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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牵一发而动全身,徐家父子三人为安隅此次举动,可谓是愁白了头。
那旁,多的是人叫苦不迭,亦多的是人幸灾乐祸。
书房内,华慕岩将昨晚事情告知徐绍寒,天家人到底还是厉害的,一夜之间颠倒乾坤,让焦头烂额的众人狠狠松了口气。
良久,在徐绍寒手中文件翻过一页时,华慕岩望着徐绍寒淡淡开口;“此事、做的太过惊险。”
他闻言。
只听华慕岩在道;“倘若不是我们早已布局蒋家,那么此番,断了肋骨是小,被人抓住脖颈是大。”
昨夜之事,历历在目,谁人不是提着十二分精神?谁人又敢有一份松懈?
历史的潮流浩浩荡荡,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那些把控不住场面的人极有可能在转身之际就被碾压。
徐绍寒身后,并非只有安隅一人。
他要护着的何止是一个安隅?
一旁、邓易池似是觉得华慕岩这话有理,并未开口打岔,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将话语言语完。
适时的在一旁插了句;“权力就是大江奔流,分出去的支流越多,就越难把控。”
徐绍寒伸手将手中文件放下,而后拿起一旁的袋子将里面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随后、漫不经心开腔;“权利中心就像大海,那些从大江大河中分出去的支流最终都会涌入权力中心的掌心。”
他极有自信,坐在沙发上翻阅手中照片的模样就好似一个晨间坐在高堂之上番折子的帝王,即便此时,徐家正在历经危机,政治危机、比经济危机更骇人,经济若是不好,无非是下岗离线,可若是政场不好,谁能保证他见的着明日的太阳?
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连夜、总统阁下带着一众内阁成员下达命令,挥舞旗帜,仅凭数小时便将祸水东引。
压住绯闻的方法便是制造另一起绯闻。
昨夜,蒋家公子私人会所发生伤亡事件,高达数十人。
权利中心的鲜红,用的不是朱砂,而是险些。
相反的一起市区事故一场绯闻,众人更关心的是伤亡惨重的私人会所。
清晨的狂风朝着蒋家呼啸而去,这场事故,发生在凌晨四点,四点,到晨曦微露的六点,也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蒋家能力在大,也大不过时间。
更甚是,暗处还有人围着他狙击。
若想翻身,何其容易?
权利中心的人都是侩子手,谁人是清白的?
徐绍寒怎么说来着?
他将徐家比喻成大海,而那些妄想在徐家跟前跳动的人都是小支小流,最终的命运都逃不过归纳大海。
“安隅那边--------。”华慕岩的话语止在了男人阴骇的面庞中,他静静的望着他,不言不语,却足以将他接下来的言语扼杀在咽喉处。
“政场斗争,莫要将我爱人拉进来,此话、别让我听见第二遍。”
徐家身后多的是拥护者,若是让那些拥护者对安隅产生意见,不是什么好事,他既能在总统面前极力护住他,旁人也断不能在说她任何不好之处。
卧室内,安隅二次转醒已是十点过后的光景,身旁以无徐绍寒身影。
起身,洗漱完欲要下楼,行至书房门前,里头的话语声顿住她得步伐。
从头到尾,三人话语不多,但足够让安隅心中遐想泛滥、
华慕岩的试探,徐绍寒的果断,每一样都能让她心缠一颤。
听到此,有些话,不想在听、
徐太太是个聪明人,聪明到有些话只听一半。
书房内,二人临近十一点离开,徐绍寒起身行至卧室,卧室空荡荡,哪有安隅的身影。
临近门,刻意放轻的步伐猛的顿在原地,静看三秒,男人转身离开。
“太太呢?”
