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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几乎不看八点档狗血电视剧,但时常听闻事务所那群小姑娘提起来,说起八点档电视剧的女主角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说哭就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演技拙劣的很。
安隅虽不看八点档狗狗血电视剧,但她自幼生活在胡穗身旁,怎会不知他们说的那种人。
比如今夜,赵波因市里有些事情耽搁了,晚归,却不想,尚未走进便见妻子站在树荫掩面痛哭,瘦弱的肩膀频频抖动。
而她的女儿,面无表情站在她跟前。
未曾安慰半分。
反倒是见他下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好似她跟前站着的不是亲生母亲,而是瘟疫。
夜色下,热浪滚滚,这凉薄的女子一身红色衬衫站在树荫下,颇有几分厉鬼的姿态。
赵波对于安隅是何感觉?
初见,她是个留着大长发穿着白色棉麻裙子的小公主,白白净净的,很乖巧,更甚是惹人怜爱。
即便那时,有了赵书颜这个女儿,但在见这小姑娘,不免惊艳了一番。
小姑娘话不多,住在赵家老宅时,时常深居简出,即便是同住屋檐下,他也不太能时常见到这人。
对于老爷子的刻意为难,她起先会争辩,后来选择静默。
从何时开始的?
他想,大抵是那日老爷子将她打得满地打滚,而胡穗站在一旁除了流泪并无阻挠之意时。
那日,他在见这丫头,就变了。
变的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谈,而后开始频繁的与自家母亲唱反调。
“怎么回事?”赵波微弯腰望向胡穗,话语轻轻。
安隅闻言,心中冷笑泛开,微微转身,眼不见为净。
身后,胡穗忍住哭意,及其平稳的委婉的将事情从头到尾道了出来。
只是在阐述事实,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更甚是还将赵清颜说的那几句讽刺的话语自动给带过了。
胡穗如此一个出生卑微的女子,这些年,在未生养的情况下能稳坐赵夫人的位置,无疑是有脑子的。
她善于把控男人的同情心与愧疚之心。
一般的女人,定然是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夸大化,而后让老公去给自己讨公道,但她没有。
她越是得体大方,赵波心里便越是心疼。
如此一来,定然是不可能委屈她了。
胡穗隐忍着站在一旁,低垂首,眉眼间的委屈齐全近乎溢出来。
可都如此了,这人还忍得住。
这些年,安隅从未听过胡穗自嘲讨伐自己的出生,平常人定然会说自己出生卑微她们不喜自己实乃正常。
可她不说。
她仅是用不言不语来替代所有的言语,
赵波到底是混迹上层社会多年的男人,即便是五十来岁周身气质温雅了些,可年轻时候养下来的戾气到底还是在的。
他二话不说拉着胡穗就要进赵涛家里,却被胡穗反手拉住,摇了摇头,淡淡道;“算了,别让兄弟两家生分了。”
瞧瞧。
这话、多贴人心啊!
别说是赵波,即便是任何一个男人,只怕是胡穗都能搞定。
先委屈不言,而后在明事理的规劝。
大有一副,为了家族和睦我委屈点没什么的架势。
多懂事儿啊?
赵波望着她,抿唇不言,但心底的心疼越来越浓。
树荫下,安隅单手插兜,抬头望天,眼底的寡漠比这清冷的明月还要淡上几分。
胡穗的演技,渐高水涨。
一般人怎是她的对手。
她若想拿捏住赵波,有的是手段。
今晚这场订婚宴,安隅不白来,也不会白来,只是眼前这出戏,不再她的计划之内。
良久,赵波与胡穗听闻打火机的啪嗒声,二人寻声望去,只见树荫下那抹大红色的身影指尖正冒着袅袅青,点点星光在微风中忽明忽暗。
胡穗见此,心底一沉,刚刚还屈己待人,满面娇软的人瞬间就成了一个严厉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母亲;“安隅。”
她大呼一声,显然是对她抽烟的事情颇为不满。
而后者,淡淡袅袅的睨了她一眼,不准备在赵波面前同她争吵。
六月三伏天,即便是夜晚,也是热浪滚滚,站立许久,后背早就湿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她素来不是个喜欢委曲求全的人,所以此时,目光越过胡穗直直落在赵波身上,淡淡道;“秘书先走了,能否让您秘书送我一程?”
