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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黑色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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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灿灿的卷轴继续在数十道流光中穿梭,又似随波逐流般漫无目的的飘荡,不时引来一双双大手,但都未果。

    反复多次,凡是曾试图捕捉的流光,皆都如有灵性般,唯恐避之不及。

    实属让人无奈,各种伪装成绚丽光芒的战技战法,似蝴蝶翩翩起舞,又似稚嫩幼儿时西时东、无忧无虑。

    静思片刻,秦阳不再盲目出手,缓缓闭眼。

    小世界内,天地唯白,?尚未开化。

    一切都只是开始,众人没什么不同,外界战力的高低在此皆不须提,哪怕扶摇境强者在外可以飞天遁地、傲视一方,但在此也仅仅为一凡夫俗子。

    但是,安逸即是囚牢,无忧无虑也是惰性使然。

    又或许在流光入手即散,得到或者失去仅在一念之间。费尽心机的往往终无所获,不争不抢的未必不能占得先机。

    伪装,诸如卷轴般的流光,表面光滑靓丽,又怎知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每人都有自己的大道,什么是道,飞天遁地、超然物外可能是强者的道,但不仅仅是道。

    道是你眼中的世界,我认为对便坚持,我认为错便摒弃。我观世界,欲向何方,行己道,明己身。

    一切的一切,在秦阳的脑海中迅速划过,不留一丝尘埃。

    天地唯白,因为没有点缀,谁的出现才能如惊鸿般划过天际。

    突然,天地变了,狂风骤起,白光被黑暗取代,流光化为闪电。

    大概人都会变,顺境使人安逸,逆境会变得丧心病狂。走的太急了,留下的脚印越来越长,只知道寻找,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来的路,自己的道,还有——初心!

    念即此,秦阳胸中龙之心颤动了下,体内血液循环加快。

    狂风即止,闪电消散,最灿烂的那抹大概还是最初的卷轴战技吧,此时化为流星雨般划过天际,惊鸿一瞥。

    秦阳没有动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任由那卷轴流星消逝在大地之中。

    是的,那是一道伪装,伪装成绚丽战技,让人去抢,让众人迷失方向。他自始至终都不存在,正如一开始追逐了错误的东西,即使你再努力,也注定得不到。

    拿起需要力气,放下则需要勇气。

    依然天地唯白的世界中,秦阳缓缓睁开了双眼。流光漫天,只取一瓢。伸手朝着身边那道毫不起眼的光亮抚摸而去。

    手掌拂过微光,一切如常。光还在,似乎还亲昵般蹭了蹭秦阳。

    秦阳笑意更浓了,自己对了。这三层楼与其说是让青阳宗弟子选择战技,倒不如说是让战技选择归宿。

    峡谷试炼,考的的是实力和禀赋。而这战技阁亦是一场考验,考的则是人心。之前还对青阳宗高层嗤之以鼻,此刻的秦阳却肃然起敬。

    微光在空中似是打了个盹,又像对这方天地的最后留恋,随后化为一道黑色卷轴没入秦阳眉宇消失不见。

    战技阁外,正在打盹的白发老人骤然醒来,无皮小书被抖落在地。脸颊的皱纹被缓缓拉长,一副吃惊的样子跃然开来。

    中庭峰上,祝云初正和许观商讨宗门要事,此时齐齐回头看向战技阁。感到

    无名山峰上,严九煕躺在悬崖边一颗歪脖老松树上独酌正酣,也似有什么了不起之事诞生般望向战技阁。“不会是那小子吧,不知是福是祸”,严九煕摇了摇头,又自顾的拿起酒葫芦畅饮了起来。

    小世界,秦阳泥丸宫内一副黑色卷轴静静躺着,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一切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漫天光华消散,转眼秦阳已在三层楼入口处。

    “也不知是什么战技,既然如此也该回去了”,秦阳这般想着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一声呵斥声从背后传来。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秦阳随即回头,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横在眼前。

    “柳拂风”,秦阳有些意外的嘀咕了声。

    “眼力不错,还记得本少,没想到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进了内门”,柳拂风看着秦阳有些怀恨在心。

    “呵呵,一个跑腿打酒的而已,不提也罢”,秦阳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柳拂对秦阳的委婉托词并不在意,直奔主题道:“得到什么战技战法了,让师兄也观摩观摩”。

    “师兄说笑了,我战力尚未入同质境,又怎是众位师兄的对手,进了小世界无从顿悟,顷刻便出来了”,对于柳拂风的无理要求,秦阳自然三言两语搪塞而过。

    听到秦阳也未从小世界中取得战技战法,柳拂风理所应当的感到平衡了许多,手指勾了勾鼻梁,凶相渐露,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欺凌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算一算兽林峡谷的账了”。

