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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衙门,放开我……”
村里黄氏进了衙门送了老命,周氏和严秀英偷了田家的菜,也进了衙门,蹲了半个月的大牢,回来连大门都没出过。
要是崔庆和为了和她避嫌,不出面,她可就惨了。
早知道今儿说啥也不跟着崔庆和来县里。
这下杨莲是彻底慌了神,又怕又懊悔,白着一张脸,死命的挣扎着。
听到衙役要把杨莲带衙门,老板娘心里有了顾虑,怕他们勾结在一起,徇私情,那她不是落了空。
急忙拦着,“官爷,不用送衙门,她男人也是你们衙门里的人,为着她男人的脸面,咱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掉。”
自己的东西价值几何,她心里明镜一般,能摆在柜台上的,都是粗糙货色,拢共也就五十两银子。
“我也不讹她,让她按成本价的银子赔了就好。”
“她男人是哪个?你说出名字,兴许我们还是好友呢。”
听到这娘们还是他们的哪个兄弟的婆娘,那个衙役抓住杨莲的手送开,心想,怪不得这娘们这么横,原来是有倚仗的。
“你个蠢蛋,问老板娘干吗,直接问这小娘子不就好了。”
另一个衙役态度也转变了。
让她说出崔庆和,她怎敢,事情败露,她名声坏透,只怕难逃一死。
杨莲这会恨不得要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老板娘还以为杨莲怕赔银子,是故意不说。
她揉着脑门,嘴里小声嘟囔着,“哎,到底是叫个啥呢,今儿前晌还来过呢。”
呵呵,这杨莲胆子可真大!
刚才和崔庆和说话时他明显的焦燥不安,看看杨莲羞臊和局促的神情,以及老板娘小声嘀咕的话。
田卿到这会已经了然于心。她没想到杨莲竟然不守妇道,和崔庆和做出这样没有廉耻的事情。
若是事情败露,恐怕唯一的下场就是沉河。
虽然她被沉河是自作孽,可杨莲的仨女儿何其无辜,要一辈子替她们的娘背上这个为世人所不能容的坏名声。
为了杨莲的三个女儿,也为了还她曾经和娄氏在清河救过她性命的恩情。
田卿她也不会真的去揭穿杨莲。
瞬间的工夫,田卿已经想到这么多。
她走近杨莲,一语双关的说着,“杨婶子,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错更是你承受不起的。”
又把嘴贴近杨莲的耳朵,“你做的污糟事是瞒不住别人的眼,趁陷的还不深,尽早从泥潭里拔腿出来,我依性命起誓,这事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为了你的仨闺女,尽快回头还来得急。”
杨莲被田卿的话给说的身子晃了几晃,这丫头早就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没心情看杨莲发呆,也怕杨莲被逼急把崔庆和给供出来。
感恩,田卿觉定要替杨莲赔偿老板娘。
她走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卖我个脸面,这银子我替她出。”
“姑娘,你咋能替她出这银子呢?”
老板娘弄不懂田卿的意思。
看足了杨莲的丑态,特别是田卿点拨杨莲的那番话,几乎要让靳乔希引为自己做人的座右铭。
可听到田卿要替这婆娘还银子,立马瞪起牛眼跳脚阻拦,“你脑子进水,还是没睡醒?凭啥要替她还银子!”
“是呀,那要好多银子的,可够咱买好几个人了。”
马大妮知道田卿心软,可也不能替人还账,那一地的碎片,银子不是买东西,是白白的打了水漂,她肉疼的不行。
“你们懂个啥?知道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吗?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吗?”
田卿面色庄重的质问着站在她面前的靳乔希和马大妮。
自己的命就是田卿救的她咋会忘呢,虽然田卿从来没把她当做奴婢,可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马大妮忙不迭的点着脑袋,“懂,我懂,我这辈子不嫁人,一定好好的守住咱田家!”
靳乔希只知道,当初是娄氏两口子把田卿从清河里救了出来,听这意思,这娘们也救过田卿,怪不得田卿在银楼外面不给自己面子。
这个马大妮是个脑袋有坑的,竟然说出替她守家的不靠谱的话,让娄婶子知道,估计要冲自己发牢骚。
田卿白了马大妮一眼,然后继续往下说,“你们说,杨婶子救过我,难道我的命,还不值这几样首饰吗?”
