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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乌拉那拉氏昨个儿没有休息好,尔芙等人在厢房里等了小半个时辰,福嬷嬷才将众人引到正堂上。
正院的正堂是一处面阔五间的明堂,布置得甚是庄重、肃穆,如果不是左右垂下的轻纱帷幔的颜色较为明快些,单看进门处的布置,便是说这里是寺庙的禅房都不为过。
迎着门口方向,紧贴着隔断墙摆放着的一张长条几上,一尊足有半人高的白玉观音旁,左右各是一尊铜鎏金的三足带盖香炉,正燃烧着安神凝气的上等沉香,淡而雅致的味道,萦绕在整个穿堂中。
尔芙等人过来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正亲手布置着佛前的供果,配合着乌拉那拉氏那身银灰色底银丝绣五福临门花样的大襟旗装和头上的素色发饰,还真是让在厢房坐得有些气闷的尔芙,平静了许多。
“别急着行礼了,都坐下说话吧!”乌拉那拉氏亲手在佛前添了一杯无根水,笑着制止了尔芙等人要行礼的动作,指了指下首摆着的数张官帽椅,柔声说道,那模样就仿佛是不悲不喜、不怒不嗔的居士一般。
不过尔芙却在她的眼底,发现了一抹有些奇怪的鄙夷之色,有些好奇乌拉那拉氏如此反应的尔芙,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尔芙注意到了那个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熟悉感的侍妾梦蝶姑娘。
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她发现了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了——那就是模仿。
而模仿的还不是旁人,正是尔芙本尊。
其实自打尔芙成为四爷府里得宠的侧福晋以后,这府里的女眷或多或少都效仿着她的穿衣打扮、言行举止,只是因为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来历,让她与本时代的女人都多了些不一样的气质,所以让那些效仿者颇有些东施效颦的意思。
不过这位梦蝶姑娘倒是模仿的很到位,不论是气质,还是眼底那抹不服输的坚毅,以及是她的举止,也正是因为如此,尔芙才会在她的身上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之前,尔芙一直没怎么注意到这位梦蝶姑娘,这会儿细细一打量,她就笑了,这位梦蝶姑娘不就是那天大闹四爷府,给乌拉那拉氏脸色瞧的那位脑残穿越女咩!
难怪会模仿得这么相似了!
心里有了答案的尔芙,含笑收回了眼神,不再去理会站在李氏身后装鹌鹑的梦蝶了,扭头对着乌拉那拉氏微微欠身一礼,柔声说道:“妾身听闻福晋身边的两位小阿哥,昨个儿身子不大舒坦,不知可曾好些了?”
“亏得太医来得及时,只用了一次药就退烧了。
不过还有两声轻咳,我想着两个小阿哥的身子弱些,不好再继续用药,怕是要细细调理些日子了。”乌拉那拉氏淡淡一笑,看了眼眼神蹭明瓦亮的李氏,叹气道。
钮祜禄氏到底是小阿哥的生母,虽然她这些日子一直如透明人一般在府里行走,也不曾提起将小阿哥带回身边养着的事情,但是听尔芙说自家孩子病了,她这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一闪身躲开了想要拉扯她的宫女晴薇,噌噌两步就窜到了乌拉那拉氏跟前,红着眼睛说道:“福晋,婢妾好些日子没见过小阿哥了,这心里头惦记得很,不知一会儿能不能过去见见!”