她对赵波,不喜不厌。
说话也算客气有礼貌。
只是太过客气,客气到不曾将他当成自己家人对待。
“回家吃了饭在走吧!”
这是一句委婉的询问。
一个后爸对女儿因有的客气,不远不近,不是熟人但也不是陌生人。
也正因如此,胡穗才觉,这些年赵波只是对安隅好而已。
这夜,安隅离去。
临上车前,她背对着相拥而立的夫妻二人,站在车旁将手中香烟抽完,月光下,她单薄的背影越发刺眼。
她与赵书颜同岁,一个在温室中长成了一颗价值不菲的翡翠兰。
一个长成了那荷塘里的青莲,,每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南辕北辙
微风过,头顶上树叶飒飒作响,安隅望了眼远处的屋内,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蕴着波涛汹涌。
胡穗与赵波二人站在身后,看着她吞云吐雾,是那般不真实。
良久,她伸手将手中香烟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薄底高跟鞋踩上青石板路上感觉异常清晰。
随后拉开车门,离开别墅区。
路上,赵波秘书频频透过后视镜将视线落在这个继女身上。
他虽早已知晓这号人物的存在,可今日,却是头一次给她当司机。
不免好奇。
下去时,身旁有两辆车子擦身而过,引去了安隅视线,随之响起前座司机话语声;“刚刚过去两辆车,是城南翁家的车,与清颜小姐订婚的是翁家二少,翁家父母都是首都学术界响当当的人物,书香门第。”
闻言,安隅想了想,但却因鲜少同首都世家打交道,自也记不起这号人物。
书香门第?
配赵清颜?
一声冷笑在车里异常鲜明;“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个书香门第就要因赵清颜而蒙羞。
从赵家别墅下来,行至路边宽阔地带,安隅喊停过了车子。
“天气炎热,送您回家好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言罢,她伸手拉车门,发现上了锁,而后敲了敲玻璃,示意人家解锁。
随后、推门离开。
热浪迎面,霎时只觉后背密密麻麻布上了一层热汗,走进路灯下,这种感觉更甚。
司机掉头离开时,不免多看了眼这个清冷孤傲的继女。
在这个赤地千里,挥汗成雨,暑气蒸人的夏日夜晚,连流浪猫都知晓躲在阴凉之处避暑,而城西十字交叉路口公交站台下,有一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站台下,身旁放着一个黑色挎包。
目光远眺,望着车流交织的马路,没有半分情绪可言。
来往车流从身旁差身而过,来带滚滚热浪,让其英气清冷的脸面流下细密晶莹的汗珠。
原以为这夜晚,只有一人会如此找虐的坐在三十多度的夜晚下受罪。
却不想,不止一个。
半晌,身旁空位有人坐下,二人目光皆是望向远方。
未曾言语,只是淡淡的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
公交车驶进站台,有人下有人上,但来往之人无一不将目光落在这二人身上。
女子一身大红色衬衫在身,妥妥一个英气霸气的职业女性。
男人一身白短袖大裤衩,趿拉着人字拖,牵着一只黑白色的牧羊犬。看起来就是一个出来买菜的居家男人。
这二人,无论是旁人想破脑袋,只怕也是不会像这二人有关系。
安隅睨了眼男人身旁蹲坐乖巧的牧羊犬,话语缥缈;“你的狗加徐绍寒的狗炖起来应该有一锅。”
男人闻言,踢了踢身旁的牧羊犬,煞有其事道;“多多,听见没?以后离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远一点,别一不小心被人给炖了。”
“汪~,”牧羊犬回应了声。
男人似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而身侧,女子伸手将汗湿的头发别至耳后,笑意浅浅,漫至眼帘。
将首都这繁华的夜景都比了下去。
夜风过,带来腾腾热气,安隅低眸间,话语温淡如风;“我上辈子肯定是个杀狗的,不然怎么狗都不喜欢我。”
闻言,男人浅笑一声,伸手摸了摸牧羊犬脖子上的一圈儿白毛。
低头玩弄着,也不应允。
只道是这公交车装走了一批人,站台只剩他们二人时,他才开口;“所以、你上辈子杀的狗这辈子都投胎到你生旁来了,人啊!还是要行善积德。”
行善积德?
