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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除天、地之外,还有水族。水族原并不成气候,盘古功成身退时认为自己开了天,劈了地,唯对水族未尽功劳,而当时水族鱼虾蟹蚌各霸一方,不得安宁。盘古惭愧之余就将自己的坐骑黄龙归于水族,责令他统治鱼虾蟹蚌,为天地服务。黄龙不负盘古厚望,接手水族自封为王,大刀阔斧干了三年。果然将一塌糊涂的水族整治得井井有条。
他非凡的政绩感动了女娲神,为了让龙种能在水族延续,女娲神慷慨地将贴身龙女赐给了黄龙王为妻。
百年之后,龙母(女娲贴身龙女)完成使命无疾而终。黄龙王悲痛欲绝无力再执政,将龙王之位传于嫡系龙子黑龙,而自己为免见物思人,辗转几番在天下寻得一风水宝地——龙池山隐居修行。离去之时,黑龙尚年轻,黄龙王怕他年少气盛败了水族事业,特地在龙宫醒目处制了一块警言醒世牌。牌上白底黑字玉雕而成。可就只有一个“正”字。就这个“正”字领着黑龙王接了黄龙王的班,就这个“正”字使黑龙王没辜负黄龙王的期望——水族不但没有败落,反而比先前更强盛。这也是黑龙王的资本,也是黄龙王愿意看到的,可惜黄龙王再也没有回来。唯有那块白底黑字“正”字牌一如既往耸立在那儿时时提醒已成为龙王爷的黑龙……
龙宫今天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笙乐悠扬。迷漫的水雾夹杂着酒香肉味——代表龙宫形象的正字牌上今天却贴了一个偌大的寿字将正字遮得严严实实。
“都喝了三天三夜了,还不罢休?”
“上次龙王爷四百寿诞喝了四天四夜,这次五百寿诞还不喝上五天五夜。”
“真美了龙种,苦了我们鱼虾。下辈子投胎拼命也要往龙肚里钻。”
“美了你,瞧你这德性能成龙?”
“龙又怎么了,只不过种族不一样”。两个跑菜的鱼种虾种跑了三天三夜,累得浑身脱了节,悄悄躲在假山后面诉起了苦。“龙王倒也真行,听说龙太子跑出去几个月了,至今还没回来,龙母都急出病了,嗬!可咱龙王爷寿席照摆,酒照喝,牛皮照吹,全当没事儿一样。”
虾种说得张牙舞爪,口气也大。鱼种连忙掩上他的口,警告他说道:“咱龙王爷可不是以前的龙王,他现在脾气暴,火气旺。刚才你这话如传到他耳中不掉脑袋才怪。”
“掉脑袋早投生早出头,我才不稀罕今世呢!”虾种挺无所谓。
正说着,鱼婆婆急急过来,她是厨房主管,显然是找他俩的。鱼种虾种知躲不过,只得先跳出来,倒把肥胖的鱼婆婆吓了一大跳。
虾种厉害先开口埋怨:“鱼婆婆,你也真是的,我哥俩一起方个便你就急着要找。若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偷懒躲起来害得你找。”
鱼婆婆无奈地叫道:“哎哟,别打岔了,出大事了,喝酒席的全都不喝了,龙王爷正在摔杯子砸桌子呢——你们躲在哪里,怎么一点不知道?”