“那到底是你的孩子,你这个做额娘的也是该过去看看。”乌拉那拉氏有些嫌弃地用帕子遮了遮鼻子,躲开了钮祜禄氏喷出的吐沫星子,笑着说道,“这子女都是咱们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惦记孩子的心思,我也能理解,所以你不比顾虑太多,该去看就看。”
说完就笑着让琦香请钮祜禄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扭头吩咐着福嬷嬷,让福嬷嬷将出入正院的对牌,交给钮祜禄氏一块,免得钮祜禄氏进出不方便。
别看钮祜禄氏总是莽莽撞撞的,但是与生俱来的母性,还是让她在小阿哥出生以后,将小阿哥看得比四爷还要重的多,所以乌拉那拉氏这一出手,不论是真心假意都收获了钮祜禄氏的感激,单看钮祜禄氏红着眼睛哽咽的样子就能看出几分来。
尔芙坐在一旁,看得分明,在乌拉那拉氏说出让钮祜禄氏多多过来看孩子的刹那,李氏手里捏着的帕子被攥紧了,眼中流露出了愤恨之意。
不等尔芙琢磨清楚李氏的打算,李氏就忙抢在钮祜禄氏谢恩之前说话了,“说起来,福晋又要照顾两个还吃奶的小阿哥,又要张罗着府里这么些口人吃喝穿戴的琐事,每到月初还要打点府里在各处的出息,也着实是辛苦得很,难怪妾身瞧着福晋这气色都不大好了。”
尔芙不明白李氏的打算,但是有钉子送信回来的乌拉那拉氏,对李氏背地里打得算盘,那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这次李氏旧话重提地提起她身子不好的事情,她不但没有反驳李氏的话,反而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仿佛深感力所不逮的叹气道:“也亏得诸位妹妹都是好相与的,不然就我这幅病歪歪的身子,还真是撑不住。”
乌拉那拉氏的话音一落,李氏就似是唠家常般的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笑嘻嘻地看着尔芙说道:“依妾身说,到底还是瓜尔佳侧福晋的日子过得最自在,闲下来就研究些吃吃喝喝的事情,要不就带着孩子往外转转,让人瞧着就羡慕得狠,要是妾身身边也有个孩子陪伴就好了。”
如果听到这里,尔芙还听不出李氏话里的意思,那她就是真傻了,她哪里肯让李氏拿她扎筏子呢,所以她连个磕绊都没打就笑着扯开了话题:“李侧福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能者多劳,我自问我是个榆木脑袋,又粗心大意,实在是搞不来那些精细的活计,也只能搞些吃吃喝喝的事情了。”
说完,尔芙还似是有些羞涩地低头笑了笑。
相比于与李氏的关系,乌拉那拉氏与尔芙的关系更亲近些,所以乌拉那拉氏一见尔芙把话题扯远,倒是也没责怪她,只是将她扯远的话题,又拉了回来,笑着说道:“尔芙,你真是太自谦了。
旁的不说,单说你在外面置办下那么大的一份产业,便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了。
你呀,就是太懒散了。
不过好在我这身子还挺得住,这府里的事情也有管事嬷嬷打理着,不需要我太操心,不然我才不会让你躲清静呢!”
说到最后,乌拉那拉氏又着重夸赞了两句李氏最能为她分忧,又给那位新侍妾梦蝶姑娘赏下了一份红包,这才借口身子乏了,让她们都退下了,只领着钮祜禄氏,一块往跨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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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院里,两个小阿哥虽然已经退烧,但是睡得却并不大安稳,时不时地轻咳几声,总是憋得小脸通红通红的。
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亲生儿子的钮祜禄氏一见,这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珠子就绷不住了,似断了线般的掉着,摘下了护甲的纤纤玉指,一直在小阿哥的脸蛋上摩挲着,嘴里轻声嘀咕着:“宝儿,额娘的宝儿……”
乌拉那拉氏见钮祜禄氏将小家伙儿的脸颊都戳红了,忙将有些失态的钮祜禄氏拉到了外间说话,“小阿哥才刚睡下,你先坐下喝杯茶吧。
正好,我也要叮嘱你两句……
这小阿哥虽然退烧了,但是嗓子还没有大好,闻不得脂粉味,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就不要涂脂抹粉了,若是你心疼孩子,不如让手下人熬些秋梨膏,到时候兑了水给小阿哥用,对小阿哥也有好处。
带孩子是个仔细的活计儿,你多过来看看奶嬷嬷是怎么带的,等小阿哥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也免得弄得手忙脚乱的,平白让孩子遭罪!”说完,乌拉那拉氏就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秋梨膏的配方,交到了钮祜禄氏的手上,同时又吩咐琦香将她之前准备的一套带孩子的心得体会,也拿了过来,一块给了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看着乌拉那拉氏送上的两样东西,刚止住的眼泪就又落下来了,满眼感激的望着神色淡然的乌拉那拉氏,哽咽道:“福晋的一片大恩,妾身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可不许哭了,这要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同样都是做额娘的,我哪里会不知道你疼爱孩子的心,但是为母则刚,小阿哥还病着呢,你要是也哭哭啼啼地病倒了,那可怎么好呢!
