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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空的剑架在龙潜渊的脖颈上,长剑一挥,随即剑身归鞘。
龙潜渊双目圆瞪,重重地倒在地上。密林内尸横遍野,鲜血逐渐凝固。
江湖之路,流血漂杵。霸主功业,白骨皑皑。
天阳城,龙家护卫照常巡视,虽然如今城主外出,他们依然不敢懈怠。
这时忽然杀出来大批黑衣蒙面杀手,城门瞬间失守,一大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闯入城内大开杀戒。城主外出抽调了大批高手,此时城主府正是防守最空虚的时候。局势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除了部分顽固死忠之外其余的人逃的逃死的死。
“司马长空,今日我等来报无双城的大仇,你受死吧!”就在司马长空凯歌高奏返回天阳城接管城主府时,路上忽然杀出一大群形色各异的武林人士,长剑尽数出鞘,来势汹汹在半路将其拦截。
这次司马虽然取得了胜利,毕竟面对的是龙潜渊的精锐部下,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照理说今日的行动知道的人不多,原本自己打了龙潜渊一个伏击。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此事过于反常,让他心中疑窦重重。
“公子,这些人占据天时地利,换作是我肯定会设下重重陷阱,让这一行人插翅难飞。”这时不远处的大树上,两个黑衣人静静地观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心中对这些人的伏击手段实在是不敢恭维,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不过,易凡根本就不指望这些人能替自己除去司马长空,只是借此削弱他的亲信家将,让其无人可用,将来自己除去他的那一天遇到的阻力将会大大减少。
来者慑于司马长空的武功,自知不敌,在外围设下弓箭手。密如蝗雨的箭矢激射而出,弓弦霹雳之声不绝于耳。事发突然,这群得胜而归的人毫无防备,只能匆忙应对。无奈对方的箭矢一波接一波,在对方的包围之下疲于应对。虽然处于不利地位,司马长空也不是泛泛之辈。在付出一些代价后,终于率众杀出一条血路。近距离迎敌,对方箭矢的威力将失去用武之地,只能短兵相接。原本乘胜而归的司马长空无故受到阻击,让大好的心情泼了冷水,如今怒火中烧的他对这群寻仇的人下手毫不留情。
“去别处看看。”易凡知道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抵不住司马长空的反击,司马长空如今的武功今非昔比。果不其然,待失去有利地位后阻击之人兵败如山倒,这群乌合之众在司马长空的手下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追!”司马长空的手下见偷袭者落荒而逃,正准备乘胜追击,报这一箭之仇。却不料见司马长空不为所动,静静的站在原地。短暂的思虑后,司马长空喊道:“穷寇莫追,原路返回天阳城。”
这些人都是当日自己在无双城斩杀的无数高手的亲属,他们今日是来寻仇的。这群人不堪一击,却能对自己做出如此精准的阻击,感到里面大有蹊跷。在今日这等紧要关头,没必要与这群丧家之犬计较过多。只要稳定如今的局势,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差不多了,你去把索命堂的人撤走。”易凡看着迅速落败的那群前来寻仇的江湖散兵游勇,没有统一的指挥,缺少战术配合落败是迟早的事。固然有敌人强大的原因,败得这么彻底,自身就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就在送走司马长空和龙潜渊不久后,栖凤谷忽然遭遇大批黑衣杀手的袭击。
“索命堂!你们受何人所雇佣对我栖凤谷下手。”凤翔天看着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近年来他行事低调处处忍让,轻易不得罪人。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死敌,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雇凶要灭他栖凤谷。看着不断倒下的家族精英,心中疼痛难忍,这些可都是守护家族的力量。
这时不远处一支鸣镝直插云霄,发出清锐的破空声。这是索命堂发出的撤退信号,这些杀手听到令箭后边打边撤退。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杀手,从令箭发出到完全撤出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原本混战的场面除了留下大片凌乱的尸体,仅仅留下受伤之人传出的惨叫声。
凤翔天看到这群只为钱财杀人的杀手忽然撤退,虽不知道他们因何故撤退,如果继续打下去栖凤谷上百年基业算是毁了。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已经彻底动摇了栖凤谷的根基,没有足够休养生息的时间,绝无崛起之日。一念至此,凤翔天升起一股英雄末路的感慨。看着为家族战死的护卫,这可都是栖凤谷能在江湖立足的根本。经过索命堂的大肆屠杀死伤惨重,栖凤谷这么多年来在他的苦心经营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如今一朝之内被打回原形,他内心愤懑难平,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公子,为何突然要让索命堂这群杀手撤退,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一举血洗栖凤谷不是更好。”看着沉浸在无尽哀痛的栖凤谷上下,前来偷袭的那群杀手早已不知所踪。站立于山峰之巅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双手环胸,平静地看着栖凤谷山庄上下发生的一切。从露出来的部位可以看得出这两人都非常年轻,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立着。站在前面的那年轻人双手环胸,而他身后的那个人已经恢复了恭敬站立的姿势。
