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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上的杨柳已经抽出了新的嫩芽,长出了黄绿色的嫩叶。微风吹来,杨柳依依。平静的湖面倒映着清新的翠绿,一潭平静如镜的湖水,微风吹来,碧波荡漾,激起阵阵涟漪。
湖的一边是错落有致,布局讲究的房屋。青砖绿瓦,与整个环境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勾勒出一幅清新的画卷。一座座建筑物与这个时代的格局截然不同,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朱红门庭。房屋错落别致,小道蜿蜒,一望无际。小道旁边栽种着一排排杨柳,杨柳还没长多高,显然和墙内的建筑物一样也是新建成没多长时间。宽大的湖面,引来游人泛舟,如诗如画的美景让人流连忘返。湖面上时常出没着小舟和游船,也有众多静坐岸边等待鱼儿上钩的垂钓者。湖东面的不远处是繁华的商业街,车水马龙,行人熙熙。宽阔的两向双车道,中央的绿化隔离带和一个个讲究的十字路口。立在道路边上的一排排楼房,装饰清新淡雅。也有豪华的装饰,这里处处弥漫着悠闲和忙碌的身影出没其中,各色行人往来穿梭。
湖的西面就显得异常的幽静,一座座风格新奇的建筑庭院静静地矗立在被绿柳淹没的最深处。一座座建筑物相距得比较远,其中一处临近湖边而建的庭院被高高的围墙隔绝着,庭院占地很是宽大,房屋的布局也是与众不同。一条条通向的小道都被刻意建成弯弯曲曲的样子,地上高低起伏不一的小土坡栽种着奇花异草。围墙外面是一排排翠竹。院子里栽种着一株株移栽过来的梧桐树,大树光秃秃的躯干和碗口大的树枝。此时树枝上也长出了新芽,昭示着这一棵棵大树正焕发着生命力。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看来这话并不完全对。
庭院对出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非常显眼的凉亭,凉亭建在伸向湖心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堤岸也有十数丈的距离,通向凉亭的笔直小桥也是曲折蜿蜒,拐弯处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平台上摆放着石桌和石墩。凉亭处的摆设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凉亭的占地要较为宽大。石桌的前面的琴架上摆放着造型古朴典雅的筝。此处纤尘不染,凉亭和他前面的一处断桥,在这优雅中显露出淡淡的寂寥和感伤。从陆地一边拐弯处修建的桥,本来是要联通湖的两边的。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座桥遥相对望,形成一处断桥。断口处相隔甚远,看来是人力有穷时而不能完成这鬼斧神工的工程。要是雪天,这里的断桥、残雪,别有一番意境。
一白衣白袍的少年缓步走过通向凉亭的一段段折回的通道,威风吹来少年单薄的衣袍随风微动。少年脚步很轻,也很缓慢,仿佛一朵洁白的莲花一样随风而动。
不一会儿,白衣少年走到了凉亭的匾正对处,少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匾上的字。山水亭。少年平静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这三个字若有所思。少年长相英俊,一双剑眉微微斜插,乌黑柔顺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挽起。白皙细致的皮肤比女孩子也不枉多让,挺直的鼻子下双唇不点而朱。只是少年平静的眸子里仿佛流露出深深的迷惘,站在凉亭下久久不愿挪动脚步。一阵清风袭来,洁白的长袍随风而动,鬓角的两屡长发被微风吹动贴在洁白的衣袍上。少年长身玉立,显得有些文弱。在这如诗如画的情境中,浊世佳公子,纤尘不染。
少年缓步来到筝摆放的地方缓缓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随意拨动了一下琴弦。筝发出了一阵清幽的声音,静幽的旋律,空灵的意境,如潺潺清泉涤荡心灵。一曲毕,少年的嘴角泛起略带苦涩的笑,看着已经完工落成的优雅庭院和那已经入住的一排排建筑物。然而目中对着一幅幅美丽得如画卷般的景色,少年的目光显得很迷惘又带着淡淡的惆怅。自从三岁与古怪邪气的师傅来到这里,转眼十二年了。这里的一切原来一片荒芜凄凉,经十二年的一笔一划才有了如今的诗画景致。
