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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带你去。”思远伸出小手,拉着季灵儿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
季灵儿眨眨眼睛,想了想,对哦!自己最讨厌吃姜,甚至连见到都不想见到,又怎么会知道大姜长成什么样子呢?不过看着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又不能带着年幼的思远出去。
想了想,只好蹲下身子问道:“思远,你不用跟着妈妈一起去,你只要告诉妈妈,大姜长成什么样子就可以了,外面下着雨,你看爸爸都病倒了。”
思远伸出小手挠挠头,想了会儿说道:“好,就是……叶子尖尖的,然后,长在地里的,就这样!”
思远伸着小手一直在比比画画,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比划了什么,但是季灵儿看在眼里,差不多明白了几个重要的信息,叶子是长长的,而且姜的果实是长在地里的,根据思远伸出手比划的样子,差不多是说姜的高度大概有半人那么高。
季灵儿点点头,冒着雨出去了,这间茅屋除了门前,其余三面都是围着绿植,季灵儿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种的是大姜,只不过是平日里没人打理,野草全都长疯了。
现在雨气弥漫,朦朦胧胧的,一点都看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季灵儿心一横,索性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找吧!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有时候不小心踩空了,就会溅一身的泥,刚刚换好的衣服,还没有等到穿热乎,再度湿成了落汤鸡。
季灵儿一边伸手摸索着,一边一手遮挡着,这雨水打的人脸上好疼,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一颗不是,这一颗也不是,这一颗还不是。
奶奶家没有工具,一切只能自己用手一颗一颗的去挖才行,挖的一手都是泥,时间长了,手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且地上是不是的有尖细的杂草,手指不小心划伤,渗进去雨水,生生的疼。
大概趴在地上找了好久,才挖出两颗圆润饱满看起来还不是太老的大姜,季灵儿咧了咧嘴唇,雨中干巴巴的笑着,心想原来大姜就长成你这个模样啊?怎么长得就跟人参果一样,不是,像人参一样,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太好了,连城景有救了。
“妈妈,妈妈,給。”思远见到季灵儿湿漉漉的回来,递上一块抹布。
季灵儿心中一暖,接过抹布胡乱的一擦,顾不上多想,连忙赶回了屋子,此时此刻奶奶已经在火盆上做好了锅,热水也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季灵儿就着屋子里干净的井水,洗干净之后,听着奶奶的祝福,切成丝,可是一个二十多年都没有碰过刀的人,想让她切丝,简直就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最后还是切成了块儿。
奶奶拿出一个灰灰的盒子,放进季灵儿手中,季灵儿疑惑,打开后发现里面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牛皮油纸,包的紧紧实实的,而且包裹的每一层都有绳子系着。
“奶奶,这是什么?”季灵儿一边拆着,一边忍不住问道。
奶奶笑了笑说道:“你忘了,这还是你当初生思远的时候坐月子,我给你用红糖煮鸡蛋用的呢!”
季灵儿想了想,看了一眼思远,思远现在不过两岁的模样,这红糖应该最多也就两年,应该没有过保质期吧,算了,救命要紧。
锅中放入红糖,放入切好的大姜,煮了好久,直到煮沸了,这一锅红糖姜水果然是味道难闻极了。
奶奶在一旁笑着说:“你这孩子,还是这么害怕大姜的味道,那时候你坐月子,逼你喝一点姜水,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后来你不回来,我以为是不愿意问这个味道……”
奶奶说着说着,眼神再度黯淡下来,话含在嘴里,最终没有说出来。
季灵儿心中一下子明了,原来,奶奶之所以不再打理那些大姜,任凭它们自己生长或者枯萎,都是因为小山的妻子不愿意闻到姜的味道,小山的妻子都不愿意回来,小山自然也不会回来,我还以为奶奶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不愿意打理。
这时候奶奶拿了勺子,找了一个老式古朴的旧碗,盛了满满的一碗递给季灵儿,随后还放上一只弯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勺子,吹了吹说道:“好了,快去吧!”
季灵儿皱皱眉,屏气凝神,尽量不让这种味道钻进自己的鼻子中,样子十分滑稽好笑。
进了连城景所在的屋子,奶奶已经找了块湿了的抹布,盖在连城景的额头上,可是看起来收效甚微,连城景仍然昏迷,脸色犹如白纸一般苍白。
思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爸爸怎么还在睡呀?”
季灵儿放下滚烫的碗,爬上炕,眼睛看着连城景,嘴巴却在小心翼翼的说道:“爸爸生病了。”
摸了摸连城景的脑袋,还是很烫,季灵儿索性脱了鞋,将连城景抱着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奶奶看在眼里,也许是看着两个人的动作过于亲密,笑眯眯的乐了一声,就拉着思远出去了。
季灵儿没有顾得上那么多,一手拿过滚烫的红糖水,一手用勺子轻轻盛了一点,皱着眉头放在嘴边吹了吹,这姜水的味道真的是……一般人接受不了,直到不烫了,才肯将那勺红糖姜水轻轻的放在连城景的嘴边,轻轻碰了碰连城景的嘴角,以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稍微一碰,然后主角的嘴就张开了,乖乖的喝药。
可这是现实,连城景的嘴巴没有张开,更没有喝药,季灵儿只好放下碗水,然后一手扒开他的嘴边,一边递进去糖水。
可是这样子做太费劲了,而且刚刚奶奶也说过了,一定要让他喝出汗来,把体内的虚汗逼出体外才能好,可是这样一勺一勺的喂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喝出汗来?这么一大碗,喝完估计得中午。
季灵儿拧眉看着不省人事的连城景,又看了看那碗水,一股恶心之气就在胃里和嘴巴里翻腾,好像整个身子都在抗衡季灵儿的这种想法,可是最终,抗衡是无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