楼下,徐黛正在吩咐佣人何事,听闻身后一声急切询问,险些吓掉了魂儿。
转身,话语恭敬道;“将起之时说是想吃炒饭,进厨房了。”
男人闻言,眉目微不可察的拧了拧,“好端端的吃什么炒饭。”
言罢,跨大步转身进厨房。
走近,厨房内众人心惊胆战候在一旁,盯着这个嫁进磨山数月从未进过厨房的太太。
哦、不、别说是厨房,应当是连碗都没拿过的太太。
今晨、突然闯进厨房,说是想动手炒饭。
尽管厨师长很委婉很含蓄的告知她,一切他都可以动手。
这位太太似是下定了决定,一定要自己动手。
于是乎、一群人就这么站在一旁,目不转睛万分紧张的盯着她。
徐绍寒走近,见如此情景,面儿上的担忧一闪而过,剩下的只是好笑。
众人见徐绍寒来,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者浅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霎时、一颗定心丸吃下去,不少人都安了心。
走近,灶台前,徐太太正伸手将电饭锅里的米饭往锅里倒。
徐绍寒站在身后,笑问;“怎好端端的想吃炒饭了?”
徐太太手中动作未停,加了一勺米饭,在加一勺。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转头望向徐先生,许是二人隔得近,险些撞上,徐太太腰肢往后靠了靠,稳住心神,问道;“你吃不吃?”
男人浅笑望向她,不假思索道了句;“吃。”
吃、必须吃,怎能不吃?
这是他爱人第一次下厨,做什么都得吃。
徐太太炒饭的本事许是很有些水平,比如,当她伸手在台面上找着什么的时候,徐先生来了兴致,问道;“找什么?”
徐太太答;“辣椒酱。”
“、、、、、、、”他见过蛋炒饭,扬州炒饭,炒花饭、酱油炒饭,可唯独是第一次见人用辣椒酱炒饭的。
虽疑惑,但徐先生还是伸手从料理台上给她找出了一瓶红澄澄的辣椒酱,递给她,见徐太太拿出筷子抠了一把又一把扔进锅里。
徐先生后悔了。
不该说吃的。
他盯着锅里逐渐变红的米饭,心想,这得多辣?
“丫头,”徐先生轻唤。
“恩,”徐太太漫不经心应了声。
后者道;“清晨饮食不宜过辣,”对胃不好。
“中午了。”
“早上没吃,空腹更是不能,”徐先生在道。
徐太太言语了吗?
没有,她只是伸手翻炒着锅里的炒饭,徐先生站在身后,即便上方油烟机开着,他都闻到了呛人的辣椒味。
侧眸,望了眼眼前人冷硬的面庞,宽厚的大掌拦上她腰侧,低软问道;“晨间太闹你了?心情不好?”
他可不认为这人清晨想吃辣椒炒饭,只是因为想吃。
不定现在心底闷着什么气儿呢?
“没有,”她答。
话语闷闷。
“你这模样可不像是没有,”徐先生低笑。
这日,徐绍寒的话语应当是妥帖的,可徐太太这火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许是身后人太恬燥,惹人心烦,
哐当一声,手中锅勺跟锅的撞击声,随后,回眸,安隅平静的望着徐绍寒,眉眼中带着些许烦躁。
徐绍寒想,怪、实在是怪。
若非他知晓自己没病,怕是会恍惚以为自己清晨是在做梦。
紧趴着自己不放的人哪儿去了?
娇软轻嗔的人哪儿去了?
莫不是被怪兽给吃了?
温柔的安隅吃的光光的,把那个随时会炸毛的安隅给他留下来了。
不行、不行、不行。
“哦、”徐先生尾音轻扬,望着她。
似恍然大悟;“原来,是锅惹了安安了。”
安隅有一秒愣怔,而后回眸瞪着他,万分没好气。
你若以为徐先生会笑她,那便是错了。
徐先生捧着她的面颊,俯身轻啄,宽厚的大掌在她身后关了火,在这正午时分,男人站在厨房里低声哄老婆。
“乖、不气了,往后都听你了你说停便停,恩?”低沉的话语如同晨间清泉流淌过她心间。
不得不说,她晨间确实有气,但这气,随着困顿消失。
这会儿子的火,来源于九天之外,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她低垂首,垂头丧气的模样好似被教训的小猫,徐绍寒笑了笑,将人摁进怀里,知晓她这火是消了些,淡淡道;“馋辣的了?”