于安隅而言,行善积德都是做给鬼看的。
那是死了之后的事情。
现如今,她要做的就是铲除妖魔鬼怪。
将那些欺她负她之人都狠狠踩在脚底下。
“传说阎王爷那里有本账簿,记着你生前所有事宜,到了,他会一一同你算账,”男人望着眼前呼啸而过的轿车,笑容肆意。
见安隅不言,他问;“你不怕吗?”
怕?嘴角一声冷笑溢开,清明的双眼中泛着些许幽芒,垂眼冷笑;“人看多了,是不会怕鬼的。”
鬼的可怕程度远不如人心。
她自幼便知晓。
以至于这么多年,从不相信什么恶有恶报,她的仇,只能自己报。
十几年过去了,那些恶人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应,反而日子越来越好,这就是上天的公平?
“如若利益与报仇让你选,你选何?”
一个人若想支撑起自己的野心,必须要有强大的经济做支撑。
倘若是报仇与利益有了冲突,她会选谁?
“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什么都想要。”
这句话,现实而又有野心。
她从不在这种如果上做选择,她什么都想要。
既想要自己身家万贯,亦也会让赵家那群豺狼付出应有的代价。
男人闻言,侧眸望了她数秒。
女人那弧度坚毅的侧脸被暖黄的路灯照耀着生出了丝丝冷意,美的不敢让人随意靠近。
这张脸,即便是看了多年,也不会生厌。
每每看,总有不一样的韵味与深意。
许是他视线有些呆愣,喇叭声响起,惊得他回魂。
微风过,吹来汽车发动机的热浪,滚烫滚烫的。
男人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扔进二人中间的黑包里,动作快的令人捕捉不到。
数秒后,安隅起身,伸手提起包,站在站台上,似是一个等待公交车回家的夜归人。
而她身后,一人一狗望着她挺拔的背脊。
从中看出了这个女人的狠心与决绝。
她素来,是东西拿到手便走人的主儿。
多年如此。
谁能想到,这夜的公交站台上,这二人不仅相识,还关系匪浅。
这夜,安隅手机在宋棠手中,六点徐先生来了一通电话。
宋棠话语如常;“安总到点下班了,手机落在了办公室。”
如此一来,徐绍寒想在找安隅,定然是要花费一番力气的。
可他找了吗?
没有。
他想着,总归是会回来的。
可这一等,便是足足三个小时。
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无人知晓这三个小时徐绍寒是如何过来了。
五点半下班,六点到家,男人褪去身上西装,熬上燕窝,随后给安隅去了通电话,知晓她下班未带手机,男人临去超市买菜前龙飞凤舞的留了张便签贴在玄关显眼处,怕人回来不见人,会多想。
结果,他买菜回来,人未归。
做好饭菜,未归。
与国外公司老总开了场视频会议。
人未归。
饭菜由热渐凉,人未归。
徐绍寒坚信,安隅会回来。
所以,一直在等。
可直至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这个城市的行人都在陆续归家,却始终未曾见到安隅。
若是旁人,定然不会担心妻子不归家的,可他不行,这个女人从结婚开始便在算计着离婚,怂恿旁人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何做不出来的?
徐绍寒的内心是煎熬的,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又无法诉说的煎熬。
他本可一个电话过去让叶城去查,可他没有,他想堵一把,堵安隅心里还会记挂着她。
记挂着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她。
期盼着她的归来。
白月光依旧是那抹白月光,可这抹白月光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阳台上,男人视线落在小区门口的方向,手中香烟袅袅,旁边烟灰缸上躺了四五只烟头。
说起这烟灰缸,有一段故事。
那日,安隅在差资料,徐绍寒晚餐过后收拾房间,却在茶几抽屉里发现了这只烟灰缸的存在。
彼时,他心中所想的是自家爱人抽烟的事情。
稍有些郁结之气。
哐当一声,烟灰缸进了垃圾桶,也索性是质量好,否则早就七零八碎了。
男人心中有气,哗哗哗的将茶几上一些不用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而后提着垃圾下去丢。
结果,垃圾进了垃圾桶,男人微叹一声似是无可奈何又反身回去翻垃圾桶,将这只烟灰缸给摸了出来。
徐先生活了30年,第一次干如此丢脸的事儿。
只因心里想着,徐太太若是发现东西不见了,怕是会生气。
堂堂徐氏集团董事长,连垃圾桶都翻过,若说出去,颜面何存?