“啊,我知道,我知道。”虾种搔头弄耳,“不就龙王爷喝醉了酒,与别的拌了嘴吗。”
鱼婆婆瞪了他一眼:“龙太子出大事了,还不快跟我走。”
龙太子被杀一事,长江源里的野鱼、游虾最先知道。它们又跑去告诉巡江龙,巡江龙惊恐之余,不敢轻易出头露脸,偷偷涨起潮水将龙太子的尸体从小不悔剑下抢了回去直运龙宫。
当守门的虾门官把噩耗告诉正碰杯痛饮的龙王爷时,龙王爷抬腿给了虾门官一脚:“今日大喜,你喝得比我还多,醉话连篇冲了喜气我饶不了你。”
虾门官浑身直颤,冷汗直淌,哆嗦着哭泣道:“龙王爷,龙母,是真的呀。龙太子躺在宫门外了。”
龙王爷闻言酒醒了一大半,倒吸了一口冷气。
龙母只觉两眼发黑,轻呼一声:“我的儿呀!”便瘫倒在地。
龙太子的尸体惨不忍睹。龙头被刺得稀烂模糊一片,三支降魔利箭分别钉在颈、腰、尾三个要害处……发黑的血迹溢满龙体,全然没了昔日洁白如玉的龙体。
龙王爷惊呆了,一行老泪夺眶而出。他多么想让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却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良久,良久,龙王爷才哭出声来:“儿呀!是谁谋害了你,为父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为你报仇雪恨。”
龙王爷突失爱子,悲痛欲绝。虽说此事惊动了整个龙宫,现场却安静得很,谁也不敢吭一声。
“谁……谁杀了太子?你们都是饭桶,谁给我说清楚?”龙王爷发了疯般吼道。
长江源的巡江龙自然得开口:“禀龙王爷,小龙今日巡察长江源,得野鱼野虾告急,说有一小白龙与天下人拼斗已吃紧。我赶到时发现两个女子正提剑在龙太子身边。我因不明底细不便出面,涨起潮水将龙太子抢了回来。”
“天下人杀了龙太子?”
“可能是天下两个女子杀了龙太子……”巡江龙猛然觉察到龙王爷一脸杀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龙王爷勃然大怒,一脚踢翻桌子,盘、碟、壶、匙撒了一地:“好你个巡江龙,你既知那两个女子杀了龙太子,为何不将她俩一并擒来祭龙太子——你……你这分明是放纵,分明是与天下人勾结。”
巡江龙眼见要遭殃,同来的长江源野鱼野虾虽有惧意,但仍纷纷表示不满:“龙王爷,当时我们都不知是龙太子。前段时间小白龙在长江兴风作浪,殃及了周边无数百姓,天下官府也在围捕小白龙——所以,巡江龙能及时从天下人手里抢下龙太子就很不容易了。”
野鱼野虾话没说完,被恼羞成怒的龙王爷一个耳光全打翻在地,他咆哮道:“反了呢!长江源的杂种全部押到水牢去。”这头刚处理完,身后又传来凄惨的哭声。龙母踉踉跄跄地奔了出来,几个龙女拉扯不住。
“你…不要来了……”龙王爷转过身想骂龙女不力,但目光触及丢魂散魄的龙母心也碎了,老泪纵横拦住了欲扑到龙太子身上的龙母。
龙母还是看到了龙太子的惨状,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点一点地抚养长大——如今变成这一堆烂肉……“啊……”龙母一口气未上来,猝然倒下。
龙王爷大惊失色,伸手一摸鼻息心都凉了:“断气了。鳗医士,鳗医士,快救龙母……”
龙宫乱套了。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了水族八百三十三种水类,将龙宫挤得水泄不通。这些外来种类并不知内情,只知龙太子被杀了,水族被欺了。
龙王爷已焦头烂额,死的已死,可没死的却不能死——他一直守候在龙母身边。千叮嘱万叮嘱鳗医士不惜一切代价救活龙母。
当鳗医士胆战心惊、满头大汗地把龙母已死的噩耗告诉龙王爷时,他恍惚一下再也支持不住了,直挺挺昏倒在地。
自搬石头自砸脚的乌龟精拉巴,被玉皇大帝责罚了八十天棍后抛下南天门掉在大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棍伤加跌伤爬不起来。
