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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路锦言从我回来后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无尽的恨,心里顿时一阵瑟缩。
原来不知道这些事,我还一直问心无愧地觉得自己没欠他什么。
可这会儿,想到他曾经遭遇的那些,心脏都不由一阵阵发抖。
难怪他要整我,难怪他说我欠他的,难怪他恨我,难怪了啊!
要是我被弄得在重症病房住上一个月,又因为脑震荡失忆治几个月,别说整对方未婚夫整对方,我会恨得直接要了对方的命,路锦言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我,真的已经是仁慈再仁慈了。
想到那几个月他竟然是这样度过,我心里一阵酸痛,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真的,他对我实在是很仁慈了。
柏燕给我递过一张纸巾过来。
我接过纸巾,看向她,心里由然而升无数愧意,“对不起,对不起柏燕,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会先告诉你们,真的对不起……”
“都过去了,再说也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谁能有办法,我和柏珊都想过,那段时间三少和丁芙蓉的婚讯传得纷纷扬扬,你心里怎么可能好受,你选择离开也是你的不得已,只是谁也没料到,后面三少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故,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所以,也怨不得谁。”柏燕体贴地安慰我道。
怨不得谁吗?
手机铃声响起,我恍恍惚惚拿起来接听。
“你跑天上买咖啡去了?”路锦言在那边发飙。
尽管他怒意腾腾,可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鼻子却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
我深呼吸后,才喃喃出声:“路锦言……”
他似乎听出我不对劲,在那边默了一会儿,嗓音也缓和下来:“又怎么了?”
我心里因为他曾经为我所遭受的那些痛而软成一片一片,吸着鼻子道:“我忘带钱了。”
“……”他应该很无语,过了几秒又在那边发飙,“你怎么不把脑子也忘带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我眼泪一直往下掉,紧捂着嘴不再说话。
路锦言那边也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电话里沉默着,好一阵后他似在叹息:“不让你买了,回来听到没有?”
我点头,用鼻音回了个嗯字,便把手机挂了。
柏燕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声,给我留了个联系方式走了。
我到收银台要那杯冷了的黑咖啡,收银员说刚才柏燕已经给我又付了一杯的钱,一次递给我两杯热的咖啡,冷的那杯她们自己处理掉。
“谢谢。”不知道是因为一下子太多愁善感的原因,我这会儿特别敏感,稍微一点事情眼泪立马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搞得收银员都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之前确实是店里的规矩,不过我刚才已经跟我们店长说过了,你拿这两杯热的回去就行。”
我再次道谢,提着咖啡回公司。
到顶层后,我健步如飞,此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想赶紧见到路锦言。
至于见到他我又会怎么样,我压根就没去想过。
推开门,他立马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直直将我从头看到脚,最后才松了口气,双眸定在我手里提着的两杯咖啡上:“不是没带钱?”
我眼眶红着,但到底没有再流泪了,将心里抑制不住的情感都拼命地压制下去,我近乎痴迷地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将咖啡给他送过去,开玩笑:“我把咖啡店收钱的打了,她就把咖啡给我了。”
“胡扯!”他哼声,不过却是噙着笑。
看了一眼咖啡,他对我伸出手。
“不是给你了。”我以为他要的是咖啡。
他微微蹙眉:“钱包给我。”
我不解,还是从兜里把我那只空荡荡的钱包掏出来递给他。
他把自己的钱包也拿出来,看了眼,然后把里面所有的现钞都拿出来,塞我包里:“别再一幅穷酸样子出去尽给老子丢人!”
我脸微红,伸手去抢回钱包:“用不着你给我钱!”
他继续捏着我钱包,根本不由我抢回来,挑眉瞪着我:“这么说,你做我助理我也不用付你工资?”
他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在情在理了,现在我都成他的三赔了凭什么不能拿钱,天天陪着他不拿钱以后我喝西北风去。
更何况说不定类似今天这样买咖啡的跑腿事件以后还多得的,总不能次次都让我垫钱给他买。
我抢钱包的手便又收回来了。
他将现钞都塞我钱包后,又拿张卡塞进去:“没密码,我会不定时打款进去,你以后就用这张卡。”
我又想起他曾经追我而出车祸的事,看着他此刻给我塞钱塞卡的样子,眼眶便没出息的再次红了。
心里之前因为他老是整我逼我的形为都变得毫不重要。
我也全都在意不起来了。
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从未曾放下过的对他的思念和爱慕。
路锦言将钱包扔回我怀里,又坐回去继续工作。
我站在办公桌旁边,一直看着他,不舍得移开。
当时受那么重的伤一定很难受,逢场作戏我以为只有我一个沉在中间,却又自私地害怕伤害,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其实一直以来对我都是用了心。
他再次抬起头,似乎没料到我还傻傻地站在这里,“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我迅速摇头:“没事,你忙你的。”
“坐那边去,站这里碍我的眼。”他指指沙发。
“哦。”我抑制住满腔想对他说的话,转身慢慢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一直看着他,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原因,还是待在这办公室里太舒服了,我不知不觉竟在沙发上睡着。
直到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
我蓦然惊醒,便对上丁芙蓉错愕的脸:“你怎么在这里?”
路锦言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似有意又似无意刚好拦在我和丁芙蓉之间,他沉声解释:“她现在任我的私人助理。”
“什么?!”丁芙蓉脸色明显一白,惊叫出声。
路锦言面不改色,整了整西装袖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