那日,男人提着垃圾下来,拎着烟灰缸回去,着实也是诙谐了些。
徐先生一心等着徐太太自己归家,想验证一番那人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位置。
可他着实是低估了安隅的狠心程度。
九点三十分,徐先生走在小区水泥路上,只觉这路跟蘸了辣椒水似的,走在路上都能冒着腾腾热气。
安隅起初买这房子的初衷,一来是离公司不算远,二来,是临近商业街,她不用为吃饭这等事情发愁。
出了小区门口便是商业街,若是到了晚间,小区拐弯处还有烧烤摊摆出来,方便,而又快捷。
这日、徐先生的心情如何?
不好,极度不好,更甚是怒火中烧。
他熬着一颗老妈子心在家等着不听话的闺女回家,站在阳台上险些成了望妻石。
而他的太太。
他的太太。
他的太太。
到了门口不回家,坐在路边摊吃烧烤。
徐绍寒站在马路对面满身阴寒险些跟这热浪滚滚的天发生了碰撞,一双阴孑泛着冷气的眸子死死盯着对面那个熟悉而又痛恨的身影。
幽深如狼的目光若是刀子,此时安隅只怕是死了成百上千遍了。
徐绍寒在等,等安隅心里还有他这么个人在,而安隅用行动个与事实打了他的脸。
他满心担忧等着晚归的人回家,而晚归的人却悠悠坐在路边吃烧烤。
他熬了数小时的燕窝都不及路边的烧烤。
那种痛心疾首犹如万箭穿心。
他想着,鸽子养了许久,吃了不少粮食,该放出去飞飞了,可才打开笼门,它扬长而去,不曾回头。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路过之人,见如此英俊的一男人站在马路边满身阴寒,不免多望了几眼,可无一人敢上前招呼。
仅是看一眼,而后走开。
此时的徐绍寒,脸上布满寒霜,目光冰冷的如同南极冰川,寒冷刺骨。
安隅背对着徐绍寒而坐,并不知晓身后如何,即便是视线滚烫,她依旧是觉得是这炎热的天气作祟。
直至对着马路边烧烤的老板侧首道了句;“安小姐,对面有个人一直在望着你。”
安隅算来也是这里的熟客,住在这里时,下班晚,隔三差五过来深夜带碗炒饭回去。
老板与之自然也是熟络的。
安隅闻言,回眸望了眼,一眼之间,她贯穿了徐绍寒眸中所有怒火。
那种感觉,好像六月三伏天四十度的太阳又加了把柴油。
火烧的旺旺的。
他默默的站在对面,来往车流从他面前交织而过,看着有些苍凉。
就是这种苍凉,让安隅心底为之一颤,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夫妻二人,炎炎夏日中,隔街相望。
一站一坐,一个满身怒火,一个静默如孤松。
徐绍寒的心,在这个仲夏的夜晚,被自家妻子伤的体无完肤,满目疮痍。
霎时,随着路边一声长笛声响起,男人转身就走,异常决绝。
顷刻间,安隅起身去追。
为何追?