良久,拉巴才颤悠悠地站起身来。瞧瞧身上伤痕累累,更甚的是背上那块光洁如玉的护身美壳此时已七碎八裂,像块臭牛屎粘在背上……至此,拉巴流下了几滴悔恨之泪。
悔恨归悔恨,过去的已过去,以后的路总还得走,他振作精神擦干眼泪四下一望见是漫无边际的沙漠。一见沙漠拉巴才感受到自己口渴难忍。时值正午,烈日当头,火辣辣地烤得大地似冒了烟。拉巴又渴又急四下乱窜,窜到黄昏时分也没找到一滴水。
正当垂头丧气之际,一块石壁出现在眼前。“天涯海角”,好熟悉的名字……拉巴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天没绝我呢,转来转去又转到老娘家来了。”
原来此处已是尽头。上就是天,下就是海。不过不是天下人的海,而是水族自己的海,这天涯海角就是水族地下海的进口,豪华奢侈的龙宫就修建在下面——“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拉巴轻车熟路便潜进了地下海。
到了龙宫,拉巴刚想跨入,冷不防斜里窜出一扛刀的蟹兵。“站住,你是哪里来的,敢闯龙宫。”
拉巴见小小的蟹兵竟敢吆喝他,气愤不已正欲开口大骂,但转而一想,今非昔比,与这些小崽子们较劲弄不好连龙王爷的面也见不上,何苦呢。
“烦请通报龙王爷,说我拉巴前来拜访。”
“抱歉,龙宫出了大事,龙王爷一律不见客。”
拉巴也是门官出身,知道这些都是套语吓吓没来头的。他冷冷一笑道:“哼!不管龙宫出了什么大事,我拉巴今日受玉皇大帝委派前来。你们若拦我,我这就走。不过一切责任你们负得起吗?”
这句话倒真把蟹兵吓懵了,尽管半信半疑但还是进去禀报了。
苏醒不久的龙王爷躺在病榻上,他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盯着先王留下来的“正”字牌。他在猜测,他在琢磨,他在思考。从接过先王移交的水族极位到遵循先王“正”字教诲,他时刻按先王的旨意去做,发展水族,壮大水族,配合天、地的生存、轮回,他哪回落后了——可最终他得到了什么,“丧妻失子”,难道这就是忠于天、忠于地的报应吗?他觉得不公平,觉得自己太亏,觉得唯有让自己所忌恨的天下失去的比他还多,那才能平衡他的心。
龙王爷站了起来,颤悠悠地走到“正”字牌前,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扑天盖地的砸了过去,将玉雕的“正”字砸了个稀巴烂。既失落又畅快又颇有些悲壮的情绪携雷挟电、沸腾着鼓胀在他心中——正在此时,蟹将来报天宫拉巴求见。
龙王爷挥挥手,本想不见。但转而一想拉巴是他的老部下,大老远跑来也不易,见见也罢。
进了龙宫拉巴才知道真的出了大事,龙宫内素帜飘扬,张罗着办丧事。揪了个蚌姑娘一问,才知龙母龙太子都死了——拉巴心里一沉,知道来得的确不是时候。可是进门了总不能掉头就走,更何况自己除了赖在这儿根本就没有他处可投。
龙王爷见了拉巴倒也客气,尽管心事沉沉可并没有冷落他,寒暄了一阵见拉巴衣衫褴褛伤痕累累颇觉奇怪。
拉巴早就想好了对策。漫不经心地答道:“嗨!怪我道行不高自讨苦吃。今日下了南天门驾云在半空一时麻痹睡着了……结果一个跟斗摔到了地上。”
“噢,”龙王爷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在龙宫养伤,等伤养好了再回去。不过这几日龙宫不幸,恐怕招呼不周。”
“我已知道了,没想到龙宫会遭这么大的不幸。”拉巴抬手就擦出了眼泪,“我虽然在天宫当差,可也算半个水族人,龙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拉巴如一走了之还对得起龙王爷昔日的栽培与教诲吗?”
这句话龙王爷听得十分落胃。他有些感动地说:“拉巴呀!难得你有这么一番忠心,还没忘了老娘家。不过你现在天宫当差,那头事务也繁忙,哪有空来帮我呢?”
