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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村。
龙山村祠堂的桌案上,放着卫松带回来的三幅尸骨。
卫老头表情凝重地站在桌案旁,双手颤巍巍地整理着每一块尸骨,将每一块尸骨重新拼接好!
“琵琶骨被刺穿,肋骨断六根,腿骨断裂???”
卫老头一边拼接尸骨,脑海一边浮现出当时儿子、儿媳和孙子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眼眶禁不住得被泪水填满,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整个身躯也不觉的晃动???
卫松安静地守在一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听着???
月挂枝头,秋虫低鸣,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了,卫老头终于整理完最后一个尸骨,有些哽咽地说道,“卫栩和卫柔,死前受过残酷的严刑拷打,身体多出骨折,琵琶骨也都被击穿???”
卫老头缓缓地讲述着尸骨检查的情况,仿佛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根本就不相干的事情,平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卫松听着卫老头的讲述,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一般,再也无法平静,多年的好友,曾经龙山阁最杰出的龙山卫,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这让卫松实在无法容忍,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凶手,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卫松对着卫老头郑重地施了一礼,“卫老请宽心???”卫松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卫老头呆滞的目光,知道现在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便不好再多言,转身回龙山阁去了。
龙山堂今夜灯火通明,大首领、大长老和二长老心事重重地坐在里面。
大首领对于卫栩一家的遭遇十分的惋惜,“没想到,当年他们的失踪,竟然是如此下场!”
“是谁将他们杀死,又埋藏在永夜山脉呢?”大长老心中充满了疑惑。
“龟背岛,地处冥海黄泉,外人想要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飞仙之人或者拥有若木船!”二长老说道。
“外人进来还好说,就怕???”大首领说到这,便戛然而止,他实在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如今的局势,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内鬼?”大长老说道。
大首领点点头,思虑片刻,便直接说道,“有些事情,我虽然没说,不过你们应该早就察觉了!”
“什么事?”二长老不假思索地问道。
大长老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说像卫森一样,凭空消失的龙山卫吧!”
大首领点点头,“二位长老都是为了龙山卫耗尽毕生得人,也就不瞒二位长老了!”大首领挺直身躯继续说道,“龙山卫自成立以来,一共有五十二名弟子被派往外界,执行秘密任务!至今为止,没有一人回来!”
“他们都死了?”
大首领摇摇头,“卫森才刚出去!前面的五十一人,没有一人回来!所以是死是活,并不清楚!”
大首领继续说道,“十年前,卫栩和卫柔失踪的时候,大祭司就曾经推测是派出去的人,有人叛变了!”
“叛变?”
“什么?”
大长老和二长老惊讶地望着大首领。
“当时,大祭司曾经在冥海黄泉的南边发现有船登陆过的痕迹!”大首领说道。
“究竟是谁?”二长老义愤填膺。
大长老相对理性一些,追问了一句“这???这是为什么?”
大首领叹了口气,望着外面明亮的月光,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们的使命,也因为我们的身份!”
“使命?”
“身份?”
大长老和而二长老被大首领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更是不知道所以了!
大首领突然站起身来,“因为我们是的虎豹骑的后人!”
“虎豹骑?”
大首领知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并不知道龙山阁的这些隐秘,便介绍到,“虎豹骑是轩辕帝身边最强大、最神秘的一只军队,当年在涿鹿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涿鹿之战之后,轩辕帝一统神州。虎豹骑也从此消失匿迹!当年轩辕帝为了感谢天神应龙在涿鹿之战中舍命相救,便让当时虎豹骑最精锐的一只小队来到了这里,成了今日的龙山卫!”
大长老和二长老听完大首领的讲述,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龙山卫是这样来的。
大首领继续说道,“为了保密,当年的虎豹骑其他的小队全部就地解散,藏身于世间,日后如果有虎豹令的召唤,方可现世,世代相传!”
大长老略有所思地沉吟道,“也就是说,拥有虎豹令,也等于拥有了一只强大的军队!”
“嗯!”大首领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难怪了!”大长老长出一口气,“他们是来寻找虎豹令的!”
