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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本是压力,压力大了,便会割开血肉,撕裂防御。
就如同承受着一道道锋利剑气的挤压,越往剑气密集深处行去,这些挤压会越发密集。
待到那挤压感充斥全身上下,完全无法抵抗时,便会割开衣袍,割开皮肤。
凡事量力而行,也要适可而止,这个道理没人不懂。
而此时有三个人却在山脚下某处云雾里较近。
小卓月,蓝随想,唐宝珠。
他们三人之间的前后距离并不大。
然而就是这不大的距离,却代表着极大的差距。
那是自身心性以及韧性的差距,是念力强弱的差距。
唐宝珠站在最前端,跟着是卓月,最后是蓝随想。
后两者还能挺住,身上也无任何剑伤。
而唐宝珠此时已经被剑意割裂了不下十处伤口。
即便如此,她竟还在努力往前挪步。
没人阻止,卓月没有,蓝随想更没那个心情。
就连正在山外观看的青山峰执事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这是锤炼,也是修行。
修行并不是一件好玩轻松的事。
很累,很孤独,很危险!
所以,这个道理没人不懂,所以,便没人阻止唐宝珠的疯狂行为。
他们三人算是第二大部队,已经领先身后众人百丈之距。
云雾外还站着两人,她们便是太诗萱和颜灵。
可见,蓝随想的灵根虽不及这二人,但其心智却远胜她们。
而时至今日,那些来参加剑选的精英弟子也都全部进入了封剑岭,最差的也能够在禁制山门中的一丈之内站上一天一夜。
正值晌午。
梅苏儿在一山脚下静静站着。
没人看到,在她右脚的脚裸上戴着一枚小巧的银环,而那银环却被衣衫下摆隐隐遮蔽,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相信,那脚上戴着的会是数万年前的青山峰至宝,无矩飞剑。
这里的剑意伤不到梅苏儿,但也足够让她感到巨大压力。
于是。
拿出久违的青竹椅。
以一个文静的姿势靠了上去。
一边用神识抵抗剑意威压,一边运转天德演化诀,在意识海中练剑。
练的剑自然是那柄法宝级别的无矩飞剑。
而练习的内容,则是无矩飞剑的各种使用技巧。
这一幕画面,被山外那些能在封剑岭中施展神识探查的大人物捕捉了个一清二楚。
传言。
那望月峰的梅苏儿是一个极懒的人。
可后来见到梅苏儿本人,他们觉得这样一个天资卓越的漂亮女弟子怎么可能是一个懒人。
而此刻一观。
那些大人物们当即大跌眼镜。
果然如传言所说,她是一个懒鬼。
过分的是,她竟在封剑岭的重重剑压之中偷懒睡觉?
还能这样?
她就不怕?
还是说,懒惰能使人无所畏惧??
所以。
即便如封剑岭这种地方她也不放过一丝机会都要睡上一睡?
对此,这些人很郁闷。
郁闷的不是自己的心情。
而是,这梅苏儿为什么会是那望月峰的弟子?
甄寻是从哪找到的这么一个极品?
范甘哲自然没少关注梅苏儿,尤其是现在当梅苏儿展现出她的天赋后,范甘哲对她是更上心了。
见她在封剑岭中睡觉。
范甘哲撇撇嘴,不以为意。
觉得,这有什么?懒怎么了?
她能懒出本事,那就是本事,有本事你们懒一个给我看看。
浑然不知,自己的心态是什么时候转变的。
居然觉得梅苏儿的懒很有本事?
范甘哲堕落了。
......
......
似乎觉得眼皮外面的剑光很刺眼,扰的她有些烦躁。
梅苏儿一抬手。
小幽送给她的冰丝伞便出现了。
将伞撑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让梅苏儿忍不住轻吟一声,觉得,这也太舒服了吧?
然后便将伞立在脑袋后面,隔开了阳光,隔开了剑光。
阵阵冰凉扑来。
心中似乎也平静了不少。
她没想到这冰丝伞竟然还有这种凝神效果。
在小幽手里,这是一把小伞。
到了卓月和梅苏儿的手里,这就是一把大伞。
大到完全可以将这两个少女给装进去。
在这冰丝伞下。
梅苏儿的心情越发放松,心境越发平和顺畅。
越来越舒服。
意识越来越清明。
就连运转天德演化诀的效率似乎都提高了不少。
只是在这种气温逐渐降低的情况下,蛇的天性让梅苏儿又开始昏沉嗜睡起来。
就像是进入冬眠状态一般。
再也没了动作。
......
......
这一躺,便不知过去几时。
直到以冰丝伞为中心的一丈之地已是一片寒气,梅苏儿依旧没有清醒。
这种感觉的确让她越发嗜睡懒惰,但同样也可以让心神无比宁静。
以至于她再次进入了深度修炼状态。
直到某天傍晚,一个声音传入梅苏儿耳中,她方才惊醒过来。
“若有一天你的身份会暴露,你将如何?”那个声音说。
梅苏儿觉得浑身冰冷,总想睡觉,索性先将伞收进乾坤袋。
然后四处望望,发现周围并没有人,还以为出现了幻听,便坐直身子,打算离开封剑岭,去内门膳房美美地大吃一顿。
“若有一天你的身份会暴露,你将如何?”那个声音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就仿佛先前那人说过的话,她瞬间忘记了一般,又寻声望去,梅苏儿这才发现,原来自收伞起身的刹那间,天竟然黑了,而那声音传来的黑暗中,却站着一个人影。
明明能够看得见他,却无法捕捉其五官容貌。
他是谁?
梅苏儿忽然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若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暴露,自己该怎么办?
身份指的便是蛇妖吧?
这么说,面前这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谁?”梅苏儿皱眉问。
那人没有回答。
梅苏儿觉得很危险。
然后。
梦醒了。
她睁开双眼。
此时,已近黄昏,阵阵凉意让她很想再睡一会,索性将伞收进乾坤袋,坐直了身子。
原来那是一个梦。
梅苏儿放松不少,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问题。
梦中的人是谁她不知道,可那也只是一个梦罢了,所以她没有在乎。
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