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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城地处四国中部,是一座人员混杂的大县城,时值下午,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喧嚣异常,一派繁华景象
祥和客栈门前站着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面若冰霜的幼女,正是李知怜和沈知堂
老板快步迎上前来,满脸堆笑道:“两位,你们要住宿?”
沈知堂微笑道:“正是”
老板道:“一共是两位?”
狄公点点头道:“要两间上房。”
老板一听客人要上房,乐得眉开眼笑:“两间,没问题!”
沈知堂道:“老板呀,我们从那河县来,这一路行来口渴难忍,是不是先让我们喝杯茶啊。”
老板连声答应,而后惊恐道:“那河县~你们从那河县来,那里~那里不是被飞虫袭击,被官府全烧了吗?”
沈知堂对李知怜使了个眼色,李知怜立即道:“父亲刚好带我出远门逃过一劫,回来时整个县城都没有了,只能来西林城内找开药堂的舅舅,老板可知这参堂谷怎么走?”
老板一愣,继而道:“这~这参堂谷在西林城有不下五家分店,这这还真是不好说”
沈知堂疑惑道:“刚刚您说那河县是被官府烧的?”
店老板一惊,四处看了看,低声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那钦差大人一到那河县便下令放火,一把火烧得整个县城都没了,亲属要去领尸身还被他的侍卫们给打了”
沈知堂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
老板一步抢上前来,用抹布在桌子上擦了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可不是嘛!听说过几日钦差大人就到我们西林城来了,也不知道还要造多少孽啊!”
夕阳西下,店老板在给沈知堂斟茶。门外突然涌进六七个人,老板立即放下手中的茶壶,向前赔笑道:“几位,要住店吗?”
领头的人回道:“四间客房”
老板赶忙道:“没问题。”说着,他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钥匙,“几位,请跟我来吧。”
老板引着那几位神色匆匆的人走进一个房间:“几位,您看这房间可以吗?旁边几个房间都是这样的配置,我把钥匙给你们,你们一会去看看,缺什么就下来找我”
带头的那人点点头,客栈老板继续问道:“您看,晚饭是在下面吃,还是小的给您送上来?”
那人道:“我们不下去了。一会儿你让人将饭菜送到房间里。”
老板回道:“好咧~您们先稍等,饭菜一会就来”
天色渐晚,街道上的行人缺多了起来,李知怜疑惑道:“怎么好像突然热闹起来了”
小二跑前跑后端上了两碗面笑道:“这西城门开了自然就热闹了”
沈知堂询问道:“这西城门是什么时候开的?”
小二回道:“应该是中午的时候吧!”
沈知堂点了点头:“小二哥可知是何人叫开的”
小二摇摇头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可能是那钦差大人到了吧!”
从门外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笑道:“是那横州刺史大人叫开的,自从那西林城府尹王大人被西周国那些难民打死后城门关闭了十来天,再不开怕是要激起民愤了”沈知堂仔细打量着来人,平静而略带沧桑的面颊,细长发黑的有手掌,那人观望了一圈客栈继续道:“您看~这都坐满人了,可否借个位置啊!”
沈知堂哈哈大笑:“可以~可以~不过这西林城几年前不是从横州划分出来成立新的府尹吗?怎么现在是横州的刺史大人在管事?”
中年人接过茶杯道:“谁知道呢!这钦差大人还在路上,这刺史大人就冒出来揽事,这几日怕是不太平咯”
店老板下了楼梯,立即笑呵呵的跑过来问道:“这不是陈兄弟嘛!怎么你那参卖出去了没?都说低价卖给我。你又不愿”
狄公道:“哦~这位兄弟姓陈?”
店老板眼珠一转,装作有事的样子走到客栈门前揽客,中年男子猛地灌了一口茶水回道:“在下陈结宾,是一名采参人,前些日子搭伙在深山里采了两颗百年人参,前两日我拿到参堂谷去卖,可那参堂谷的人说他们现在不收人参了,你们也知道这附近几个城镇都是以参堂谷的人参为主,我这自己贱卖也没人信啊!就刚刚那位客栈老板就给我开十两银子……我兄弟还在山里等着我回去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道:“在下沈智,这是小女怜儿,我们从那河县来,就是要来投奔参堂谷的,你再等等两天,等我们认了亲一定给你们想想办法啊!”
李知怜的手稍微颤抖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沈知堂而后迅速的夹起一筷子面条,机械的咬着
陈结宾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一把拉住沈知堂的手:“兄台此话当真?外面还有很多采参人,都被参堂谷拒收了,现在有的人为了把手里的参卖出去已经开始露宿街头了,我这就这个好消息跟他们说去”
沈知堂拦不住陈结宾只得笑着摇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食:“知怜啊!吃完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知怜点点头道:“知道了,老师~”
回到客房内李知怜叫小二送来了两桶热水,已入中秋,天气越来越寒凉,她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的头上浇水,最后干脆潜到水里,等到快要窒息时,她才觉得自己的大脑才清澈澄明起来。
猛地挣出水面,用力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因为缺氧,所以她的脑子很晕,眼前的景物也不太分明,只有幻影一般的苏允的笑和沈知堂的温柔
就好像这个世界开始和她有关系了,而她就不能只是一棵浮萍,随风而来,随波飘摇
她知道她怕了,因为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她最怕的都是人情这两个字,只要是摊上了,就永远也扯不清了
秋风寒凉,她打着寒战,从木桶中出来。这一刻她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她听到那个声音在低低地对她说,李知怜,你既然来了,还占用了她的身体,就该承担起她的责任,无论结果如何也不枉来此一生
穿好衣服,不顾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坐到铜镜面前望着她那稚气却冰冷的脸,脑海中她以前那张没有攻击性的大圆脸逐渐的慢慢的虚化,最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