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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集,翌日,天刚蒙蒙亮,沈大毛就起来了。
炕上,二毛和三毛睡得正熟。
三毛睡相不好,一只胖脚丫直往二毛嘴里放,至于二毛,呼呼大睡的憨样,活像一头雷打不醒的小猪崽。
沈大毛轻手轻脚地掀被,拿过自己昨晚放在炕头的新衣裳,有些笨拙,却又耐心地往身上套。
他看过林羡怎么给弟弟系衣带,借着窗户旁的微弱光线,依样画葫芦地给自己系上。
穿好衣裳,沈大毛摸黑下炕,趿着鞋子拉开房门。
屋外,天际泛起鱼肚白。
隔壁的屋子里,还没有发出响声。
沈大毛在院中转了转,拿上墙边的木桶,出了自家门,去村口的公用井边打水。
林羡醒来,外面日头已初升。
当她开门出去,敏锐地察觉院中与昨晚的不同。
除了半桶水,墙角位置,堆着些树枝。
树枝旁,还有十几块青砖。
林羡蹲在砖块前,正寻思着这些东西哪来的,一抹小小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她扭过头,看见拎了个生锈小破锅的沈大毛。
林羡也注意到小家伙身上的新衣裳,“怎么起得这么早?”
沈大毛见林羡已经起来,不再继续往外跑,拖着破锅进院子,被林羡问及哪儿得来的锅,他说实话:“前些日子我去拾柴,在路边看到的。”
“然后,你把这锅藏起来了?”
小家伙点了头。
林羡拿起铁锅看了看,锅沿破损一大块,锅底倒没坏,沈大毛在旁边说:“把这个锅洗干净,我们就可以在家里烧热水。”
所以,地上青砖的用途也不言而喻。
是沈大毛捡来搭临时灶台的。
林羡把锅放回墙角,没否决小萝卜头的提议。
等她从木桶里掬起一捧水,沈大毛就把自己私藏的盐袋递过来。
平日里,对自己都扣扣索索的沈大毛,待林羡是难得大方。
林羡洗漱好,便带沈大毛去赶集。
出门之前,特地叫醒二毛,跟他交代一番。
下乡地方不比县城,集市并非天天都有,买东西得赶早,一般中午时分,集市也就散了。
林羡刚掩上那半扇院门,吴寡妇也挎了个竹篮从家里出来。
吴寡妇见林羡身旁的沈大毛一身新衣背着只竹篓,依旧那般瘦弱,却没了从前的可怜兮兮,倒叫人眼前一亮,得知林羡也带孩子去邻村赶集,主动提出结伴同行。
大房已经从沈家分离出来,林羡自然不会为讨好老钱氏这个后婆婆,刻意在人前与吴寡妇保持距离。
刚出村口,吴寡妇见四下无人,往林羡手里塞了东西。
林羡低头一瞧,正是自己昨天留下的铜钱。
“不就是借个灶屋,你又没带孩子住我家,费不了多少柴。”吴寡妇又道:“想烧水做饭就来我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羡看吴寡妇不像是在作态,没再把铜钱塞过去,只提起另一件事:“这刚分家,家里缺的东西不少,有件事,本来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既然婶子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
“改天驴蛋哥回来,还请婶子帮我问问,可不可以给家里打些家具,先前我就听村里人说,驴蛋哥的手艺,不比县城的老师傅差。”
对吴寡妇来说,给儿子接一桩活计,可比赚几十文钱叫人开心。
要知道,驴蛋在县里做活,每个月工钱是固定的。
月初驴蛋就跟她说,想辞掉木材店的工作,回村来做木匠,年后就在附近几个村里接活。
林羡请她儿子做木工活,至少年前驴蛋不会再闲在家里。
吴寡妇不傻,看出林羡是真的打算与自家交好,听林羡说要买木桶,便让她不必再归还昨天借走的桶与盆,“婶子家别的没有,这些东西最是不缺,而且,你驴蛋哥自己做的,可比外面买的结实。”
林羡也没推脱,笑了笑:“那我就先谢谢婶子。”
到了集市,林羡才与吴寡妇分开。
沈大毛一直跟在林羡身边,等吴寡妇走远,他煞有其事地开口:“这个吴奶奶,确实挺好的。”
“这叫有来有往。”林羡看前方人多,牵起沈大毛的右手,“如果你只知索取不懂得汇报,别人也不会一直对你好。”
小手被攥住,沈大毛红了脸蛋。
他轻轻回握林羡的手,“那我们还买木桶吗?”
“不买了,回头叫木匠多打两个便是。”
林羡瞧见路旁有卖猪肉的,便让老板割了半斤五花肉。
沈大毛站在肉摊前,看林羡一来就买肉,二十文钱给得毫不含糊,忍不住提醒:“吃肉很贵的。”
“是不便宜。”林羡接过捆肉的绳,含笑看向小家伙:“所以,在咱们家真正富裕之前,以后一个月就吃两顿猪肉。”
咱们家,这三个字,沈大毛听得耳根子发软。
他跟二毛还有三毛住在爷爷家,一年也才吃一两块肥肉。
可从今天开始,他们却月月都能吃肉。
吃的,还是五花肉。
离开肉摊前,林羡注意到老板身旁的竹筐。
里面装的是一堆猪下水。
老板看她盯着筐里,主动说:“要的话,十文钱,这些都给你。”
林羡刚想点头,左手被轻轻一拽。
“不能买。”沈大毛稚嫩的嗓音里,满是严肃:“奶以前买过这个,吃起来很臭。”
猪下水,就是猪的内脏部分。
包括大小肠、猪舌、猪心、猪肝等物。
林羡以前也听外婆提过,在古代,由于猪下水的味道难闻,当时的人不懂得如何除味,猪下水常常是被遗弃的,更不会出现在客栈、富贵人家的饭桌上。
老板听到沈大毛的话,再次给猪下水降价。
“五文钱,五文钱你全拿走吧!”
这些猪下水再留着,最后也得扔掉,倒不如半卖半送,还能多个回头客。
于是,林羡喜提一堆猪下水。
沈大毛欲言又止,走出一段路才与林羡道:“这个,真的不能吃。”
看他苦口婆心的样子,林羡好笑,没在外面说自己有办法给猪下水除味,只轻轻一拍小家伙的头:“想不想吃玉米烙?”
一提到吃的,沈大毛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玉米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