说起来,四爷对两个小阿哥还是很上心的。
昨个儿一听说两个小阿哥病倒了,连夜就过来了,又亲自盯着太医给小阿哥把脉、开方子,足足折腾了到天快亮才睡下,所以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有四爷的人照料着,估计过两日,小阿哥就能痊愈了。”乌拉那拉氏笑着让人送上了新帕子给钮祜禄氏净面,柔声说道。
“妾身知道四爷是个慈父,可是这男人哪里有女子细心呢,小孩子又是弱不禁风的,妾身是真怕……”说到这里,钮祜禄氏小心地窥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生怕乌拉那拉氏听到这话会多心,忙打住了话头,只低着头抹眼泪。
乌拉那拉氏哪里会不知道钮祜禄氏的心思,她也着实是不想要养钮祜禄氏的孩子,自然不会平白让钮祜禄氏对她心生嫉恨,所以笑着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四爷也是为了你好,这才让你把孩子送到我这里照看着,若不是如此,你小小年纪就做了额娘,难免会有些疏忽的地方。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等过些日子,小阿哥的身子大安了,我便做主将小阿哥给你送回去,绝对不会断了你和小阿哥之间的母子情分的,但是你也要趁着这机会好好学学带孩子!”
得到了乌拉那拉氏的保证,钮祜禄氏只觉得心里好似喝了蜜一般的甜,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妾身多谢福晋成全!”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小阿哥本就是你的孩子,我不过就是替你照顾些日子罢了。
快起来吧!”乌拉那拉氏说着就笑着俯身扶起了钮祜禄氏,又让琦香准备了温水给钮祜禄氏净面,这才一转身进了内室去看两个小阿哥了。
白嫩嫩的孩子是可人疼的,但是一想到自家弘晖,乌拉那拉氏就对这两个小家伙儿怎么都爱不起来了。
不过不管她心里多么想把这俩孩子都推出去,这会儿脸上都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情愿来,只满脸慈爱笑容的低头看着婴儿床上,咬着手指头睡着的小家伙儿们,轻声询问着奶嬷嬷,两个小阿哥喝奶的情况。
两个奶嬷嬷都是有经验的,也不需要她交代些什么,所以不等钮祜禄氏重新梳妆好,乌拉那拉氏就已经回到了外间,笑着将两个奶嬷嬷的底细,交代给钮祜禄氏知道,同时也说起了早起请安时,李氏不对劲的地方,提醒她要多留心些,免得再闹出什么差头来。
一听说李氏居然打算从乌拉那拉氏这抢孩子,钮祜禄氏猛地一回头,连宫女将她的青丝扯下了一缕儿都没有留意,满眼恐惧和担忧的看向乌拉那拉氏,低声问道:“李侧福晋是府里侧福晋,在四爷跟前说话,比妾身有分量多了,那妾身……”
乌拉那拉氏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但是很快就收敛一空,一脸笑容地来到了钮祜禄氏的身后,看着钮祜禄氏发顶秃了的一块,叹气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担心,瞧瞧,这头发都扯秃了一块,你居然也不觉得疼。
我都答应等小阿哥的身子好了就交回给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免得你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又犯下什么错被禁足,让她拿到把柄,弄得我也不好替你说话!”
说完,乌拉那拉氏就似是怒其不争似的点了点钮祜禄氏的脑门,顺手接过了琦香手里拿着的梳子,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者一般,轻轻替钮祜禄氏梳通着满头青丝。
一缕缕的青丝被挽在发顶,乌拉那拉氏取过一支上好的玉簪替钮祜禄氏固定好,又左右看了看,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家伙式儿,接茬说道:“过去陪小阿哥说说话吧,我估摸着小阿哥也快睡醒了,我就先回去正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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