“你这些年除了武功见长,视野还是原来的那般,有空多跟老侯子学学。”易凡对自己训练出来的手下,武功自然足以独当一面。只可惜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个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可以运筹帷幄的帅才。因此每派到一方的亲信都是各种可以互补的一群人,一个可以相辅相成的团队。
身后那青年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心中为自己的不足感到很没面子。这些年来他们一行四人来到这个龙蛇混杂的风云地,单凭武功而言天阳城没多少人能让他看在眼里。只可惜头上顶着紧箍咒,很难甩开膀子大展拳脚。此次自己敬若神明的公子亲临,幻想着可以并肩作战,只可惜这次愿望也落空了。不明白公子为何要花这么大的价钱雇佣杀手也不愿意亲自出手,一举称霸天阳城。所花费的价钱足以毁灭栖凤谷加龙家的联手,可偏偏留着凤家一线生机,这等做法着实让他感到云里雾里里。
“江湖不乱,如何能用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利益。”身后那青年听到他的提点后顿时恍然大悟,他都是一门心思的发展这边的势力忽略了借刀杀人这招能为自己创造的利益。争夺地盘,哪有不死人的,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锐士,每损失一个都心疼。
落日西斜,晚霞染红了天边的云朵。天阳城城主府内尸横遍野,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身紫衣的司马长空信步踏入这座被他征服的城楼,站在大殿前俯视脚下,踌躇满志。如今天阳城已经尽在掌控之中,距离他的理想又近了一步。这些日子以来他首次品尝到掌握他人命运的那种快感,那种予杀予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让他越来越迷恋。回想自己过去浪费在女色身上的时光,如今想来惋惜不已。自从遇见慕容无双后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心动,奈何两家家世的悬殊让他没有靠近她的勇气,也明白还有一种东西叫差距,今日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用平等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
幽冥殿,天阳城第一杀手组织,在整个江湖中也是顶尖的杀手组织。
“殿主,不知是何人出得起如此大本钱请我们办这件事。”昏暗的地宫内,一个浑身冰冷杀机的年轻人恭敬地站在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面前,神色谦卑恭敬地说道。当日有一群黑衣蒙面人用马车拉着无数的金银钱财请他们出手解决天阳城龙家,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接到最大的一笔生意,况且这只是定金而已。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对方出得起价钱,至于是何人请我们出手并不重要。”从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有些沧桑沙哑,像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那面具男子说完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那人走后面具男子伸出白皙如玉的修长双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无匹的完美面容,难以想象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幽冥殿殿主居然是一个如此英俊完美的一个年轻男子。
对今次接手的生意,幽冥殿并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在他所掌握的消息得知,与此同时同样有一队人马花了大价钱请索命堂出手对付栖凤谷凤家。只是后来任务还未完成之际收到雇主的要求突然撤退,钱财一分不少照付。他想不明白雇主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放眼整个天阳城还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手笔。近来发生的种种怪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来到一处雅致的房间内,里面的装饰与刚才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除去身上的黑袍,换上一身天蓝色的长袍,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映入眼帘。
长身玉立,卓尔不群的玉清河推开院子的大门。清新雅致的院落内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淡淡的花香迎面扑鼻。
“玉公子,你来了。”这时一个欣喜的声音娇呼道,一个身材窈窕,清新脱俗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莲步点地罗袜生尘,含蓄娇柔的绝美女子款款而来。
“此处住得可还习惯?”玉清河面对一个清丽难言的绝色少女并没有表现出惊艳之色,说话依旧平淡之极。当日救下的少女,他不知为何竟然将她安置在自己秘密住所。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只有自己知道。
“一切安好,给公子添麻烦了。”碧荷看着这个出手相助的俊美公子,一颗芳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看向他的双眸流露出淡淡的娇羞,一双玉手举止失措不知如何摆放是好。想起当日在茶楼的场景,那个白衣少年的取笑之语,洁白如玉的娇靥升起两朵娇艳的红云。配上她精致的俏脸,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蓦然想起就这样站着也不大合适,柔声道:“公子里面请,容小女子去做几个小菜好好招待公子。”
