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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些事,张信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准确目的性的。
历史上,孙延陵反叛后,因在孔有德旧部中没有威信,又拖欠粮饷不发,导致士兵哗变,拥护缐国安的公子为首领。结果缐公子治军过严,士兵们又再次兵变,拥护孙延陵夫妇,且杀了孙延陵的哥哥孙延基,逼迫孙延陵把兵权交给孔四贞统领。
最后,吴三桂得知孙延陵反水,派侄孙吴世综将孙延陵父子杀害,又把孔四贞带回了昆明囚禁起来,直到三藩之乱平定,方才被康熙接回了京城。
所以,如果运作得好,张信完全可以将广西兵马收为己用,彻底掌控广西全省!
而这番举措效果极佳,在张信的刻意结交下,孙延陵的部将对张信印象极好,双方兵将感情融洽,这就为以后埋下了伏笔。
桂林府紧挨广东省。
张信与孙延陵合兵一处,集中在广西、广东两省边境处,这就给广东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全省上下弥漫起一股恐慌的氛围。
与此同时,尚之信也紧张起来,生怕张信与孙延陵攻入广东。
……
这半年来,尚可喜父子可是占尽了便宜。
吴三桂对他们进行拉拢,清廷那边也在进行封赏,此时康熙小皇帝已经加封平南王世子‘尚之信’为镇南王,次子尚之孝为平南大将军。
其余部将,也是各有封赏。
本想就这样浑水摸鱼,没想到张信突然带兵杀来,这下尚之信就坐不住了,一边派人与张信、孙延陵联络,一边连连劝说尚可喜,希望他能起兵从叛。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尚可喜麾下两名大将,刘进钟和祖泽清分别在潮州、高州起兵响应,接连攻下数府县,一时间,广东境内燃起战火,广东十郡失了两郡。
尤其是祖清泽,从高州起兵,连续攻陷雷州、廉州、德庆、开建、电白等州县,聚兵数万,逼近广州,广州一时危如累卵。
当刘进钟和祖清泽从叛的消息传来,张信心花怒放,决定给尚之信再加把火,于是连忙汇合孙延陵,从桂林府东进,兵犯广东。
半个月不到,广东再失两郡,张信、孙延陵、祖清泽三方前后夹击,广州城已是砧板上的鱼肉,破城之日,指日可待了。
迫于这种压力,尚之信终于反了!
某一日,尚之信发兵围困其父府邸,炮轰大门,顺利攻入平安南王府,夺取了广东的最高统治权,响应吴三桂叛乱。
至此,广东全境光复!
……
广东,广州城。
在尚之信友好欢迎下,张信、孙延陵、祖泽清三方兵马顺利进入广东城,然后聚集在‘破虏大将军府’,与尚之信及其麾下将领进行洽谈。
当日尚之信炮轰平南王府,尚可喜闻变后,险些悬梁自尽,幸好被下人救了下来,然后就对尚之信破口大骂,没有半点好脸色。
而尚之信呢,也是个暴虐残杀的性格,虽然没敢弑父,却也把尚可喜囚禁起来,更是将尚之孝,那位始终威胁他世子地位的弟弟给杀了。
“真是一位狠人!”
听闻这件事后,张信暗暗咂舌。
囚父杀弟这种事,他就做不来,完全比不上这位主儿。
从这方面看来,尚之信也是一位枭雄,就是性格太暴虐了点,所以张信心底涌现杀机,准备将来弄死他,把他的势力也收为己用。
而这一点,张信也是有机会的。
将军府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张信与尚之信手下众将领,不断友好攀谈着,态度亲近,把臂言欢,仿佛对待自家手下似的。
在此过程中,他也认识了一位很早就感兴趣的传奇人物。
广东省提督,尚之信的心腹大将,吴六奇!
此人身高八尺,相貌雄伟,颇有一番气度,当尚之信给他介绍时,张信眼睛里便泛起了奇光,仔细端详着这位原著中很是出彩的传奇人物。
对于吴六奇,他也是神交已久了。
原著中,吴六奇破庙中与查继佐相遇,无论是抬手掀钟,还是豪饮数十坛酒,其武功之高绝,气度之豪迈,无一不令张信心生仰慕。
为此,张信前世特意查过吴六奇的资料。
然后才发现,历史上果真有其人,只不过与小说人物不同,吴六奇并非广东提督,而是坐镇饶州的一总兵官,而且也没有参加过天地会。
更有意思的是,吴六奇与浙江海宁望族查家,渊源极深。
无论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大力将军篇》、还是王士祯的《香祖笔记》、蒋士铨的《雪中人》,全都有对吴六奇与查继佐交好的介绍。
所以想来,之所以把吴六奇描写的那般豪放磊落,神采飞扬,应该是金老爷子作为海宁查家后人私人感情上的原因吧。
不过无论怎样,张信都是对吴六奇很感兴趣的,所以当初吴三桂在五华宫出谋划策,想要派人刺杀吴六奇时,就被张信断然拒绝了。
不过后来郑经攻打广东沿海,刘进忠和祖泽清接连反叛,这位天地会洪顺堂的红旗香主,却是没有半点动静,倒令张信暗暗惊讶。
他还以为,吴六奇也会起兵呢。
不过,张信也并不在意。
想来是陈近南的安排吧,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是看出张信对吴六奇的欣赏,尚之信连连对吴六奇夸赞:“应熊贤弟,这位吴大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被人称为‘大力将军’!”
说着,对吴六奇道:“吴大人,若是不见怪,不妨当着众位贵宾的面,随便演练上几招,让咱们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众人听了,当即大声赞好。
吴六奇相貌粗狂,实则心思缜密,正在不断打量张信、孙延陵等人,闻言表情一怔,放下掌中酒碗,微微一沉吟后,便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诸位既是不嫌弃,那本督就随便耍一耍,为吴世子和诸位贵宾助兴!”
说着,偏左须眉蓦然一挑,在厅堂里扫望一下,然后大踏步走出厅外,来到院子里一颗水桶粗的银杉树旁,双臂一合,猛然怒喝一声。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