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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开平的周霆接到杨毅转来的妹妹的家书,
里面详详细细描述了二嫂对他的一片忠贞痴情,
还告诉他某月某日在真定举行他们的婚礼,
二哥要是到时候不到,二嫂可是要和一只漂亮的大公鸡拜堂滴呦!
还有霁哥儿已经替他去张家下了大定,不要太感谢他呦!
再有就算他顺利和二嫂拜了堂,以后作战时不好好保护自己,如花似玉的二嫂日后怕是要和那只大公鸡过一辈子哒!
这封信一口气刺激了三个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周霆。
脑补出香软小媳妇和那只该死的公鸡拜堂,他就恨不能把它撕成八瓣!
不对!是八百瓣!剁成肉馅再炖鸡汤。
还有该死的叛军和鞑子,让老子不能顺利抱媳妇,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周霆的小宇宙爆发了。
这几天开平防区外的鞑子倒了血霉,一个大明的年轻将领跟疯狗一样,白天带步兵掠阵杀人,晚上领骑兵偷袭放火,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让鞑靼兵吃了老大的亏。
他们就奇了怪了,这个人吃了啥药?
连着几天黑夜白天的干仗不知道累?
这人就是真的要打鸡血的周霆,他要打和他媳妇拜堂的公鸡血。
他这报复性行为还真让鞑子吃不消,不得不后撤了三百里。
搭理不起躲得起,不信他三百六十五天都这么疯,等他没劲了再打回来不迟。
这让周霆心里爽了些,这几百里够他踏踏实实和媳妇拜堂洞房了。
回来满血再接着揍。
周霆发疯的原因自然瞒不过目前是他顶头上司的李佑熙。
周霆不知道自家妹妹和这位七王爷其他的过节,只知道自家妹妹在三生石边踹过人家,还甩了人家一身泥。
所以看到李佑熙时,周霆自己先心虚。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他并不像想象中皇家贵胄那样高高在上,也确实有真本事。
两人迅速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李佑熙自然有办法拿到姝眉写给周霆的信,他便是被信刺激的人之二。
信中满满的情义和俏皮的语气,让李佑熙仿佛见小丫头就在眼前娇俏而立。
心里又忍不住酸楚:她从没对自己这样关爱过,在他面前也从不曾这么放松俏皮过。
她会不会在给杨毅的信里也用这种爱娇的语气?
想到这些李佑熙的心就撕裂般的疼。
在北都的杨毅表示不背这个锅,他还被刺激得不轻呢。
小媳妇给二舅子写了那么一封厚厚的家书,却一个字也没给自己,这怎么可以咩?
于是他一边打发人把信赶紧送去周霆处,一边大笔一挥。
鸽子传信给姝眉:怎地没给他写信?写一封同样厚的来,否则他不给转送这封家书。
看到纸条的姝眉差点没把信鸽当杨毅一口啐过去:
亏你还是所谓名震四方的抗敌英雄!你的粉丝们知道你背后这副无赖人设么?!
干脆回他:不写!你敢!
不久信鸽就回,
布条上:为啥?要乖!
姝眉:高兴!不乖!
杨毅:乖乖!疼你!
信鸽不干了!
就算我们两只倒班,也架不住你们这么无聊啊!
翻着白眼的鸽子有些消极怠工了。
两个无聊的人才消停了。
这边周家家眷一行终于也到了真定。
县城官宅还算不错,真定可是一个富裕县,能给防军供军需的地方能穷么?
一家人安顿好,就紧锣密鼓的收拾周霆的新房,安排和婚礼的各种事宜。
到了吉日,只有三天婚假的周霆一路狂奔,终于在新娘子的船到码头前赶到。
匆忙换上礼服,再带上迎亲队伍直奔码头。
新娘子在船上就上了花轿,直接从船上抬下来。
这可把周霆憋屈坏了,说好的背媳妇上轿呢?
咳咳!应该是舅子背,可人家周霆早想好了,到时候他从大舅子背上抢过来就跑。
自己的媳妇自家背!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周霆,只好不断回头看花轿里,想确定一下里面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媳妇。
他那个抓耳挠腮还不断咧嘴傻乐的丢人样儿,让迎亲队伍里他的亲朋好友们想齐齐声明不认识此人。
花轿里张晴偷偷掀开盖头一角,再透过轿帘缝隙看到那个傻傻的人,先是抿嘴失笑后又泪流满面。
到了新娘下轿跨火盆时,周霆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一把把新娘子抱起来,大跨步迈过火盆,一路招摇进礼堂。
把都是今早赶到的杨毅他们几个光棍同袍看得既气愤又妒忌。
拜完堂去洞房时,周霆如法炮制又把新媳妇一路抱去新房。
看得守在新房的女眷们也是艳羡不已。
到了里面,新郎哗啦啦把床上的花生甜枣啥的扫到地上。
别硌着他媳妇!
然后把媳妇放下,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回。”
然后就疾步出去了,出去了~~
急得喜娘哎哎哎得叫,等喊出:“还没掀盖头呢!”
人已经跑没影了!