“恩、”她应。
“那中午我们吃辣的,”男人开口,话语间隐隐带着宽容与宠溺的深爱。
安隅闻言,抬眸望向他,稍有错愕。
磨山饮食素来是以清淡为主,隐约间,忆起徐黛提过一嘴,道是这人常年应酬在外,烟酒不断,导致肠胃不好,磨山也好,总统府也罢,基本都瞧不见辣引子。
今儿他这么一说,安隅稍有呆愣;“不是不能吃辣的?”
未曾想他会如此问,徐先生松开她,伸手将锅里的炒饭盛进盘子里,温温道;“偶尔,无碍。”
说着,锅中的炒饭已经进了盘子,且男人还弯身从底下消毒柜里抽出一双筷子,挑起米饭往嘴里送。
只是这一送,险些让他火冒三丈。
原想在挑第二口,手腕被人摁住,一盘子米饭哗啦啦进了垃圾桶。
“别逞强,”她本想说,别勉强,但话语到了嘴边总觉得怪,便换了种说法。
而显然,这句别逞强,对徐先生而言,很管用。
安抚心灵的效果当真是甚佳。
缓而、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低低沉沉笑道;“尝尝辣不辣。”
厨房内,夫妻二人低声浅语聊着,因着徐太太馋辣,在这个总统府众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正午,徐先生却钻进厨房,只因自家爱人嘴馋。
身旁,安隅站在一旁,偶尔伸手将水槽里洗好的菜品递给他。
徐先生接过。
不知是这日心情好还是如何,只觉菜刀落在粘板上的声响也是异常悦耳。
许久之后,简单的四菜一汤在徐先生手中落成。
辣椒炒肉,小炒黄牛肉,红烧鱼,和一道时令青菜,一碗清谈的番茄蛋汤,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安隅伸手,欲要将台面上的东西移到餐桌上,还没碰到碗沿,却被徐先生一个字喝止;“烫.”
男人见她缩手,吩咐道;“去拿筷子。”
以往你若是问她筷子在哪儿,她定然是不知晓的,可刚刚见徐绍寒弯身拉开消毒柜,以为是在同一个地方,不曾想,并非。
关了消毒柜,在拉开,在关、在拉开,找了三处地方,直道徐先生将四菜一汤都移到餐桌上了,她依旧在弯身找碗。
徐绍寒见她如此模样,心里叨了句;“当真是娶了个姑奶奶。”
“来、我来。”
蹲在地上的徐太太起身,不想膝盖撞到了一旁柜角,这砰的一声响,险些给徐先生心里撞个洞出来。
伸手紧忙将人往怀里带,直至抱到餐室椅子上身上掀开她身上棉麻长裙,见膝盖稍有泛红,蹲在跟前的男人抬眸睨了眼人,道了句;“添乱。”
随后、高声唤来徐黛。
本也没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徐绍寒太紧张了些。
再者、她怎么添乱了?
不是他让起来的?
这人,不好伺候。
男人心海底针,安隅如是想。
见他拿着热毛巾按在膝盖上细细揉着,安隅这话,到底还是只能说给自己听。
彼时,众人候在客厅还在好奇厨房里会是何种景象,当应声而来撞见餐室摆放整齐的四菜一汤时,稍有些冷声。
她们自不会以为这些菜出自于自家太太。
这个身家万贯、不可一世,权力无边的男人、在午后繁忙之时转身进厨房,给自家太太做了顿午餐。
这日午餐,安隅吃的心满意足。
她不念辣,但偶尔也会想吃。
在外、自己下馆子解决,在磨山,她若同徐黛提起,必然会被人苦口婆心的劝诫一番,让她饮食清淡些好。
今日、若非徐绍寒在,她怕是吃不到嘴了。
“如何?”男人夹了一筷子青菜递进她碗里。
后者点了点头,心情愉快;“挺好。”
这好不吝啬的话语,说的让徐先生嘴角往上扬了扬。
只道是小姑娘心性。
“回头想吃同我说,厨师长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忆起今日进厨房景象。众人那惊恐的表情,着实也是让徐先生想笑。
说到此,某人抬头瞪了他一眼。
惹得人轻声失笑。
更甚是让被遣散在外的佣人们起了想回头看的心思。
好似一夜之间,这二人关系,递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