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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惊鲵出现。
听完叙述之后,吕不韦很平静。
他其实在惊鲵来之前已经知道消息了。
毕竟罗网的人在咸阳也安插了很多,一直都在收集各种消息。
因此今天消息一传开,就到了他的手里。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话竟然恰好还传到了嬴政的耳中。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
吕不韦眯着眼,心下自语,如果有人掌握了嬴政行踪,故意安排,那么背后的人可就不简单了,相反如果只是巧合,倒好说。
“希望太子不会因此与我产生嫌隙吧!”
此刻,吕不韦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带着一股阴气。
“太子很讨厌这些话!”
惊鲵最后加了一句。
吕不韦落在唇前的茶盏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放下,深呼一口气,“这种话,不会再出现。”
说完,吕不韦又深深看了一眼惊鲵,话音恢复冷淡,“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放心,鲵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违背命令,不过太子希望我来做这件事。”
撒谎、伪装是罗网的必修课,惊鲵是当前罗网最出色的。
而最后这句话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与嬴政无关,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首领说出欺骗的话语。
但却让吕不韦都看不出真假。
因为这种事确实有可能。
这段日子的接触下来,吕不韦很清楚嬴政对赵姬的感情,如今听到有人诋毁赵姬,必然愤怒,这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吕不韦并未怀疑惊鲵的话。
“我会找到幕后元凶,由你处决!”
吕不韦微微眯眼,道。
他对嬴政的性格与酷烈又有了几分了解。
这确实是一个不容丝毫诬蔑的人,报复起来也确实凶狠。
……
咸阳宫内。
“大王,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一个寺人跪在殿下,低着头道。
赢子楚神情也逐渐变得冰冷,目泛寒光,许久之后,赢子楚才压下怒气,“这件事交给相邦来做。”
“诺!”
寺人立即回道。
“还有,通知下去,明天不上朝,寡人要带着百官巡视咸阳。”
赢子楚目中浮现一抹异色,突然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
“今天到此为止,去芷阳宫!”
赢子楚此刻也没了看奏疏的心思,反正这些事不急,起身穿鞋。
……
华阳宫。
“姐姐,你听说了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如果能够推波助澜,说不定嬴政小儿的太子之位就要不稳,到时……”
阳泉君一副兴冲冲的样子。
他却没注意到华阳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黑。
“混账!”
华阳太后暴怒喝道,“蠢货,这种事怎么可以参与?你又不是没见过太子与大王,还信这种谣言?”
“告诉我,这件事你到底掺没掺和?”
说着,华阳太后脸上露出狐疑,双眼紧盯阳泉君。
她可是非常清楚嬴政是多么在乎赵姬,要是阳泉君真的敢掺和此事,以嬴政护母的性格,这仇可就结大了。
“啊?”
见到姐姐如此愤怒,阳泉君一愣,随即慌忙说道:“姐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掺和此事,这件事也是今天在酒楼吃酒听到的,刚听到就迫不及待来告诉姐姐。”
“还算你没蠢到家。”
听得此话,华阳太后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是经常在那家吃酒吗?”
“是啊?姐姐问这做什么?”
阳泉君一脸茫然地问道。
“哼。”
华阳太后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自己这个蠢弟弟,“来人,去查清楚那酒楼的背景,敢算计本后的弟弟,就没必要活着了。”
“诺!”
一旁一个身形粗壮的女官欠身回道,随后缓步退出大殿。
这时阳泉君才露出恍然以及羞怒。
“姐姐的意思,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就是为了拉我下水?这帮混蛋,看我不扒了这些人的狗皮!”
“哼,你的行踪又不是什么秘密,哪有如此巧合就让你听到,显然这些人就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想要我秦国内部出现动乱。”
华阳太后久经官场沉浮,而且是楚国公主,对于这些蝇营狗苟的伎俩门清儿。
不然也不会连儿子都没有,却依旧地位稳固。
因此一听阳泉君的话,就有了怀疑。
如果是赵姬,肯定想不到这一层。
两者的政治手腕相差太大了。
不愧是宣太后的表侄孙女,芈氏家族的女人。
对于政治的敏感度确实厉害。
不过经此一事,也让华阳太后更加警惕,总有人想要利用她祸乱秦宫。
想到这里,华阳太后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蠢!
真蠢!
唯一的好处就是对自己言听计从,有什么事也会先找她来商量,不会贸然做事,不然就真的被人坑死了。
……
“公子。”
回到太子宫后,冬儿依旧一脸担忧的望着嬴政。
此刻嬴政虽然没有流露出怒火。
但越是平静,冬儿越是害怕。
从小一起长大,她最是了解嬴政的性格。
每次嬴政在外面受到欺负,都不会表露出多么愤怒,而是压着,看起来极为冷静。
但事后则会极为凶狂的报复。
在赵国没少人仗着人多欺负嬴政,后来被嬴政抓住机会一个个报复回去,让人再不敢轻易欺负。
现在嬴政比之以前还要平静,则更说明了其胸中酝酿的滔天怒火。
“放心吧冬姐,我没事。”
片刻后,嬴政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但任谁看了都不像开心的样子。
恐怕没有人听到这些话会开心。
“冬姐,你先去陪伴母后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嬴政轻轻拍了拍冬儿的手背,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见此,冬儿也知道该流出空间,只能点头,“那我先去陪王后。”
看着冬儿的背影逐渐消失,嬴政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赵国,你们这是在玩火!”
嬴政拳头紧握,少年面容在灯火之下,有些冷酷。
他最恨的,就是有人那这件事来编排他与母后。
早年再邯郸打的那么多架,大部分都是因此而起,直到没人敢说。
没想到,如今,他在秦国的国都咸阳,竟然又听到了类似的话,甚至更加的恶心。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