“无妨,无妨,”拉巴笑嘻嘻地凑到龙王爷面前,“其实我这次下凡是玉帝恩准的,他老人家让我在水族考察考察,有事上天奏本,无事三年五年再回去也没事儿。”
龙王爷一愣:“是不是我久不上天宫,玉帝对我有顾虑?才让你来……”
“非也,玉帝对龙王爷另眼相看,哪会生疑虑。我来水族奉玉帝旨意主要是关心龙王爷的生活方面。当然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玉帝此举只不过证明他对龙王爷的厚爱而已。”
龙王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我料那个李氏玉帝也不敢对我怎样,没我龙王的举荐他现在还不知在哪儿刨食呢……”龙王爷忽打住了嘴,他瞧见水龙官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龙王爷,龙母龙太子丧礼已经办毕,西天阎罗君也差小鬼将他们的魂魄引去了。”
龙王爷老泪又滚了下来:“去的已经去了,跟阎罗君说一声不许亏待他们娘儿俩——水龙官,你是二朝元老,也是亲眼看着我成亲生子,如今妻儿爱子都没了,你说我该咋办?”
这水龙官原是条野龙,还是先王黄龙降服归顺的,在水族德高望重,一直是龙王爷的得力助手。这次悲剧也使他极度悲痛和愤慨,为了证实龙太子的死因,他调出巡江龙一起去长江源进行了细致的调查。结果显而易见,该遣责的不是天下人而是年幼无知的龙太子,他给长江源附近百姓造成的祸害、损失不可估计……
水龙官叹息了,左右为难呀?
拉巴明白了原委,连忙讨好:“血债血还,龙太子命贵,那些该死的天下人不能便宜他们。”
水龙官原先与拉巴曾有隔阂,这次见了拉巴正奇怪着,又听他这番逆耳之言忍不住驳了几句:“我们水族向来‘正’字为先,从不为非作歹,龙太子惨死固然可惜,但万事有因呀。也不能全把责任推给天下人,要知道,长江源附近上千黎民百姓丢妻失子,无家可回呢!”
龙王爷脸色不自然了,他沉下脸来问道:“水龙官,你怎么知道天下上千黎民百姓丢妻失子是龙太子之过呢?”
“龙王爷,为了查清龙太子的死因,我去长江源实地查看了一番。”
龙王爷冷冷一笑:“那依你这么对天下人负责的精神来看,龙母龙太子是白死了?”
水龙官觉察到龙王爷对自己的不满,并从他的话里揣测到一股杀气,无形中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拉巴乍一见水龙官,先还有那么一点尴尬。但他是何等聪明,只在一旁观颜察色,果然让他找到道了:“水龙官你也有不妥之处,你水龙官吃的是水族的粮,穿的是水族的衣。但办起事来却为天下人着想。为天下人着想不错,但不能不顾你的衣食父母——龙王爷的利益。你刚才那么说不是有‘胳膊肘往外……拐’之嫌了吗?”
“你…你…胡说八道……”水龙官气得怒发冲冠,但当着龙王爷的面又不便发作。
“拉巴说得不错么。”龙王爷瞥了一眼水龙官,“天下人害得我丧妻失子,他们是在寻衅挑事。他们不光是针对我龙王,他们正盯着富得流油的水族。杀了龙太子只是个开头,他们下一步要来取你我的头了——水龙官。”
水龙官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这更触怒了龙王爷,他忍不住拍桌道:“我敬你二朝元老是我的情份。你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居心何在。水龙官你表个态吧。”
水龙官仍绷着脸,从牙缝里一字一顿蹦出一句话:“龙王爷,事实便是事实。龙太子在天下犯了罪行,就算杀龙太子的天下人有罪,那最多将杀龙太子的凶手找出来执以正法。”说到这里,水龙官瞥了一眼被龙王爷砸烂的先王教诲“正”字牌,略带苍凉:“无论到何时,先王遗训不能忘呀……”
龙王爷脸色铁青,听到水龙官又搬先王来压他,更觉得水龙官在无形中挟制自己,他冷笑一声:“水龙官,没想到你早已想好为龙母龙太子复仇的方案——可是你的方案让死去的龙母龙太子难以瞑目,你可看见龙太子身上三支降魔利箭,被天下人折腾成什么惨样……也难怪,又不是你的龙子,哪知道疼呀?”