留下一干女眷目瞪口呆,这画风转的太快,大家接受不来。
姝眉见蒙着红盖头的张晴也有些不安,心里骂着二哥这个二愣子,赶紧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喜堂,见周霆正这里那里的转圈找什么。
喜堂里的人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姝眉过去揪住没头苍蝇一样的二哥,悄悄问他这个时候找什么?
周霆见是妹妹,忙急巴巴的问:“公鸡呢?”
姝眉有些发傻:“啥公鸡?”
周霆急道:“就是那只想拜堂的啊!”
姝眉奇道:“你人都来了,还找它干嘛?”
周霆眼露凶光:“我要先宰了它!”
姝眉差点没给他跪下,咬牙切齿:
“二哥!是宰‘情敌’要紧?还是给嫂子掀盖头入洞房要紧?!”
周霆一怔愣,我去!还没掀盖头,还没和媳妇洞房!
二话没说,转身便往新房奔回。
见自己二哥风风火火的来,听了姐姐几句话又风风火火的走,霁哥儿表示灰常好奇,缠着姐姐问缘由。
姝眉边往回走,边对他说:“二哥想宰了那只差点替他拜堂的大公鸡。”
好奇宝宝霁哥儿:“为啥要宰了它?”
姝眉扑哧笑到:“男人的占有欲呗!因为它差点替二哥和二嫂拜堂,成了二哥的情敌。吃醋的二哥顿生杀意。”
霁哥儿脑子不慢,想到自己替二哥给二嫂下大定,吓得一哆嗦,忙揪住姝眉袖子:“姐姐救我!”
姝眉逗他:“你是爹娘和姐姐的宝贝疙瘩,看他敢。”
霁哥儿苦着脸:
“二哥自从从军,心黑了许多。明着兄友弟恭教我武功,暗底里打得我有苦说不出。”
姝眉笑得花枝乱颤:
“亏你那么聪明机灵,以前还对我说,攻人以谋不以力,用兵斗智不斗多。”
霁哥儿拉着姝眉的袖子摇啊摇:“姐姐教我喔!”
姝眉笑眯眯:“二哥最怕谁?”
霁哥儿脱口:“爹爹?娘亲?”
姝眉晃晃食指:“现在又多了一个。”
霁哥儿一拍小脑袋:
“二嫂!我去求二嫂(告状)”
姝眉:“对喽!孺子可教也。”
霁哥儿嘻嘻笑:
“我这就去新房帮二嫂,挡那些闹洞房的。先搏好感,再搏同情,最后借刀那个啥。”
姝眉敲敲他的小脑袋:
“看把你机灵的!”
夸张对姐姐一揖,周霁一溜烟跑了。
姝眉满脸笑意的看着宝贝弟弟跑远的背影。
忽听身后:“唉!男人的占有欲让我也很难受啊!”
姝眉撇撇嘴,听声音就是杨大尾巴狼,刚才在喜堂扫到他一个影子,懒得理他!
先前竟敢威胁她不给二哥传信,真是胆肥了。
杨大尾巴狼没在意自家小媳妇的爱理不理,转到她前面,长胳膊长腿的往路上一挡。
姝眉歪头看着他也不言语。
杨毅看着小媳妇的刁钻样儿,眉眼都是笑:
“越来越不乖,也就我这么稀罕你!”
姝眉老脸一红:一言不合就撩人,不要脸!
掩饰的嘟了嘟嘴:
“我要回去了,谁稀罕听你的疯话。”
杨毅笑出八颗牙:
“这还算得上疯话?”
他凑近一步,盯着她粉嘟嘟的小嘴,
低声说:“我恨不能今晚洞房花烛的是你和我呢!”
姝眉双颊爆红,羞恼的:
“你这是做梦!”
杨毅长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现在天天都做这个梦呢!”
姝眉找地缝:动不动就耍流氓!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一跺脚,搭理不起,躲得起!闪人!
杨毅忽用特别正经的语气:“吃完午饭,我就回军营了,和我说句话再走。”
姝眉顿住身形,小小扭捏了下:“那,你,你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杨毅吃吃笑:“否则你就会和一只漂亮的大公鸡过一辈子哒!”
姝眉从娇羞模式瞬间切换到暴走:“你居然偷看我给二哥写的信?!”
杨毅轻描淡写:风吹开的,只看了一眼。
姝眉气呼呼:吹你个头!只看一眼,谁信啊?
闪开他,姝眉怒冲冲而去。
身后杨毅的声音不急不缓全都落入她耳里:“我永远不会让你落到那个境地的。”
杨毅的誓言并没有完全消除姝眉刚才心里的小不快。
她秉承了现代人注重隐私权的脾性,这要是三爷夫妻作了同样的事,她是不会这么介意的。
可她和杨毅远没达到可以分享一切的亲密无间,也许永远都达不到。
这就是现代人强烈的戒备心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
而杨毅想的是,了解小媳妇的所有,好把她护的密不透风。
所以两人在这一点上还有得磨。
红烛染绡帐,锦被卧鸳鸯。
被新郎折腾的迷迷糊糊的新娘,最后一丝意识听到还在到处乱啃的夫君嘟囔:
“全都是我的!我要宰了那只鸡~~嗯嗯~~我要揍瘪霁哥儿!”