“值,当然值!”靳乔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阴郁着脸把身子朝后退去,他压根不想多看杨莲。
自家还要做生意,铺子里站几个衙役也不是啥好事,管她哪个出银子,横竖自家不吃亏就成。
瞬间想明白的老板娘,脸笑的褶子都出来了,“果然姑娘是个大方的,那小娘子也是运气好,那我也不要多,你给五十两银子吧。”
对于现在的田卿,五十两也不多,关键是能替杨莲遮盖她和崔庆和的丑事,这银子花的也算物有所值。
田卿利索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老板娘。
事情已经妥善解决,这俩衙役也就勾肩搭背的出了铺子。
从田卿说出替她给赔偿银子,杨莲的脑子就是空荡荡的,直到衙役和田卿他们离开,还没一点反应。
老板娘看不惯她那张丧脸,让小江把她请出门外。
被小江推搡到门外的杨莲脑袋一阵眩晕,后背靠着墙,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苦笑,最近这几天头总是晕乎乎的,今儿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所以身子也受不住。
田卿警告她的话很有道理,她贪图崔庆和的人和银钱,不顾廉耻的和崔庆和厮混到一起,出了事,是她一个人下地狱。
自家男人虽老实,可也是有血性的,要是知道这事,等她的就是被休弃,还有仨丫头,她再不慈,孩子们也是她身上落下来的肉。
自己死不要紧,可是姜春再续娶,孩子们在后娘手里熬苦日子,也是她最害怕的。
在今日田卿进这家银楼之前,她是怨恨、嫉妒田卿的日子过的好,可人家还念着她当初的顶点好处,替她偿还她压根就承受不来的赔偿,又替她隐藏丑事。
杨莲心里不禁是感激更多的是懊悔,早这样她以前何必鸡肠小肚的和田卿争口舌之利,尽管她从来就没占过上风,还得罪了娄氏。
又庆幸田卿是个好人,不计前嫌的帮她,又替她保守秘密。
多想了会,胸中烦闷,杨莲多歇了半刻钟,想想为了孩子们,她身子不能这样硬撑着,拖着酸软的双腿去找了家医馆。
医馆里。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给杨莲把过脉。
一脸笑意的开了口,“小娘子,恭喜你,你是有了身子,这才精神倦怠。”
“不过,日子尚浅,你还是要着重的以调养为主,饮食不要过于清淡,也不可大鱼大肉进食一些肥腻之物。”
老大夫的那句有身子犹如晴天霹雳,再次让杨莲的情绪低落到了顶点。
她在来医馆的路上,反复想了这些日子和崔庆和偷摸着厮混在一起的点滴,一时的欢愉是有的,可更多的是担心被褥得知的恐慌。姜春一直在镇上,就是前几日回来,她也数次以身子不适为借口拒绝他亲近,这孩子明显就是崔庆和的。
已经决定和崔庆和断了,这时的杨莲没想到会在此时有了崔庆和的孩子。
崔庆和在危险来临时,丢下自己逃走,往日贪欢时念叨着的保护、稀罕她如珍宝啥的,都是男人甜蜜的谎言。
偷情已经够无耻,还有了孽种,这孩子不能留下。
但也不能在这个医馆里拿堕胎药。
付了诊费,杨莲头重脚轻的走出医馆。
来时带的东西还留在崔庆和的小院,她也不愿去拿,只身去了回流云镇的牛车停驻点。
可是事与愿违,她刚到地方,崔庆和竟然找了过来。
满脸焦急的把她拖到没人的小巷子里,“莲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我知道不该把你丢下的,可是咱不能让田姑娘知道咱俩的事,丢下你,也是无奈之举。”
杨莲冷笑,“是呀,咱做的就是见不得光的丑事,你确实很无奈,出了事,你可以轻松体面的离开,而我呢,要在深渊里苦苦煎熬。”
“不是的,哪个能知道田姑娘来县里,偏又那么巧和咱碰上,这都是意外,是我让你受惊吓,我给你赔罪,你想买啥东西,尽管开口。”
知道杨莲今儿心情不好,崔庆和紧紧的把杨莲抱在怀里,好言哄着。
没发生今儿的事,杨莲心里肯定觉得崔庆和是喜欢她的,可不堪的事情还是发生过,她又怎会再被他甜言蜜语所迷惑。
杨莲心里发冷,可还是温和的笑笑,“庆和,咱们分开吧,我后悔了,不愿意再过这样偷摸的日子。”
崔庆和把杨莲的脑袋紧紧的捂在胸前,“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我离不开你。”
到了这事侯,这个男人还不愿放手。
杨莲其实也不愿和他撕破脸,可是所有的罪都是她一人承受。
她从崔庆和怀里挣脱,不甘心的嘶吼,“崔庆和!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能休妻娶我吗!你离不开我,别再这没用的话!”
“莲儿,你有孩子了?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