因为她在无数个满心失望毅然决然转身离开的夜晚,未曾有人挽留她。
她知晓那种感觉,是如何悲凉与痛心。
经历过,以至于,能感同身受。
她步伐跨出四五步,原本作势要走的男人忽而转身,跨大步飞奔而来。
狠狠将她摁进了怀里,沉沉话语中夹着些许哽咽;“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他抱着她在紧了一分,站在马路中间,紧紧相拥的二人成了街头独景,让来往之人不免停住步伐观看。
而安隅,脑子停在了此时此刻,没半分思考能力。
“老子在家熬了数小时的燕窝都抵不上这路边摊。”他再说,轻微的哽咽声中带着些许委屈。
“为了让你安心,我放着磨山庄园不住跟在你屁股后头伺候你衣食住行,养条狗也能记着我的好,你这个小白眼狼。”
“不求你爱我,但你给我一席安心之地。”
他不求安身,只求安心。
但此“安心”又非彼“安心”。
这年仲夏之夜,徐太太与徐先生成了小区里的红人。
而徐太太,也在这个仲夏之夜成了海边的溺亡人。
2007年七月初,盛夏街头,徐先生盛怒中转身就走,徐太太拔腿就追,却不想离去之人反身回来,将她摁在怀里,恶狠狠的细数她的种种罪行以及如何狠心。
这夜,徐先生注定不会放过她。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安隅转醒,想起身去卫生间,不想腰肢被人压住不得动弹。
无奈,接着躺了数分钟。
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推醒了身后人。
不想那人早醒,就想让她不好过。
徐太太清晨被算计,火气极盛,一脚过去,毫不留情面。
---------城南翁家-------------
昨夜的订婚宴,赵波与胡穗二人并未出席,赵涛电话过去,赵波未说何,只道是让赵书颜接电话,而后将人喊回了家。
他不是个喜欢同人费尽口舌争吵的人,也不屑与解释与争辩。
行动才能代表一切。
城南翁家在今晨收到了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何其之大?
大抵是能将喜事变为白事,亦或是将亲家变成仇人。
晨起餐桌上,一挪挪照片和国外医院里的报告悉数呈现在这个书香门第面前。
眼前的照片,女主角无一例外悉数都是赵清颜,而男主角,却是无一重复,从黄种人到黑种人在到白种人。
跨肤色大转变,尤为夺人眼球。
更甚的是,这些照片里,近乎都是大尺度照片。
翁家长辈在历经昨夜订婚宴之后,受到了暴击。
原以为,这是一场极好的婚事,首都赵家,谁人不想高攀?
若是能攀上赵家,无异于跟总统都能沾亲带故了,可梦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
昨夜好似一场梦境,醒了,也就该散了。
翁父伸手抽出里面医疗报告,气的整个人都在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那是一份堕胎报告,数年前,赵清颜读大学时跟了一个外国人,且有了孩子,若非赵家从中极力阻拦,这人怕是都跟人家跑国外去了。
自然而然的,这孩子不可能留下来。
且不说未成年怀孕,就单单是赵老爷子也断然是不容许自家子女嫁给外国人,用他老人家的话语来说,崇洋媚外,不爱国。
赵老爷子在世时,手段了得,为她抹去许多劣迹,可如今老爷子不再了,这些东西,谁还能藏的住?
尘埃,碰到阳光总会特别显眼。
“欺人太甚,”啪的一声,手掌与木桌撞击声。
客厅在瞬间变的静谧而又寒凉。
上午八点,赵清颜才起床,穿着一身家居服下楼,将一下楼,便见自家父亲站在后院接电话,且话语谦卑,带有弄浓浓歉意。。
目光落在自家母亲上,似是在询问是谁,后者摇了摇头,将一杯牛奶递过来。
一口牛奶尚未下咽,手心一空,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你还有脸喝,你做的那些事情翁家全知道了,这才一晚上时间就打电话过来退婚,赵清颜,我看你往后还有什么脸待在首都。”
“放着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当,,非得去跟外国佬搞在一起,觉得人生无聊非得搞出点丰功伟绩来是不是?你爷爷要是在,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我赵家的脸面被你给丢尽了。”
赵涛气吗?
气。
年轻时,他也从政,但无奈年轻气盛下沉不住气海经商,到了才发现,没有后台什么都不好做。
这些年,靠着市长弟弟的身份才在首都混出个人样儿来。
原以为也算是跟赵波能平起平坐了,不料女儿拖后腿,丢尽他的脸面。
赵涛现在只怕是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年近五十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为了钱而放弃权利,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金钱,是城市之巅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之有七十年,而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
年轻气盛带给他的教训至今都万分深刻。
可此时,为时已晚。
原以为,从商亦是一条出路,可却不想,生了个女儿让他丢尽脸面。
昨夜订婚,今晨被退婚。
首都上层圈子就这么一点地方,那些人的嘴脸好似一瞬间就呈现在了眼前。
好似已经有人站在他身后戳脊梁骨了。
晨间翁家电话过来,话语直白且没有缓转之地,人家两口子都是做学术的,为国做贡献,找个儿媳妇儿不求其他,但求为人温婉大方得体孝顺要干净,可赵清颜呢?
