮揽着人走进了电梯,顺手从甄理裤袋里摸出房卡。
甄理一直低头窝在他怀里,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整个人热的感觉要冒烟。
他们进了宾馆,进了房。
付予淮会对他做什么?
他不敢相信,又惊又骇,但又有些如坠地狱的刺激和癫狂。
“你爱我吗?”
他扯下头上的西服外套,眼睛红得吓人。
付予淮不说话,随手扯了衬衫,精悍的身材彰显着男人的危险。
甄理后退一步,却被紧紧压在墙壁上。
付予淮捧住他的脸颊吻上去。一个吻惊天动地、热火燎原。
甄理被吻得灵魂出窍,抱住他的腰,手臂发抖,声音也发抖:“付、付予淮,我、我不懂,两个男人——”
“我在。”
“付、付予淮……”
“别怕。”
甄理怎么能不怕?前方是万丈悬崖,一旦踏出去,万劫不复。
付予淮的吻渐渐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细细密密,柔情缱绻。
他可以很凶猛,可以很温柔,在他斯文的外表后,是猖狂的猎人,野心勃勃。
甄理往后退了几步,感觉到危险,也感觉到一丝被人宠爱着的甜。
身体落下来,传来被褥粗糙的质感。
付予淮从床头柜里摸了套。很劣质的东西。他忽然清醒过来,环视了房间一圈,不大,狭小,逼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夜色,吊顶的灯光晕黄暗淡。他又去看房间的摆设,很简陋,墙壁上挂着一些女人浓妆艳抹的画像。关键是他手下的床,单人床,很小,柔软性也不够。
总之,地方太糟了。
这宾馆连镇山宾馆设施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而他却要在这里——
付予淮停下动作,把人捞进怀里,下巴擦过他柔软的头发。
“我爱你。”
“甄理,听清了,我爱你。”
“这地方配不上你。懂吗?”
一声声爱语,温柔而含着怜惜。
甄理怔愣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感动吗?很感动。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付予淮会停下来,还给了他这样一个深情的告白。
可除却感动呢?
有点愤怒。嗯。他很愤怒:“草泥马,我起火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