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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酒上桌,朝汐顿时闻到了酒香,这酒香不比张发财酿的酒差。
三杯酒,三人敬。
“今天咱们吃过这顿饭,就该各走各路了,以后若在百里城遇到困难,可要互相帮助啊!”白千楚端着酒杯略显豪迈地说。
“好。”朝汐笑应。
刘余元缓缓点头,带着少有的硬气说道:“若以后在下不才当真混个一官半职,定不忘二位姑娘秋都相救之恩。”
三人三杯酒,一饮而尽。
酒杯落桌时,麻辣锅正好上。
一个浮满辣油,一眼看去满是红辣椒的铜锅,带着有些呛鼻的辛辣味敦在了桌子上。
“客官,劳驾让让,小的这就给您坐上锅!”
店小二说着,掀开了桌子上的一块圆形木板,朝汐等人这才发现,这桌子居然有块板子下放着烧红的木炭,周围拿着铜片包裹着,以防止这整个桌子烧起来。
店小二将那麻辣锅墩在火炭上,不一会儿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
店小二将余下一堆乘着新鲜蔬菜的碗碟摆在桌上说:“客官,待火烧开就可以涮菜了!请各位慢用。”
这还真是稀奇!朝汐看着那一锅红油“咕嘟咕嘟”地开着,辛香四溢,忍不住连连咽着口水。
“这些是不是放进去?”刘余元眼睛有些发直。
“那还用说!”白千楚向来性急,一股脑儿就将那几盘子菜通通倒了进去。
三个人谁也不再说话,这锅“咕嘟咕嘟”的红油仿佛有些无穷的魔力,让这三人深深地陷了进去。
……
“熟了吗?”
“应该熟了吧。”
白千楚兴冲冲地夹起这第一筷,一块嫩白的豆腐块已经沾满了红油,白千楚的筷子一夹,就马上碎掉重新掉进这红油中。
白千楚立马拿了勺子,从锅底将那碎得像豆腐渣一般的豆腐盛了上来,一勺豆腐夹着半勺汤底,就这么“吸溜”进了白千楚的口中。
“味道如何?”朝汐与刘余元密切关注。
白千楚一低头,浑身一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再抬头时双颊通红,嘴唇一周都开始泛红,她不停地挥扇着手,嘴里喊:“嘶!辣!辣!水……水!”
刘余元忙递过去一杯酒说:“快!”
这一杯酒进嘴,白千楚彻底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辣!辣!”上蹿下跳,在众目睽睽下喝了人家小鱼缸中的水,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白千楚坐在椅子上摇头摆手地说:“哇,这个也太辣了!实在太辣了!”
“这么夸张?”朝汐不信。
裘老头爱吃辣,所以她自小也是不怕辣的。
“不信?不信你就试试!”白千楚说。
朝汐当然不信,马上下筷子夹菜。可这一根泛红的鲜笋进嘴,也顿时感到白千楚刚才为何上蹿下跳。
这不单单是普通的辣,而是非常辣!非常非常辣!而且不仅仅辣,它还麻!
可是,这么辣又这么麻,嘴也肿了,脸也红了,却停不下来筷子,一筷接着一筷地吃了起来。
一边不住地喊着“辣”,一边又大汗淋漓地吃着,这恐怕就是这“咕嘟咕嘟”锅的魔力吧。
三人一直吃得盆干碗净才停下来,期间没人说一句话。
朝汐舒了口气,嘴被辣得通红,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回味无穷。
白千楚更甚,嘴都被辣得肿了起来。
而刘余元,这个吃惯了萝卜青菜的寡淡书生,一筷子下去,便比朝汐二人更加停不下来,直到最后还盛了一勺锅底来喝,岂料被呛得鼻涕眼泪夺眶而出,顿时失了读书人的文雅。
三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却纷纷辣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得一人挂着一张香肠嘴,抱拳相视,挥手告别。
……
与白千楚和刘余元分别后,朝汐寻摸了一家小客栈落脚,这价格倒是与秋都的差不多。
旅途疲乏,可朝汐却睡不着。
她一直想着周乾公的话,坐在客栈床上开始静坐。
这一坐,又是一夜。可她依然没有任何感觉,这天地之气于身体中循行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感觉,朝汐琢磨不出,只是感到迷茫。
囫囵吃了些东西,带上行囊退了房。
朝汐打算去蜀丘看一看,一来要找那九筒打听幻阵的事,二来也想看看这蜀丘入院考都需要什么准备。
将玄炎刀用黑布包好,以一根黑绳系在背上,带着她那把小柴刀,下楼向小二哥打听蜀丘的方位。
百里城很大,以瞰天皇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各有一百里,分为东城西城南城和北城。
蜀丘位于东城,接近东城门的地方。
朝汐打北城门进,距离东城门大约有一百来里。
一个城门与另一个城门相距这么远,恐怕天下除了这百里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座如此大的城了。
朝汐下楼请教店小二。
“请问小二哥,往东城门去可有什么近路?”
店小二很是热情,忙说:“客官是要去东城门?那还走什么道?您出了客栈往南,在茶摊儿门口儿等一会儿,那儿有载客去东城的马车,一个多时辰准到!”
“马车?”朝汐问:“这城里还有载客的马车?”
“是啊,客官您肯定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百里城吧!这城大啊!若没有这载客的马车,就算走上三天三夜也出不了城。而且这载客的马车也不贵,五十文一位,真是老百姓的福音啊!”
朝汐颇有兴趣,谢过小二哥,便出了客栈。
按照店小二所说往茶摊儿走,大老远就看到一辆巨长无比的马车。
那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车厢很长,大概有普通车厢的六七倍,车轱辘就有十来个。
“这倒挺稀奇的!”
朝汐走向那牵马者,问道:“这位小哥,我要去东城门。”
牵马小哥正坐在长椅上喝着大碗茶,连眼都没抬地说道:“东城门一百文。”
“不是五十文吗?”
牵马小哥抬起头说:“你是去东城的蜀丘?”
朝汐点点头说:“正是。”
牵马小哥一指那车厢说道:“你看看,这里边儿已经坐满了,都是一百文,你爱去不去!”
说完,抿了一口茶又自顾自地抱怨道:“这蜀丘一开始入院报名,见天儿去东城门的得这个数!我受得了,我这马都要受不了了!”
说着,他扭头看着朝汐问:“你说我能不涨价吗?我还不给我这马喂点好饲料,它们容易嘛!”
朝汐一回头,这才发现这车厢里已经挤满了人,人挤人,肩靠肩,头挨头,肉眼看去得有三四十号人,就算这车厢巨长无比,也乘不下这么多人。
车厢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对牵马小哥喊道:“搞什么!到底走不走?”
“走!走!”牵马小哥撂下茶碗,站起身摸了摸马鬃,对朝汐说道:“怎么着,你到底上不上?”
“上。”朝汐掏出一百文交给牵马小哥,弯身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