不知不觉,少年的手不自觉地拨动琴弦。蓦然,一声声宛若从天外传来的美妙音符响起。音如玉碎一般的清晰,然而音符散发出来的阵阵哀伤。似乎是无尽的伤痛缠绵,悠然缥缈地回荡在这初春的碧波深处。琴音时而低柔婉转,时而豪迈激烈。一曲里夹杂着浓浓的苍凉凄苦,一时间,整个平静的湖面飘扬着优美而又凄凉落寞的琴声。仿佛一个历尽人生百态,看透红尘的老人散发出的悠长叹息。悠然泛舟山水间,又如饱经沧桑的迷惘哀叹。
“小姐!你听从那边传过来的琴音,好美……但是又好哀伤……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要哭……”一个俏丽的丫鬟,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俏立一旁声音清脆动人。
“是呀,不知是哪位高人。真想上前讨教一番,若能得他指点一番也不枉此生。”一身浅翠色衣裙的绝色少女悠悠呢喃道。少女眉目如画,年约二八。“把船向前划,我要上前聆听清音。”绝色佳人对站在一旁的手持长剑的中年仆妇打扮的妇人吩咐道。
琴音阵阵传出,一曲毕又换了一曲。在这不停地更换间,每一曲的风格迥异。有铁血激昂有潇洒洒脱有凄苦婉转……也有如诉说少女情怀一般的种种,曲子的风格跨度之大,实在不是一个人弹奏出来的音符。这样的曲每一曲都是这个世界上没流传过的歌曲,与这个世界的风格迥异,有新奇的也有古典的。
听琴声传出的方向,应该是同一人所奏。这越发激起了泛舟少女的好奇心,少女的船慢慢靠近了断桥处,忽然停了下来。“小姐,不能再往前开了。”中年仆妇的话把少女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哦……为什么?”少女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显然那个仆妇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少女一直都沉迷在这美妙的曲子里,生怕一个不留神而错过了任何一个音符。如此仙音,人间难闻。今日错过,唯恐抱憾终生。
“小姐不能继续往前开船了。前面断桥的地方,是不允许外人靠近的。”仆妇的声音再次在少女的耳边响起。
“为什么,哼,我今天就要,看谁敢栏我。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谁知道?”少女显得有点刁蛮,清脆的声音异常动听。少女的虽然有点愠怒,此时的表情却别有一番风情,只能惹人怜惜。
“是,小姐。”仆妇对于这个有点娇蛮的大小姐向来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船划过了断桥,映入少女眼里的是一座清新雅致的凉亭。凉亭下只看到一个英俊的少年在悠悠弹奏,少女看到那白衣少年微微俯首。手指拨动着琴弦,美妙的音符奏出了一曲美妙的乐章。少年高超的演奏手法,和优雅的姿态,少女不由得看着失神。少年弹奏时,悠悠摇头。仿佛在叹息。此时的曲风又有所改变,淡淡的忧伤仿佛少年此刻的表情。
少女本以为这么多美妙的曲子,自己闻所未闻的曲子,居然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一个和自己年纪一般的少年时无论如何也弹奏不出这么有意境的曲子。这个少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时少女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此刻少女的心思随着乐曲跌宕起伏,少女情怀总是诗,此情此景的触动更是如梦如幻。少女心中暗暗荡漾着一个声音:这世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男子……失神的少女良久回过神来,双颊不自觉氤氲泛红,一阵娇羞。
又一曲毕,白衣少年轻轻抬头。当看到一艘船映入眼帘的时候,瞬间收起了所有思绪。骤然双目如寒星,左手用力一拨琴弦。阵阵充满杀气的音符让人如坠冰窟,琴音未绝,少女乘坐的小船前方激起阵阵水柱。
“来者何人,速速离去。”这一阵声音仿佛在天地间连连回响,很明显只有内功高深的绝顶高手才拥有这样神鬼莫测的功力。
“阁下请息怒,我等无意冒犯。”守护在美貌少女身边的仆妇听到对方警告的声音,和发出的警告攻击。连忙致歉。“小姐!此人武功超群,功力已臻致化境,我们还是离开为好。”仆妇连忙劝少女离开这里。
“前辈!我们只是听闻琴音想上前拜访,无冒犯之意。如果打扰到前辈清修,小女子在这里赔不是。”少女长期的养尊处优并不是一个只有好看一途的花瓶,说话也是绵里藏针。意思是你作为前辈高人,难道还会过多的与我一个无意中路过此处的小女子计较?。即便她早已亲眼所见,对方不过如她一般年纪。她又哪能想到,一个温文儒雅的文弱书生,脾气居然这么火爆。难道他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么无动于衷?一声问候都没有,直接出手警告,毫无道理!