大首领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神州,王室势弱,诸侯四起,有些人是想要得到虎豹令,号令虎豹骑,实现自己的野心!”
“可是我们没有虎豹令呀!”二长老对此有些不解,莫名其妙地说了句。
“我们有!”大首领说道,“但是不在龙山阁,而是在龙山村!”
“龙山村?”二长老对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放在龙山村,实在是不解。
“因为龙山村有虎豹骑首领的后代!”大首领简单地说道。
“嘶嘶???”
“原来如此!”
“如果没有猜错,卫栩就是虎豹骑首领的后代吧?”大长老捋着自己雪白的胡须说道。
“嗯!”
“卫老头不会是就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愿意加入龙山卫吧!”二长老一直对卫老头当年不愿意加入龙山卫而耿耿于怀!
大首领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卫老是为了守护龙山村,守护虎豹骑,这是他的使命!”
二长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仿佛明白了当年老友的选择???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大长老对此还是十分担心。
“大祭司曾经说过,既然躲不过去,就要主动出击!”大首领说道。
“主动出击?”
“对!”
大首领目光坚定,“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我们的使命,只有这样才能揪出那个无耻的叛徒,只有这样才能让卫栩、卫柔还有可怜的小卫流得以瞑目???”
二长老也兴奋地拍桌子,“好!好!好!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龙山堂久久回荡???
这时候,卫松从外面进来,“大首领、二位长老,卫栩一家三口的尸骨检查结果出来了!”
“什么情况?”大首领问道。
卫松深吸一口气,“卫栩全身多处骨折,琵琶骨也被穿透,卫柔的情况也差不多,卫流双腿骨折,十指寸断???”
“啪!”
二长老身下的椅子直接被他拍的粉碎,吹胡子瞪眼地吼道“无耻!无耻!”
大首领于心不忍地闭上双眼,大长老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这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卫栩一家是被虐杀的,卫流当年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是谁下如此毒手!
是谁如此残忍!
卫清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弟弟的欢笑,母亲的怜惜,父亲的叮嘱,爷爷的烟袋,在卫清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卫老头守在卫清的床前,用毛巾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擦拭去卫清额头不断渗出来的汗珠,望着卫清黝黑的皮肤,粗糙的脸庞,卫老头便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在龙山阁修炼的这一年,究竟吃了多少苦。这些年,卫清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也一直坚信父亲、母亲和弟弟只是失踪了,总有一天,他会将他们全部找回来,所以一直以来,卫清修炼都十分刻苦,今天当他看到父亲、母亲和弟弟的尸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心中憋了几年的那口气散了,活着的希望破灭了???
“世道本不公,遇事莫强求!”卫老头喃喃地说道。
“父亲!母亲!弟弟???”
卫清在睡梦中大喊,卫老头双手用力的摇晃着卫清的身体,“清儿,?清儿,醒醒???”
卫老头试图叫醒卫清,不能让卫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之中。
卫清睁开双眼,望着爷爷熟悉的面容,“哇”的一声,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卫老头轻轻抚摸着卫清的脑袋,“没事,没事???爷爷在这里!”
冷冷的月光从窗子偷偷地射进来,在屋内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光影,时光飞逝,地上的光影也在慢慢地被拉扯,越来越长???
卫清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只是依然躲在卫老头的怀中哽咽。
“爷爷!父亲、母亲和弟弟,回不来了???”
“我知道!十年前,他们就回不来了!”
“爷爷,是我的错,是我把弟弟弄丢的!要不是我把弟弟弄丢???”
卫老头将怀中卫清的身子扶正,一脸严肃地凝视着卫清,“清儿!你记住,他们的死与你无关,要对他们的死负责的是那些残害他们的凶手!你明白么?”
卫清木讷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卫老头一脸心疼地凝视着失神的卫清,心中有说不出的苦痛,“你的父亲、母亲和弟弟死不瞑目,你知道么?”
卫清木讷地摇摇头。
卫老头知道卫清现在最需要一个活下去理由!一个足以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