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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边隐约传来有人喊三少的声音,我连忙识趣地道:“你去忙吧,我挂了。”
他顿了顿,似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却只是听他说:“好,挂吧。”
我一秒没停地立马挂了,继续我的包饺子大业。
只在小时候看家里的厨娘包过,自己亲自动手是第一次,虽然现买的饺子皮,肉馅也是让超市的服务员给铰好的,包的形状也是开着手机照百度上的步骤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步一步照着做也还是艰难得很。
最后终于包好一盘,却是东倒西歪,好几只都裂了口。
我又把裂口的都扔了,只把剩下半盘勉强没漏馅的煮了,煮的过程中又破了几只,完全熟后也勉勉强强两小碗。
我看着它们叹息,看样子这两天非得好好学学,不然,初三的早餐拿什么交差?
小小两碗饺子足足耗去我大半天的时间,到吃完收拾好碗筷,已经是大年三十的下午四点多了。
我用打包盒装好另一碗,去墓地。
二十六年来,这还是我妈第一次吃我亲手做的东西。
可能因为过年的缘故,整座墓园里都飘着新鲜花束的馨香。
提着饺子找到墓碑,我还以为我居然把我妈的墓都给忘了。
前后又看了一圈,最后确定没找错。
只是我妈原本冷冷清清的墓前墓后不知道被谁摆满了新鲜的花束。
全是梅花,却每一束又都不同,各种梅花整整齐齐地摆着,在墓园的清冷空气里争香斗艳。
我被狠狠地惊住了。
脑海里第一反应过来就是我爸。
要不然,我也再想不出其他的人能给我妈送这么大手笔的新年礼物了。
我顾不上跟她说悄悄话了,放下饺子转身便飞跑去找公墓管理员。
这么多梅花,送来的阵仗不会小,一定会惊动管理员。
守墓员听说来意,连说记得记得,“又大又精神的一个年轻人,在你妈墓前说了会儿话,就派了人送花过来,当时我们这的人都看到了,还特地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人不错,有礼貌,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大人物。”
我一听年轻人心有些凉,但还是好奇这个年轻人是谁,提出能不能看看那天的监控,我告诉我真想不起我家还有这么位大来头的亲戚了。
“行行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监控室。”
监控室工作人员很快把那天的视频调了出来,一开始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英挺男人。
后来他把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而后又调清,画面定格在男人英俊如雕的正脸上。
是路锦言。
一瞬,我说不清心里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
震颤,悸动,激动,惊喜等等轮番搅在一起,我感觉我的胸腔仿似都要炸掉了一样。
我几乎是看清路锦言的同一时间,冲动地便从大衣大袋里摸出了手机,心情澎湖而又千般柔情地拨出了他的号码。
当那声沉稳的喂声响起,我激烈狂跳的心才缓缓儿地冷静下来。
这个男人,城府深,手段高。
他要想讨好一个女人,誓必轻而易举就能戳中到这个女人的心尖子上。
而此刻,我就是其中之一。
他查得到我妈是我心中唯一至亲至重要的人,也查得到我妈埋葬在这里,而且,他也绝对能料到我迟早有一天会到这里看到他精心布置的这感人一幕。
说不定,他还连我今天能来这里看我妈都算到了。
大年三十,举家团圆的日子,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可是,我竟然差点就为他这些精心所置办出来的笼络人心的手段迷失了心智,竟然差点以为他这样的男人,可能是爱上了我……
我庆幸自己清醒得还算及时,没在冲动地主动打电话给他后,还说出更离谱的话来让他更得意。
“萧潇?”他似乎走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专程来接我的电话。
我不停起伏的心跳也跟着渐渐回复冷静:“今天找时间睡了吗?”
“你在关心我?”
我挑高声音:“是啊,你可是我金主,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他低笑了一声:“嗯,我确实是你能拿捏住的唯一最大金主,可一定得用尽全力抓住我,能保你一生无忧!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似模似样地答:“在想你呗,你呢?”
“想我什么?想我草你?”
“滚你丫的!”
“今天过年,别爆粗!”
我大笑:“哟,不愧是名门世家出来的公子爷,这么讲究呢?”
“你也得给我讲究点!”
“切,话说我也没少听你这位路三少爆粗啊,好意思说我。”
他笑:“还不是被某个不识趣的女人气的。”
“这某个一词里,囊括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个吧?”
“这你都知道?”
我说不上来心里那抹异样的酸醋味儿从何而来,但很快便选择忽略掉,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说:“你对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大手笔,给她死去的亲人一送就是一座名贵的大花园?”
“看到了?”
“嗯,很漂亮。谢谢,你有心了。”
“你喜欢就好。”他没多说什么。
我压下心底淡淡凉凉上来的失落,继续强作欢笑:“行了,没事了,你继续忙吧,再忙也记得抽点时间休息会。”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手机那端传来一道甜美清亮的女孩儿嗓音:“三哥,接完电话没有,都在等你呢!”
我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竟然一声不吭率先将手机挂了。
一直到我离开墓园,他也没有再打过来,短信也没有。
我突然就觉得主动打那通电话都是个错误,我算什么?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妇,他身边这样的女人说不定遍布各城各省,可我在做什么?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竟然还巴巴地跑到他的生活里去刷存在感?
今天这样的日子每个人都应该是光明的,所有平日里的一切阴暗都该埋到地底下,不让任何人看见,也没有人会蠢到去把这些给亲手挖出来。
那个叫他三哥的女人,他生活里能那样在光明下直呼他名字的那些女人,才是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甚至包括那个抢了我萧家一切的女人萧俐,她都有资格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光明正大地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