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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问卿似乎犹豫了又犹豫,最终闭了一闭眼,“萧潇,我想求你帮我件事!”
“好啊。”我几乎立马想到了什么事,心里有些苦涩掠过,但我还是立马一口答应了下来,“什么事?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帮忙,别忘了,我们可是订过婚的人哦。”
说着,我向他晃了一晃手指上新戴的戒指。
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我便把颈间那条项链深藏进了行李包的最深处。
原本想丢掉,想了几次终究还是没忍下心。
我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放不下那个人,而是路锦言买的戒指,价值连城,白白丢掉太可惜了,哪天我再找个机会把它卖掉好了。
“我这次的心理病人,是路锦言,今天,你能帮我去他那里一趟吗?”杜问卿终于还是问出了声,“你放心,他失忆了,已经完全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很吃惊地问:“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吗?”
“好像不是,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似乎只是忘了你,以及以前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过这段感情记录,所以你去也不用担心再造成尴尬,我本来不想再让你出面,可现在你是我的助理,法院那边又刚好今天要过去,所以……”
我点了点头:“好,我去,只要你让我去,我就去,不过,我去了要做什么?需要带什么药吗?”
“什么都不用做,先就陪陪他吧,他指定让我们今天一定要去。”
“好,你安心去出庭,他不记得我,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对他佯装笑容。
八点整,我准时抵达杜问卿给我的地址。
这是一座独门独院的湖边别墅,名芙蓉居。
芙蓉居,丁芙蓉,他还真是个疼惜女人的未婚夫。
我嘴里掠过苦笑,抬手去按雕花大铁门边上的门铃。
一个佣人过来给我开了门,我报上我的名字和身份后,她让我自己进去,说三少正在里面等着我。
花园里姹紫嫣红。
那别墅楼就像一座皇宫,华丽,却不落俗套。
从大门进去,偌大的客厅里空空如也。
一直走到回廊尽头的一间。
正准备敲门,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烟味,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一股脑儿冲击而来。
没想到这里竟弄成了一间娱乐室。
我努力地适应了下,这才踏进五光十色的宽敞房间。
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正拿着麦在唱歌,一首英文歌,歌声婉转动听。
她一边唱,一边深情地望着坐在真皮沙发那边的路锦言。
他旁边左拥右抱着三个年轻的女郎,个个长相出众,清纯的,妩媚的,知性的。
我走进去后,他刚好将目光扫过来。
房间里的歌声陡然截止。
那个唱歌的女人转过身看到我笑道:“萧助理吧?三少可等你许久了。”
她这话音遣责我迟到的意思太明显。
我看了眼手表,八点十六分。
要不是他这里花园太大,我理应是八点整会站到他面前。
不过他们这样,我也算是明白,拿起了一杯酒:“抱歉,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我刚要喝,一直挂着淡漠疏离浅笑的路锦言开口了,“一杯哪有什么诚意?”
“我是来给路总治疗的,如果喝多了可能会误了正事。”我迎着他的目光,这次居然没有再心跳加快。
“迟到你还有理了?”
我手指都僵了一僵,旁边那个妩媚的红裙女人娇笑:“三少素来最讨厌别人迟到了,我说萧助理,你还是赶紧认个错,三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要不然,待会可能会很不好看哟。”
我咬咬牙:“那我喝三杯。”
路锦言伸手抱过那个红裙女人,笑得分外迷人:“你来说,三杯够不够?”
红裙女人像是得到巨大赏识了似的,往他宽阔的怀里更紧地偎去,咯咯笑着指向桌上一瓶酒:“把这整瓶喝了还差不多。”
酒我能喝,但酒量一般。
但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多想,而且今天来,我还想趁这个机会,待会儿让路锦言让杜家一条生路,我可以保证会让杜问卿一直留在国内替他治疗他的失忆,这样他路锦言也就找不出什么理由再来陷害杜家了。
我放下酒杯,提起已经掀了瓶盖的那瓶酒,闭上眼,仰头就灌。
只把这当成是水,一气儿喝完也就没事了。
酒味不错,香醇纯正,然而我只觉得苦涩无比。
直至最后一口酒咽下,我忍着胃里的翻涌,将酒瓶整个翻转向下,瓶口滴落最后几滴酒液,冷声:“路总,可以原谅我的迟到了吧?”
他嘴角叼着支烟,意兴阑珊地鼓了几下掌,“行了,再唱支歌吧,不是治疗么?你男人应该告诉过你,心理医生到我这来,最大的工作就是陪我,懂?”
不知为何,每次他说出‘你男人’三个字时,都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我胃里已经开始翻滚,连忙放下酒瓶,却还端着表情,慢条斯理地说:“好,我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再唱。”
那几个好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我。
路锦言修长的双手夹着烟,食指微动掸去一截烟灰,火星明灭之间抬起眸,清瘦绝俊的脸庞上闪过一道道斑斓的光,幽深双眸瞅得我心里直发毛,低沉的男声,漫不经心应了个嗯字。
出了娱乐的房间,我飞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狂奔而去。
推开门,再也忍不住那份翻涌的恶心,我整个人都趴到洗舆台前吐了起来。
刚刚才喝下去的酒水,哗啦一声悉数吐出。
吐到胃里全空,这才按下按扭,清水喷洒至手心,掬了一把洗脸。
因为吐得太厉害,喉咙一阵干痛,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直咳得双颊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再度回去,众人自行娱乐,也没有在意她。
唱完一首歌的女人将麦克风递给她,问道,“唱什么歌?”
我头还晕得厉害,酒性完全没有过去,我恍恍惚惚地接过麦,实在是想不出该唱什么,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一句歌词:Every sh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
心里一动,随口说道:“《昨日重现》。”
路锦言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三少,我们喝个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