    秦阳早已预料这柳拂风必然来者不善,毕竟在兽林峡谷自己也是给他下过绊子,就算再编造理由,可传音符泄露柳拂风身怀内丹是真,骗不过去了。

    “奥?看来柳师兄有备而来啊,师弟接招就是了”,秦阳也不再虚以委蛇,既然脸面都已撕破,也就没必要伪装了,脸色暗沉下来。

    “那好,今天让你知道同质境巅峰不是你这感气境的井底之蛙可以招惹的”,话音刚落,柳拂风直拳冲着秦阳只身袭来。

    “嘭”,一声沉闷的拳头撞击声充斥在三层楼内,几道身影闪现。

    “李严赫,你什么意思”,柳拂风望着突然出现坏了自己好事的李严赫,胸中怒火中烧。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和一个未入同质境的师弟动手,你也好意思”,李严赫双手叉于胸前,一脸鄙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拂风愤愤不平。

    “怎么,你不爽,那找我好了,包打到你爽”,望着柳拂风发怒的样子,李严赫丝毫不在意道。

    秦阳望着眼前两人,有些意外并不相熟的李严赫为何替自己出头。无论如何,冲着其轻轻点头致谢。

    李严赫同样报以微笑,遂看向柳拂风,态度大变道:“要在战技阁动手吗”?

    “哼”,柳拂风自知不敌李严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秦阳不悦的离去。

    未有只言片语,两人一前一后紧跟着出了战技阁。

    路过白发老者,秦阳缓缓掏出玉牌归还,从容而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点意思”,不知在指刚才三层楼的小冲突,还是意指其他,望着秦阳的稍显干练的背影,白发老者微微一笑。

    ……

    拂尘峰上,时值十月,山巅严寒,漫天飞雪。

    楚灵儿站立雪中,任凭雪花遮满了秀发,独自望着五绝峰下的无名小峰,一个人静静发呆。

    兽林峡谷短短数十天,仿佛有了挥之不去的牵绊。一吻定情,则难断矣。

    “咳咳”,两声清咳声传来。

    楚灵儿闻声,忙回身,“拜见师尊”。

    许观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苍老的脸上微微带笑,让人如沐春风,移步上前。

    “修行之人,心外无物,戒骄戒躁,却也半生清苦”,望着远处无尽雪景,许观有感而发,语重心长道。

    “弟子受教”,楚灵儿性子虽颇有豪放之气,对眼前和蔼的师尊却敬重有加,如乖乖女般应了下来。

    夜色将要来临,两人无话,看着远处苍茫雪山,齐齐没入这五绝峰的山水画里。

    ………

    无名山峰上,秦阳气喘吁吁的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已至傍晚。步履维艰的来到山巅之上破烂的小房子前,撇了一眼喝的似乎伶仃大醉的严九煕,已被飘雪盖成了一个雪人。

    秦阳拖着沉重的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低矮的屋内。搜索良久,也不怪尚九熙生活的太糙,实则是修行之人极少利用凡间俗物,才觅得一破烂蓑衣,转身快步上前披于严九煕身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修行之人本就难醉,何况如严九煕这般可御空飞行的人物,大概是想买醉吧。

    只是秦阳不知,不是看不透,而是入了这青阳宗,未见得这数十万里的蛮荒。

    风雪太大,积雪如聚,歪脖子松树已被压的吱吱作响,一个白色的大粽子随着摇摇晃晃。

    秦阳守在一旁,生怕松树折断,这不着调的长老跟着堕落山崖命丧黄泉。

    气海运转仍不敌严寒,只好不时哈着热水搓着双手,一身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萧条。

    深夜来临,一入寒梦。

    泥丸宫中黑色卷轴悄然展开,溢出金色玄气,驱散了四处湿冷。

    ……

    翌日,光洒长天,雪山连连。

    秦阳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身上的破旧蓑衣,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起身看向山崖边。

    只见山崖之上,空余一颗歪脖子老松树独自摇曳。

    甩落蓑衣,秦阳望着五绝峰的百里风光,伸展了下身子,无限舒坦。

    “啊!”

    有东西砸落头顶,秦阳来不及遮挡。

    捂着头顶,正欲发火,瞥见地上的酒葫芦,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下山东行五里,青阳镇,把酒壶打满,天黑之前回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破落的小房子里传出,随即一个金色腰牌砸落头顶。

    “确定你不是故意的,昨晚真该把你摔个狗吃屎”,秦阳摸着接连吃痛的天顶盖,暗自腹诽。

    秦阳捡起金色腰牌,撇了一眼上面大大的“严字”,随即漫不经心的右手提着酒壶渐行渐远。????????????铺满积雪的石阶之上,被拉出一道道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