水龙官满脸通红,哆嗦着指着龙王爷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见拉巴在一旁冷笑,气不打一处来扭身便走。
水龙官气乎乎地回到家中,龙夫人起身相迎见有异样,忙问道:“夫君这几日为龙王操劳丧事,为何这副模样?”
水龙官一屁股坐在椅上,想起适才翻脸之事禁不住两眼一酸:“夫人,龙王爷变了,将先王的‘正’字也砸了,恐怕他日后要行不正之路了。”
龙夫人一惊:“那夫君应该多劝劝他,你可是他的叔辈呀。”
“他已不会听我的话了。”
“什么……这是为何?”
“拉巴回来了。”
“那个拉巴不是到天上看门去了吗?”这个拉巴龙夫人太了解了。他与自己夫君正好一个反比。拉巴阿谀奉承,拍马屁功夫绝到家,让被拍的人觉察不到他在拍你马屁。而自己夫君一板一钉,原则性很强往往做了好事也没人感激。所以拉巴与自己夫君一直合不来——难怪夫君这么气呼呼的,龙夫人笑道:“你呀,都这么大岁数了,年后向龙王爷辞了这水龙官不就啥气也没有了。还有那拉巴难得回龙宫一趟,你也要热情一点,毕竟人家现在是客呢。”
水龙官强装笑颜。只是心里装了龙王爷复仇天下的大事哪里笑得起来,不过也不想说与夫人听,生怕让她担心。忽然敲门声骤响,水龙官心一沉……
“谁呀?”龙夫人已起身去开门。
“水龙官,龙王爷请你速去龙宫。”来者是一传话的龙女。
“这不刚刚回来吗?”龙夫人纳闷了。
水龙官忙起身也不回答,径自走出门去。刚迈出门忽又回过来:“夫人,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要冷静。”
龙夫人懵了,仿佛一下跌进了云里雾里……隐隐约约感到事情不妙……
果然不出水龙官所料。拉巴仍“忠心耿耿”凑在龙王爷面前,聊得正起劲,见水龙官来了才退了一步。
“水龙官又要辛苦你了。”龙王爷精神焕发,不知拉巴给他吃了一剂什么良药?
“龙王爷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我与拉巴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复仇方案。哼哼,要让那些害我丧妻失子的天下人死绝死尽……”龙王爷满脸狰狞,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水龙官,你马上给我调回分布在天下所有的水龙,让天下从即日起断绝水源……”
水龙官最怕最担心的事果然来了。龙王爷要灭绝天下——旁观者清,龙王爷是在自掘坟墓。但水龙官太了解龙王爷了,他铁了心定下的事就是玉帝也难劝——思前瞩后,抱着一丝希望从水族的利益望能改变局面:“龙王爷,抽调天下水龙九百九十三条,那天下江海湖泊,溪水河流,塘沟井水全部干涸——不说天下人半年之内绝迹,就是我们水族的八百三十三种水类也要遭殃呀?”
龙王爷极为不满地说道:“我岂会不知道。八百三十三种水类。龙太子在天下遭惨杀怎么见死不救,这些东西压根没安好心,根本没把龙族放在眼里。我也管不了他们,是生是灭看造化吧。”
“八百三十三种水类是水族的根基呀。”水龙官几乎绝望了。
“你烦不烦。”龙王爷发怒了,气冲冲问道,“你干还是不干?”
“丧尽天良,对不起先王之事实难从命。”
“哼,水龙官你太高估自己了,你给我交出水龙金牌,老子自己来调。”
水龙官一把推开龙王爷几乎要戳到鼻梁的手指,发疯般地喊道:“金牌是先王交给我的,我必须遵循先王‘正’字教诲,你们去干丧尽天良之事,我纵死也不交。”
“他想造反。”拉巴指着水龙官火上浇油。
龙王爷火到极点,一脚将二朝元老踢翻在地。拉巴窜上来伸手夺过“水龙金牌”交给龙王爷,奚落道:“你这个老顽固,怎么不开窍?”
龙王爷接过“水龙金牌”,招过虾兵蟹将指着水龙宫喝道:“押到珊瑚岛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