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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上菜极快,桌上四人来回不过十数句话,菜肴便一一上齐。客栈小二率先奉上有名的浮临补酒,为在卓的三人一一斟上,还殷勤的为小娃儿倒上开水。随后便一一上齐四道招牌菜,分别是一道“焦烧肉条”,一道“清蒸白鱼”,一道“羊肉炒面片”,以及一道卖相极为诱人的“风干肉”。
客栈小二本欲向秦龙等人仔仔细细介绍几道菜肴,但比伯极为不耐烦,片刻便将客栈小二轰走,秦龙生怕比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吓坏其他人,赶忙向男人赔罪道:“方老哥见笑,我们一行人一路赶来,啃的多是干粮硬饼,把他给饿坏,这才吃的狠些。”
“哈哈哈哈哈”那男人却是爽朗大笑一番,拍了拍秦龙的肩膀,看着比伯的吃相,笑道:“这位兄台豪迈之态甚是亲切,与我一位故友极为想象,他吃食也如狼相一般,今日见得比兄吃态,着实令人怀念哈哈哈。”
秦龙轻笑:“那就好那就好,”他抬手对男人做出“请”的手势,笑道:“方兄,请。”
“秦兄也请。”
酒足饭饱之后,方邵台邀请秦龙二人一起逛街,秦龙欣然应允,比伯本欲留在客栈和殷渺一起,不过被秦龙拉着一起。
他碎碎念跟在秦龙和方邵台身后,看着前方相谈甚欢的两人,嘴巴啪嗒啪嗒的撇向一旁,小声道:“逛街逛街,有什么好逛的,还不如睡大觉舒服,切。”
小女孩也走在后方,听见比伯的碎碎念,觉得甚是好玩,于是稚声稚气对比伯道:“鬼老头,你知道这浮临城为什么近日这么多耕农出城吗?”
比伯撇嘴道:“耕农出城,当然是为了耕作,耕作的勤劳就会有白米饭吃,这是自古的道理。”
那小女孩却摇摇头道:“错!”
“哪错了?”秦龙一早就注意到后方的对话,此时见小女孩这般言说,也产生了兴趣。
比伯因为答错也羞的面红耳赤,急忙想知道答案,他叫道:“耕农出城当然是为了耕作,你一个小女娃竟是在这胡说。”
小女孩对秦龙十分有好感,见他两眼灼灼看着自己,兴奋道:“耕农出城耕作自然是没错的,错就错在近日那么多耕农出城,表面上是要到城外农田耕作,实则是为了当逃民。”
“逃民”二字一出,方邵台脸色顿时一变,他急忙喝道:“媛儿,莫要胡说!”
女孩吓了一条,立刻唯唯诺诺住了嘴。
秦龙见此好奇,于是问方邵台道:“方兄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妥?”
方邵台叹了口气,知道是瞒不住了,这才开口对秦龙二人道:“秦兄、比兄,借一步说话。”
接着便径直往前走去。秦龙回头和比伯对视一眼,便带着女孩奔了过去。
方邵台将二人带到一个人烟较为稀少的草屋旁,确认四周无人后,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率先开口批评女孩:“媛儿,明日午时之前,抄写百遍“慎言”二字于我。”
“爹!”
不等秦龙二人劝告,方邵台便抱拳对二人鞠躬行了一礼:“二位,媛儿年少,稚子之言,还请二位不要说与出去。”
秦龙急忙上前将方邵台扶起来:“方兄这是做什么?如果不方便讲的话,我们不听也可以的。”
方邵台说道:“我见二人面和心善,想来一定不是坏人,说实话,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面和?秦龙忍不住瞅了一眼比伯,没有打断方邵台的话。
原来,新皇即位之前,浮临城城主是保四皇子党,后来四皇子倒台后,新皇继位,很多和四皇子有关的臣子被清算,浮临城城主便是其一,新皇上台后第一时间就罢免了他的城主之位。
这位浮临城城主虽然站位选的不好,但在这庙堂之上,守城之内,却深受百姓爱戴。在位期间,轻徭薄赋,百姓安定,人人尊之,称得上是一方清官。但清官的名头并未给这城主带来运气,新皇不仅罢免了这位城主,还转而提拔了他的世仇赵家家主赵昌明为新城主,可想而知这位前城主未来的命运。
说到这里,方邵台叹了口气,他继续道:“赵家家主赵昌明是个生性凉薄之人,当上城主之后,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就如每天早晨出城的耕农们,往日他们只要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能养活家人,如今一天干满十二时辰,都未必交的起税,这赵昌明不当百姓为人看,在城主府日日笙歌,贪图享乐,可恨,可恨啊!”
方邵台挥着手,一幅愤恨表情,秦龙和比伯相视一眼,秦龙问道:“所以耕农每日出城,实则是为了逃离浮临城?难道这位新城主就没有发现城内人口减少?”
比伯道:“这新城主就不怕城里的人都跑完了嘛?”
方邵台一听,痛心疾首的回道:“确实,耕农出城却是为了逃难,但赵昌明却并非不知此事。二位有所不知,从浮临城去往下一座城池,最近的便是赵城,接下来便是有千里之途的鸠城,许多的耕农没有长途跋涉的体能和粮食,只能逃往赵城,赵城赵城,其实就是赵昌明原来居住的城镇,那赵城的城主与赵昌明修好,二人早已暗中勾结好,不让这些耕农出城,这些耕农明知去了也进不去,却仍然一意孤行,今生这条命,早已不打算要了!”
秦龙和比伯听的内心震撼,秦龙突然想起客栈的奢侈起居,再次问道:“今日那客栈,是何人所开?”
“正是赵昌明!”
“难怪。”
秦龙突然对着方邵台拱手道:“方兄放心,我二人定不会将今日之事说与他人听,就当今日什么也没有听到。”
“好好好,多谢二位。”方邵台对着二人一拜:“今日天色已暗,我们还是快些回客栈吧,和二位一起来的小姑娘,这会怕是要担心。”
“也好。”
......
回到客栈后,秦龙二人与方邵台别过,然后去到殷渺房间,殷渺此时正在房中坐着喝茶,那悠闲的样子,看的秦龙比伯很是惊讶。
比伯将房门关上,秦龙立刻跑到殷渺旁边坐下,急忙道:“殷渺,你知道我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比伯紧随其后,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道:“这有什么好邀功的?女娃你今天很闲啊,要不要教我什么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