新婚第二天早起拜见长辈家人时,不同于周霖新婚时对妻子的含蓄温柔,昨晚被折腾到现在还腿软的张晴几乎是被周霆夹过来的。
快到正堂门口时,张晴死命掐得周霆才放了手。
要不她就没脸见人了。
由于和小姑姝眉是闺中密友,张晴和婆家人都很熟捻,敬茶见礼时明显比张清敏放松许多。
一家人很快热络的聊起来。
在吃早饭时,张晴自动规矩的跟着张清敏站到长辈身后伺候。
王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霆就急巴巴对着祖母和娘亲用眼神求肯。
其实连姝眉都有些不自在。
往日亲密无间的好友站着伺候,自己大喇喇坐着吃,咋想咋不得劲儿。
王氏瞪了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眼。
等张晴伺候一圈之后,王氏方温言道:“小晴昨天千里迢迢赶过来,很是辛苦,娘这里就先不讲究这些个规矩了。”
然后看向赵老太太:“母亲您看呢?”
赵老太太哪里看不到孙子和孙女的异样,可都是孙媳妇一碗水总要端平了。
于是老太太道:“今天就和你长嫂一起先坐下吃饭吧!过后和你嫂子多请教咱家的规矩就是了!”
张晴忙恭敬的应是,还对着张清敏福了福:“日后就烦请大嫂多指教了!”
张清敏也是谦逊一番,两人才双双落座。
席间二愣子周霆一个劲儿给自己媳妇夹菜。
老太太和王氏至少都表现的面不改色,男性长辈也全当没看见。
薛氏,张清敏那眼神就丰富了。
几个小的更是挤眉弄眼的看好戏。
姝眉心里暗叫:糟糕!二哥耶!等下教你一句啥叫:秀恩爱,死得快吧!
张晴悄悄的明示暗示都点不醒她那一根筋的夫君,脸都急红了,饭菜更是难以下口。
见媳妇吃不下饭,周霆越发给她夹更多,恶性循环的让人崩溃啊!
王氏和老太太心里叹息:大的新婚规矩大的让人不自在,二的新婚没规矩的让人堵心,他咋就没一个正常的呢?
姝眉也捂脸,这也太尬了!
周老太爷老太太早早放了筷子,小辈们也都马上纷纷停箸。
收拾停当,一家人各干各的去了。
王氏本来想留下张晴点点她,转念一想却啥都没说,统统打发下去,先眼不见心不烦吧!
本来想和长嫂请教规矩的张晴再也没脸和人说话了,逃也似的回到新房。
超级尾巴周霆当然一溜烟跟过来。
惊见媳妇坐床边垂头抹眼泪,周霆炸毛了!
这是谁?竟敢欺负自己新媳妇了?
话说你媳妇那是臊哭滴!
罪魁祸首就是你!
不知张晴用了啥招数,费了多少功夫,总之一家人再聚时,周霆像大变了个人,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让等着看好戏的人们还挺扫兴的。
赵老太太和王氏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老二家的是个明白孩子,对付夫君也有手段,不愁小两口以后过不好日子。
当然王氏心里还多了一份酸气。
那原因当了婆婆的人都懂得。
不过有三爷这个贴心夫君,得知媳妇心里那点不快,三爷表示包管一晚就给媳妇治愈了。
周霆那是日夜兼程加班加点,想把这二十几年的存货全上交给自家新媳妇。
王氏看着咬着牙还颤巍巍的二儿媳,本想骂不知节制的儿子几句,想到一共三天婚假的儿子,再见又不知啥时候,又不忍心责备了。
而是因此格外体恤张晴,再也没一家人聚餐,也没让小两口过来请安。
三天转眼就过,周霆再是拉心扯肝也不得不回军营。
周霖夫妻也回了北都。
张晴留在了真定。
本来周霆想让她也搬到北都,离自己近点,也方便自己那啥不是。
张晴不仅说服了他让自己留在婆母身边尽孝,还让他别急着给自己请诰封。
理由一条条给他说得熨帖透彻。
把个周霆感动的又把亲亲媳妇狠狠疼了一场。
要说从个人综合素质上看,张晴比张清敏略逊一筹。
但就当前看张晴的婚姻质量却是比张清敏的高。
原因主要有二:
一,张晴和周霆及周家人有婚前的感情基础,能比较快的结束生疏期的试探和磨合。
张晴更多的情感投入会让婚姻更容易经营。
是的,婚姻需要经营,还需要有经营的智慧。
这些也许有天生,大多是后天不断的学习。
想一劳永逸几无可能。
二是,家庭背景相似使张晴和周霆的三观接近,也很容易和周霆及其家庭相融合。
再加上张晴的爱屋及乌,双方又共同努力,所以才新婚就奠定了牢牢的基础。
古来就说婚姻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从来不是表面的门户相当或郎才女貌。
所以从婚姻幸福和夫妻默契上看,真正郎才女貌的张清敏夫妇比不上似乎各方面都次他们一些的张晴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