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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向来会说话,“是要好好铺设,这只地龙可不再是一条普通的蛇了,要是它一直留在那里,我们村的人说不定都会去拜祭它呢,到时候可不只是我们一族的香火供奉它,全村甚至全乡的人都来拜祭,相信我们家族会越来越繁荣兴旺的!”
要说这李玉珍,和俞美清性格相反,俞美清这人从头骂到尾,但东西什么的,她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是给家里的男人吃。
而这个李玉珍,说话都是好话,怎么好听就怎么说,但干活嘛,别想,东西嘛,有进无出,有些好东西她都是自己捂着,就是三叔黄海川、黄一闪都不一定吃得到,倒是她最疼的黄一电可能会分点。
黄一曦的大伯母陈柳媛还会和她扯着脖子骂,林舒芳却不敢,当时那架电子琴,就是李玉珍哄着俞美清出手的。
黄一曦小时候觉得,奶奶和三婶,狼狈为奸,俞美清是狼,坏名声,干坏事都是她,三婶李玉珍就是那只狈了。
长大后更是这样认为的。
黄志新也不喜欢李玉珍,相处久了,谁是怎么样子的都清楚,这个三儿媳妇又懒又贪又坏,只不过她今天说这话却是说到他心坎上,就连俞美清也动容了。
事关全家,黄志新一拍板,谁也不敢吱声了,黄一雷和黄大妹眼睛转得再快也没有用。
新准备的地方在大旗山广峰寺的对面,那时这座寺庙还没重建,也没那条山道,对面这边的小山丘,是黄志新夫妻带着三个儿子儿媳妇开荒的,坟墓旁边只有一座老土屋,是他们开荒的时候搭来休息的。
开荒的时候种绿豆黑豆黄豆、地瓜花生木薯,也种点茶树,现在除了野生的竹子,和茶树,其他都荒废了。
黄一闪把老婆拐骗回来后,忙着造人,就留在村里没出去了,有一段时间他想开印刷厂,打算自己造纸,就花了点钱承包这块山地70年,准备种桉木。
桉木虽然能造纸,可种植时会破坏土质和水质,使土壤难种其他作物,使水不能喝。黄一鸣几个兄弟知道后都反对,说几代人在村里名声都很好,可不能干这种损害子孙利益的缺德事。
承包时交钱并不多,不过黄一闪是困难户,黄一鸣和黄一电还有黄一雷就拿钱凑在一起给他,那时黄海山还在,也出了一部分。
这块山地就成了公家的了,移墓的时候,黄志新就想到这里,公路修好了,对面的寺庙也建好了,还修个公园,祖宗要是移到这里,天天能听寺庙的和尚念经,公园里的谈八卦,既积德又热闹,城里有钱人把祖宗牌位甚至骨灰花大钱送到寺庙里去,不也是这个道理?
至于风水,不用看也知道好的,山下面的那个生产队,依山傍水的,风景秀丽,有十栋精美的大厝,五栋向溪,五栋向山,都是清朝的时代建的,听说现在要打造一个旅游景点。
黄一雷还是请了两个风水大师,都说妙不可言,黄志新庆幸不已,好在那时荒废了,如果种了桉木现在就麻烦了。
当时觉得买这座山浪费了,可现在整个村里谁不羡慕,他们没山的只能去公墓那买地,穷点直接放在骨灰堂。而他们家,干脆把那个小山丘靠南的山腰圈了一大块地做墓地。
这块墓地有两百多平方,三排共七个墓穴,除了要搬迁的这五位祖宗,黄志新奶奶甚至把他们的墓穴都准备好了,新墓按照辈份分了三排,高祖父和高祖母,太祖父和太祖母,还有一个太祖父的一个哥哥,那个哥哥只有一个女儿,黄一曦叫老姑婆的,记事的时候已经很老了,听林舒芳说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黄志新当时还想把一个儿子写给大伯父,后来舍不得,又想反正牌位墓地都有,祭祀时就多了一个碗一双筷子一点纸钱,也就放下了,而这个大伯父的妻子,当时埋的地方后来开荒了,也找不到尸骨了这,这次也就墓碑上刻个名字而已。
两个老人都明白,如果到时有别人供奉的香火,他们葬在那里就得了许多便宜,想到这里黄爷爷又看向黄一曦,“你要不要把你爸的坟墓迁回来?”
他们夫妻两个下面还有一大块地,他是知道老大和老三把那一大片用石头围起来,环着围栏还有一排水泥凳子,每条水泥凳子旁边都栽了青松,还弄了两只石狮子,中间一块大的供桌是大理石的,地上还铺了青条石头。
那么好的风水宝地,他早就听过老大和老三夫妻打算,现在他们夫妻那一排,老大夫妻和老三夫妻百年以后也要在那里,在他们下面,现在只剩下老二一个人在白水州了。
老二在白水州,老二媳妇百年后想必也不会回来了。
老二的心思他清楚,无非是怕女儿每年得回来扫墓奔波。
想到这里他殷切地看着黄一曦,要是老二迁回来了,你嫁人后,来不来都没关系,他连大伯父都迁过来了,哪少了老二这一口。
他在地下的时候也能看照这个早逝的儿子。
这墓风水可是好风水,而且现在有了地龙,那地龙真的灵呀,看到孙女才跑出来,明显是有灵的。
他可记得母亲当时很疼这个孙女,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他也不会这么宠她。
一瞬间黄一曦有点动摇,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她不会开车不方便,在有生之年,她肯定是会给爸爸扫墓的,直到她走不动或不在人世了就算了。
黄一曦无所谓以后会不会结婚,生不生孩子,如果生了孩子给不给爸爸扫墓,总之一句话,随缘。
至于她自己,她是绝对不会留骨灰的,扔到公海卫生又省事,想去哪里还可以去哪里。
而且她也明白,林舒芳百年后也不想回老家,婆婆和两个妯娌和她相处的,大多数不是好的回忆,三个兄弟就只有她一个人生了女儿,丈夫还欠两个兄弟一辈子人情,要不是有一个好丈夫护着,女儿长大后又出息,她这一生只怕凄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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