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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永远不回申城都可以,你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杜问卿死死抓着我的手,抓得我骨头都痛了。
我想他一定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要不然像他这样一向冷静的男人,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幅鬼模样?
可是想要他命的人是谁?
是丁芙蓉,还是路锦言?
他们怎么能这么狠?
探完监出来,外面秋天的阳光很好,可我却觉得冷寒入骨,举步艰难。
我拨通路锦言的手机号码。
他好一会儿才接听:“嗯?”
“是我。”
“嗯。”他那边似乎不太方便说话,每次都只是一个字。
我深呼一口气:“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吧。”
他顿了顿:“在开会,两个小时后芙蓉园见。”
“好,我现在过去。”说完,我挂了电话。
去芙蓉园前,时间还早,我进厨房,把冰箱打开,从里面取出食材开始做晚餐。
佣人们应该已经从他那里知道我要过来。
所以我一个人用厨房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其中有个心思通明的提出来要帮忙,被我拒绝。
厨房冰箱里食材很多。
我做了四菜一汤,汤是特意一回来就煲上了,等到两个小时后他回来还能煲一个多小时。
两个来小时,我一直待在厨房里。
路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在那里沉声问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过头,随即漾起笑:“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做好了,一起吃吧。”
将菜一道一道端到餐厅,我又忙着摆上碗筷,给他盛好饭。
他自始至终面无无情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等他吃完饭,我忙又殷勤地给他盛汤。
那样子,就像我们之间还和从前一样,从来没有隔开过一样。
他没有喝汤,放下筷子,直直看向我:“说吧,什么事?”
我握紧汤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今天去看过问卿,他同意了,他会带着他的家人离开申城,再不会回来。”
“嗯。”他语调平静。
我偷偷拿眼看向他,顿了顿,才一咬牙继续道:“你说的,我们都答应,现在,你可以帮忙了吗?”
“我们?”他咬着这两个字,而后嗤笑,“很委屈?”
我迅速摇头:“没有,是我答应,我答应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把杜叔叔和杜问卿都放出来,行吗?”
他死死盯着我,目光又冷又锐,如果这样也可以杀人,我想他其实当时是想杀死我的。
我提着一颗心,握着勺子的手指都紧掐得发疼。
终于,他点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个字:“好。”
我以为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可没想到,在得到这样的回答后,我竟然一下子觉得浑身都难受得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是恶性的循环,好像我和他这辈子都要这样一直缠绕下去,直到彼此把彼此缠死一个为止。
我真的很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要这样折腾自己,又折腾我。
思来想去,我其实和他也没有那么深的仇。
但他非要这样让彼此都不好过,我也没办法,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真的死了去。
我起身,开始收拾桌面。
他看着我把碗筷都收拾干净,又端进厨房去洗碗。
有佣人要来帮忙,我也继续洗。
路锦言的声音从餐厅传来:“让她们洗,你跟我来。”
我拿着碗和抹布的手一僵,闭闭眼也就无所谓了。
将手洗净,出厨房,跟着他一起往他的卧室走去。
他开始解领带和衬衣的扣子。
回过头看我傻站在门口,不满地皱眉:“过来帮我把领带摘下来,以后这些事不用我说,你都主动来做。”
我抬起头看他,讽笑:“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他眉头锁得更深,似乎还想了想才答:“私人助理,以后我贴身的事都由你来。”
我呼了口气,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踮起脚给他解掉领带。
他沉沉看着我,离得太近,他的气息直入肺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刚把领带摘下拿在手里,他一只手臂又抬高在我面前:“扣子解开!”
我咬唇,依旧听话地去帮他解。
早就适应过了,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发现,现在这样近的距离我似乎连心跳都渐渐可以自己控制了。
这么亲密接触,我终于也可以出息地做到面不红心不跳了。
把他一边扣子解开,他终于没有再让我做什么,自己去浴室洗澡了。
我一下子软在大床上,转过头看着深灰色的大床发怔。
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他穿着浴袍走出来。
看我坐在床上皱眉:“睡衣没找到?”
我一愣,随即起身:“我现在就去拿。”
他睨我一眼,去衣帽间拉开一个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套睡衣,走出来砸我头上。
我拿下来发现竟是以前他帮我买过的那套。
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拿起睡衣我低着头走进浴室,将淋浴头打开,让水流扑到脸上。
刚才上楼来时那些佣人唾弃不屑的眼神一个接一个从眼前掠过。
我知道,他们已经猜到我今天留下来的意思,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透着轻视。
是啊,他们谁不知道路锦言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而我竟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跑过来,主动帮他做饭,主动帮他暖床,他们要看得起才怪呢。
别说他们,就是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而且这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丁芙蓉那里,还指不定又是怎样一番天翻地覆。
不知为何,竟然丁芙蓉一再整我,可这会儿睡他的男人,我竟然一丝快感都没有,反而更加沉重如山。
今天这样踏进路锦言的卧室,也就意味着以后我和丁芙蓉就是真正的对敌了。
和她斗起来,我真的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就算有,我也没脸用。
以前和萧俐他们斗,我底气足,因为我至少是正义的一方,是他们有愧我们家在先,可对丁芙蓉,我怎么都底气不起来。
我他妈算个什么?哪里有脸跟她斗?
她就是把我踩到脚底对我口吐唾沫都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