玉清河看着她碎步离开,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他作为幽冥殿的杀手首领,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寂寞,长期生活在黑暗地宫的他无比向往光明和自由。若非造化弄人他的人生或许是另一番景象,这种温馨平淡对如今的他来说只能属于奢望。
索命堂,与幽冥殿齐名的天阳城两大杀手组织。
“堂主,那人为何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为什么却突然要我们取消这次的行动。”本来行动一切进展顺利,让他费解的是雇主却突然提出那样的要求,着实让他们费解。
“如此也好,你立即下去召集人马,今夜随我血洗栖凤谷。”索命堂堂主断魂双目冰冷,忽然说出了一个让他属下都感到意外的计划。他们索命堂都是出了名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如今并没有人出价,实在想不通他们堂主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堂主,难道是有人……”索命以为是有人再次请他们出马血洗栖凤谷,今日的行动透着怪异,如今堂主断魂的话更让他感到意外。
“你想多了,没有人请我们出手。而是我们自己要出手。收钱杀人的行当总不能做一辈子,你我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多作打算。”多年来的杀手生涯,让他明白了生存之道。这个世上受雇于人的杀手只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杀手只是别人需要用到的工具而已。如今的他有更远大的志向,不再甘心做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他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立足于江湖之中。一个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身份,而不是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杀手。如今的他渴望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也可以过着披着人皮,行禽兽之事的生活。那些势力的掌舵者,可以光明正大地夺取这个世上的一切资源,也可以借助杀手组织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次请他出手的那群人,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久经江湖血路,看惯人生百态。如今的他想着换一种活法,而恰巧如今元气大伤的栖凤谷正好可以给他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身份。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群重金请他出手的人,不然如此大好机会不会摆在他的面前。
夜幕霭霭,栖凤谷上下依旧沉浸在今日下午的行刺阴霾之中。如此沉重的打击,让凤家人心涣散,斗志全无。凤翔天看到如今的状况,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抬头仰望苍天,心中感叹苍天何其不公。
“爹,究竟是何人欲对我凤家不利。”一袭素白衣裙的凤来仪俏立在月色下,清冷飘逸仿佛月宫仙子,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中更显楚楚可怜之色。凤家近年来行事低调,凡事忍让三分,不知时何方势力居然出动索命堂的众多杀手对其不利。
“此事诡谲怪异,爹也猜不透。”凤翔天对今日那群杀手在重创凤家之后却突然退去,难道自己的仇家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索命堂的杀手,雇佣价格高得惊人,今日看其阵势几乎是倾巢而出。何人能有如此大手笔,出得起如此天价却又放他一条生路。雇佣者心思如此反复,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这时传来阵阵惨叫之声,凤家护卫慌乱来报。当凤翔天得知这一消息,凤家庄上下已经杀声震天,惨叫不绝。凤家上下刚经历劫难,整个山庄上下严密警戒。奈何元气大伤,寡不敌众,败势已成,节节败退。
“你们护送小姐离开!其余人随我杀敌!”本就悲愤的凤翔天三番两次遭遇敌人来犯,曾经的他也是血性男儿,在愤怒与血性的交加下几近疯狂之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次的杀戮中间间隔不过几个时辰,他可以断定这群人依旧是索命堂的人。这次与上次不同,如今来犯者的疯狂残忍更甚。如今的凤翔天已经杀红了眼,哪还有心思去想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毫无厘头的杀戮。如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誓死与凤家共存亡。
“索命堂,断魂!不知受何人所雇,我愿出双倍价钱,只请你退出栖凤谷。”凤翔天看着所剩无几的家将和包围上来的索命堂杀手,强忍着疲惫说道。
“哈哈!凤谷主,你太天真了。”断魂一打手势,让手下暂停杀戮,仰天大笑道。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杀手的规矩,难道倾尽我凤家积蓄,换不来一家平安?”凤翔天看着得意大笑的断魂,为争取凤家作最后的努力。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下午我索命堂确实受雇于人,今夜确是我断魂要灭了你栖凤谷。”断魂摘下面具,将真面目暴露于众人眼前。
“你我无冤无仇,这是为何?”凤翔天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勉力支撑着残躯问道。
“杀手这买卖我做腻了,想换个活法,这理由可还充分。”断魂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