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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福利院。
前面是一条修整过的公路,旁边有简陋的餐馆,还有个发出嗡嗡噪音的修车行。
除了餐馆和修车行,其他或高或矮的建筑都已经人去楼空。
搬干净的房子外面,一个红色圈里写着一个拆字。
福利院的外面,已经有大巴车停着。
俱乐部的队员们正在帮忙往外搬着物资,有牛奶、面包、冬天的衣服,还有空调。
一群小朋友站在福利院门口,干净清澈的眼睛好奇的眨巴望着这群年轻陌生的人。
最大的小朋友才不过十一二岁,年龄小的只有五六岁。
望着从大巴车上搬下来的牛奶,水果之类的好吃物,几个小朋友更是快要流口水。
憨态可掬,却也让人心生怜意。
父母抛弃,世界之大无处安身,便是这群孩子最真实的写照。
他们敏感,脆弱,小心翼翼,以恐惧的双目观测着世界。
即便是内心一万个冲动想要喝与吃,他们的手指连半分都未抬起。
孩子们的前面,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一男两女年轻人。
这家福利院的院长,还是林清炽上次来的那位。
其他一男两女,据说是老院长的儿女。
福利院是私立的,完全靠社会各界的资助。
这年头好人还是很多的,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做做慈善做做公益。
林清炽还记得这位老院长的名字,东方休。
因为是复姓,她从小长到大碰见的复姓不多,所以对这位复姓老爷子记忆犹新。
这一次再见到老院长,林清炽却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遮掩着几分锐利,老院长苍老的脸上有着几分温和感激的谢意。
其他三位儿女站在老院长的旁边,周围聚拢的就是那些孩子。
“你们去帮下忙,不能让人家做好事还累着。”老院长开了口。
一男两女立刻走过去,帮忙搬东西。
斑驳老旧的福利院,不过是二层的小楼和一个院子,院子里安装着滑梯和秋千。
看滑梯和秋千都有修缮过的痕迹,应该是出现问题,福利院的人自己修了修吧。
拮据的福利院,却格外的干净。
在院落的偏角,有个仓库,上着锁。
短发的那位女孩打开锁,阳光活泼的性格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里是我们福利院存放物资的地方,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们福利院和孩子们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恩情。”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孙敬年的手里抱着两箱衣服,都是给这些孩子买的。
里面全是崭新的,比如毛衣、羽绒服等等。
有位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照相机,负责拍照。
“美女,听说你们这里要拆迁了?我们还找了人给你们安装两台空调呢,他们还没到。如果要拆迁,岂不是很麻烦?”风风把手里的两箱牛奶放下来,问道。
“是啊。”短发女孩说道:“这块地据说被翔龙房地产集团拿走了,这块地本来就是批给我们做福利院的。翔龙房地产集团的人上周就过来了,周围的人都已经搬走。可是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也没有钱去购置一块新的地皮。”
“有关部门呢?”风风好奇的问道。
“部门里来过人,说是翔龙房地产集团负责给我们准备后续的补偿。他们给了我们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块钱,让我们赶紧搬走。”短发女孩指了指外面那两家还有人的建筑:“那些人也跟我们差不多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赖以生存的活计,他们都是自己家的房子,只赔偿五六万。”
短发女孩指的自然就是外面,生意惨淡的餐馆和修车行。
“其他搬走的人呢?”光明问道。
那家什么翔龙房地产集团听起来好黑心啊!
“威逼之下,不走不行。”短发女孩无奈。
“这也太黑了,找媒体曝光他们!”孙敬年听得一肚子火气。
福利院的几十个孩子,能去哪里?
何况现在还是冬天,难道就那么流落街头?
哐哐哐!
福利院外面响起敲打东西的声音,林清炽他们循声望去,是一群染着黄毛绿毛的社会青年,手里拿着棍棍棒棒,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站在最前面的带着黑色皮手套穿着皮鞋,梳了个黑亮的大背头,看起来是大哥的模样。
“你们是干什么的?”最前面的男人叼着根烟,指着孙敬年他们这群人问道。
“你们是谁?”孙敬年皱眉。
“我们是翔龙房地产集团的人,我是拆迁处处长,周耀刚!”男人食指和拇指捏着嘴里的香烟,从嘴里拿出来喷出一团白雾。
“原来是翔龙房地产集团的人。”孙敬年冷笑:“这么一个福利院,几十个孩子,就赔偿两万块钱,你们有良心吗?”
“哎哎哎。”叫做周耀刚的翔龙房地产集团拆迁处处长乐了,他猛地吸了两口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你是什么东西啊?这块地皮又不是福利院的,现在这块地皮已经被卖给我们了,给两万块钱已经不错了。要不是我们老板宅心仁厚,一分钱你们都别想要。”
“老大……哦不,处长。这几个人好像是来献爱心的,你看地上的牛奶、衣服。”一个小弟模样的人靠过去,提醒道。
“哦……”周耀刚拖了个长音,然后说:“你们那么有爱心,把这群孩子借到你们家里住啊。”
林清炽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周耀刚完全就是个无赖。
怪不得翔龙房地产集团会找周耀刚负责拆迁,那些老百姓怎么斗得过这种要人有人的地痞?
“总之,今天是给你们的最后一天时间。”周耀刚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踩灭:“明天如果看到你们还在福利院赖着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你们要怎么个不客气法?”站在老院长身后的青年走出来,冷冷地问道。
青年只穿了个运动套装,今天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三度,他好似觉不到天冷。
“小镜,回来。”老院长唤道。
青年很听话,重新走了回去。
林清炽望着老院长和那一男两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