十八岁未满就堕胎。
当真是干净。
“赵涛,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她都知道错了。”阮萍在一旁劝着。
赵涛怒及之时,猛一甩手指着人恶狠狠道;“若非你惯着她,能成这个德行?年纪轻轻便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你当真以为首都那些高门子弟都是吃素的?”
眼前,赵清颜低着头缩着身子不敢言语。
临了,才仗着胆子来一句;“肯定是安隅那个贱人。”
“啪~~~~~”一巴掌落下。
紧随而来的是赵涛的怒斥声;“你现在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徐家四少夫人,你是什么?昨夜你出言不敬在先,倘若安隅想弄死你,你以为徐绍寒会放过我?赵清颜,你脑子里面的屎什么才可以抖干?”
安隅不在是以往那个安隅了,他们既然当初没能阻止她嫁给徐绍寒,那么时至今日,断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个女人,连亲妈的情面都不给,怎会给他们这些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后悔啊!这件事情这么多年都被爷爷压着都没人知道,若非有人阴测测的搞我,怎么可能会被退婚?爸爸、你让人去查,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晨起惊魂,一地鸡毛满天飞。
这件事情,自然是逃不过赵波的眼。
赵家大戏上演,安和事务所确是一派和谐。
徐先生得了便宜又卖乖,清晨送自家爱人上班,脸面上的浅笑因着昨夜、多了一些许的粉色泡泡。
这日,男人亲自驱车,叶城开车跟在身后。
临下车前,徐先生拉住徐太太的臂弯,轻声道;“中午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
疯了?
徐氏集团到这边开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不用时间?
“不方便,”她说。
“方便,我来就你,”男人温温回答。
脸上笑容浅浅。
临了,安隅推门下车,徐先生降下车窗提醒道;“别在把手机丢了,它会伤心。”
“、、、、、、、、”徐太太一阵无语,转身进了办公楼。
身后,徐先生望着自家爱人清冷的背影黯然失笑。
清晨进办公室,宋棠将手机递过来,眼眸中有些欲言又止。
安隅接过,往办公室而去,宋棠跟在身后,才一进去,反手带上门,便听安隅问道;“大礼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宋棠答。
安隅伸手拉开椅子将手中包包搁在上面,而后迈步往一方茶几而去,弯身,不慌不忙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话语喃喃;“恶人自有恶人收。”
而她,便是那个恶人。
宋棠所认识的安隅,是个有野心,有抱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她从未听她说过年幼时经历过的不公,但也从未见她对待敌人心慈手软过。
那种闷声不吭做大事,一出手便是惊雷滚滚的人实则最为恐怖,而安隅便是这种人。
能忍之人,必成大事。
故也最心狠手辣。
这日上午时分,徐先生在外归来,叶城上来,告知道;“太太昨夜应当是回赵家了,赵家二叔之女订婚,但似乎没在上面逗留,现场没有旁人在,查不出来。”
总不能查到赵家人身上去。
叶城语落,看了眼男人。
只见他低头看桌面文件,似是没听见他言语,良久之后,抬手哗哗哗的在文件上签下大名。
这才问道;“还有呢?”
“赵市长秘书送太太下来的,据说是送到公交站就下车了,那处公交站没有监控,远方监控只能看太太坐了十来分钟坐公交车离开了。”
“公交车?”徐绍寒琢磨着这三个字,只觉眼前文件都是密密麻麻的蚂蚁,稍有些看不进去。
“没有监控?”男人抓住了字眼,头也未抬嗓音寒凉;“去问问市政是不是穷了,穷了就给它捐钱。”
徐绍寒素来是个掌控者,不喜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更甚是不允许因为某些因素而导致他得不到全面消息。
所以,这人在这方面,花钱,异常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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