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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末初秋,白天炎热,夜晚风起,倒添得几抹秋凉。。
南虞沐浴完,换上了一袭青浅素色的襦裙,纤腰盈盈不及一握,素肌雪肤,宛若仙临。
她坐于梳妆台铜镜前,静静由着丫头子把湿发绞得半干,以一支木簪松松在后绾了个轻髻,余下青丝如瀑散落纤腰之后。
“姑娘……。”稳冬作为身边侍候着的人,自然早已察觉到自家姑娘的情况不对。
这阵子王爷未曾回过房,只怕二人之间是出了问题的。
“你别担心。”南虞静默得一下,便道:“改明儿,我让江总管给你和敛秋都置办一套宅子,银票也兑换出来一部分,让你们傍身用。”
南家各大商铺里的掌柜与伙计,兢兢业业追随了南家多年,她也得抽时间给他们安排条后路才是。
上辈子她病重,被困死在那沈家宅院,也没能给他们安排妥当,这辈子尚还有机会,就让她尽了这个心意。
在此之后,那虞念凰若凭着血脉身份回来,非要强行掌控南家,她既已把人安排妥当,那也无所谓了。
稳冬平日里再是稳当妥帖的人,这会儿也听得心惊胆战。
她声音微微打颤,“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只是担心姑娘和王爷闹了别扭,姑娘这里却已是绝望成这般,要安排她与敛秋的退路了!
怎么会这样!
从前在那沈家,即使面对着那一家人的欺凌,姑娘也从容淡定想法子离开。
现今太贵妃娘娘看着就是极喜欢她家姑娘的,而王爷虽这阵子没回房,但也并没有别的女人,厨房里至今还按着他开的药膳方子给姑娘细心调理身子呢。
“没事儿。”南虞见她害怕,安抚道:“人活一世,到处都有意外,谁知道哪天会碰到什么事,我就且先给你们备着。”
稳冬闻言,知道姑娘这是为她们两个着想,感动之余,又松得一口气,只要姑娘不是要和云中王府彻底决裂就好。
……
南虞进入书房的时候,萧珩正在灯下批阅奏报。
他身上是那流云纹白色锦袂衣袍,墨色染就似的眉峰与深眸透着冷意。
高挺的鼻梁下是那紧抿的薄唇,此时此刻整个人如冰天雪地里彻成的一尊寒玉天神,让人悦目却又觉得冷寒涔涔。
南虞一路上越过那九曲长廊和偌大的花园,吹了不少凉风,原本就觉着身上发冷,再见他这个冰寒样子,她已是打从心底里发憷。
可她又怎么能退缩。
她若退,二人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无法修复这冰冷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
“夫君。”她缓步从门边往那张檀木书桌走去,在他跟前停下,轻声道:“祖母让我来陪你用晚膳。”
太贵妃希望她同他和好,不要再闹脾气,言下之意便是要她和他好好过日子,这陪他用膳便是过日子的一部分,她也不算撒谎。
萧珩知道她来了,神色间一直未曾有什么变动,听闻她说用晚膳,眉头却是微蹙。
“怎地还没吃饭?”他将奏报搁下,声音略沉,“每天要按时用餐。”
往常天黑日落之前便是王府主子们用晚膳的时候,这会儿已是戌时中,确实有些晚了。
南虞有些不安,声音就低得下来,“我先前……去沐浴了。”
萧珩深眸这才抬起望她。
见她青衫襦裙,腰身纤楚,优雅而修长的脖颈,似雪肌肤在灯光里泛映着莹亮,那双灵气逼人的眸眼稍稍一敛,闪躲的流光盎动正戳他心。
他喉间涩然收紧,心头更是烦躁。
“以后不必再来。”他目光冷然转移,声音更冷,“书房乃是议事重地,无重要之事,莫来打扰。”
南虞被他唬得呼吸要窒息,两手不由得绞在了一块。
那个虞念凰曾经不是还住过他书房的歇息室么。
她来陪他用个晚膳,竟就成了打扰……。
她低头平复自个儿起伏不定的心绪,良久,绞着的两手这才渐渐力度松开了些许。
“萧珩。”她声音平静,“若你不愿再见到我,明儿个我就先搬回梨花坞了。”
萧珩猛地起身一把就将案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落了去,一叠叠的奏报、笔筒还有墨砚噼啪散乱一地。
他呼息急促,眸底滚腾着红意,“南虞,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么?”
“怎么?那沈家子负了你,你要在我身上寻找自信,现今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信心,你就又要回南家,等别的男人来给你?”
“你心头既念着那沈家子,怎地不去征服他?!”
南虞闻这诛心之言,气得心口发痛,面上却生是上浮得一抹笑意,“好啊,我这就回南家等他上门。”
萧珩上前来一把就紧扣住她肩头,修长双手已是打着颤,“你就这么爱他是不是?!”
“我说了你就信吗?”南虞声音也拔高了去,“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你还要我说来干什么?”
她在那晚就跟他说过,她没有在想沈清霖,反复说没有。
他现今还是在怀疑,那她现在说她不爱,又有什么用?
只会认为她狡辩!
萧珩双手渐渐松开她肩头,颓然失落背转过身。
他亲眼所见她为那人笑为那人哭,现今她清醒着,又怎会承认还爱着负了自己的男人。
南虞见他又逐渐恢复得一身的冷意,想起这阵子他对她就是这么冷漠,只觉心酸难忍。
她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回南家,将他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了么。
她若对他当真就无了感情,那也无所谓。
可现今,她对他怎么能说放下就放。
不知得在何时,他早已刻入她的骨髓心间,程度深到她都不敢去确认,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虞念凰,怕自己无法调整情绪,绝望到无法存活下去。。
她不甘心,只想拼一把挽回。
萧珩沉默当间,只觉一双素手从他身后伸来,紧扣在了他身前,继而她绵软暖柔的身子已是隔着薄衣裳贴近了他后背。
“夫君。”她声音清而轻,“我们都不生气了,好好过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