“小娃娃!这里外人免进,请回。”这声音显得有点低沉而又毫无感情,像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声音依然在上空回荡,久久未能散去,却直击人心灵让人如坠冰窟。
这声音是易凡通过特殊的方式发出去的,现在的自己还不适合出现在天下人眼里。其实这个白衣少年就是易凡,这几年来自己一直忙里忙外,难得闲下来静静心。坐在船上的那几人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衣少年,见他一动不动。从这里看去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看得并不是清晰。方才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此刻此情情景,恰恰触动了她的心弦幻想的错觉而已。
这一片区域如果是本地人肯定都知道是来不得的,除非这几人是外地来的。现在天下大乱,保持一点神秘还是必须的,易凡现在并没有跟闲杂人等接触的打算。一转身,身如惊鸿,施展上乘轻功飞身离开。脚尖轻点水面,微微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船上的那几人。身体却如鸿毛一般飞速向后退,是那么的自然。缥缈优雅,不带半点人间烟火。瞬间便平静地消失在这静谧的景色里,踏波而去,消失在画卷里。
“凌波飞渡!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仆妇彻底被这一幕震撼到,满脸不敢置信。本来今日是陪自家小姐出来游湖的,无意间闯入这里。没想到居然会遇到隐居在此的绝世高手,而且还是两个!“小姐!我们走吧!万一惹恼了那隐居的高手就麻烦了。”
“好年轻的少年高手,看来这个少年是那人的徒弟吧!这优雅的江南水乡,果然人杰地灵。不虚此行,只恨不能一睹高人风采。”少女透过船上的布帘看到了那个抚琴少年和那少年施展出的绝世轻功。这布帘做的很巧妙,从远处对望过来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虽说与凉亭相距甚远,人脸模糊,少女敢断定凉亭内坐着的是一个少年。至于刚才那在天际回响的低沉声音,应该是躲在此处隐修的绝世高手,少女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个少年郎会有这份非凡修为。方才踏波而去,少年的那一回眸,即便模糊,少女始终坚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小船拐了个弯,掉头缓缓地驶向东面。那凉亭和断桥越变越小,慢慢消失在视线内。
南天城主府,气势恢弘,城府深座,这里处处透着神秘。人们只知道从开工修建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大家只知道城主府主宰着南天城的一切。人们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城主姓易。南天城这六年的变化完全可以用天日新月异来形容,这一切都得益于那从不露面的神秘城主。这里的人们深知自己的一切都是城主的恩典,对南天城城主心存敬畏和感恩。人们只知道,当初这只是一个小城池,人们饱受前任城主府人的压迫。这六年来人们感受到了什么是作为人的尊严,他们只要辛勤劳作,交上并不算多的赋税就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城主府设置了众多的管理机构,对这个城市进行管理。城中的卫队是诚心保护城中居民的安全,并且对他们这群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向来友善。
午饭时分,易凡回到了城主府。看着日益强大的势力,和在自己经营下快速繁荣的城市。这都朝着预期的目标发展,多年的励精图治总算换来了今日的成果。经过七年的辛苦奋斗,现在的易凡手下掌握的势力已经有接近前世的三个省份那么大。管理的手下不计其数,辖区的治理日趋完善。能为这个世界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或许这就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不能从这世界上带走任何实际的东西,却能在这个世界留下永恒的印记。人生走过这一遭,算没白来。
易凡来到自己常年居住的城主府中的院子,这里的一切都按照前世时明清时代的建筑物建造。只是布局风格显得悠闲,而不是四四方方的僵硬庭院。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血之作,仿前世的江南园林风格而建。进入饭厅,一阵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扑鼻而来。易凡来到后面的厨房,看到三个忙碌的少女正在准备午饭。
“啊!公子您回来了。”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女看到映入眼帘的少年公子,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公子,您回来了。”
“公子,你怎么来厨房了,午饭一会就好,你先坐着吧。”两声少女清脆动听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莫名的舒心。
易凡看着其中一个白衣窈窕的少女,和另外两个身穿淡翠绿色衣裙的少女。此刻正在忙碌着,对于自己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仍在忙碌着饭菜。看来自己对这几个丫头不够严厉,可能对主人家最放肆的丫头非这三人莫属了。落得一阵无趣,退了出来。
其中一个丫头就是自己当年带回来的:梅映雪,另外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丫头是自己寻来服侍梅丫头的侍女:紫兰,璧月。可是梅丫头坚持只做自己的侍女,另外两个小丫头也只好充当她的侍女。深受自家公子的影响,梅丫头根本就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姐妹,所以才会有今天这种场面。城主府内明显的阳盛阴衰,除了这三个小丫头。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这里是独立出来的专供易凡日常居住的地方,在城主府的层层守卫中。这里的安全自然不必考虑,这里是城主府最神圣的地方。旁人从不敢踏入半步,偌大的庭院仅四人居住,也算闹中取静。
易凡暗暗感叹,心灵有一处栖息之所,便不是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