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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很快就只剩下哭哭啼啼的老沈家人,将昏迷不醒的沈老爹和沈壮往廖大夫家抬。
廖大夫哼哼唧唧的看着老沈家人,皱眉:“我不是说过,不给老沈家人瞧病么,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呢?去去去,上镇子里看病去!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来找我,当我姓廖的是什么人啊!”
不管老沈家人如何好说歹说,哪怕说诊金加倍给,廖大夫都拒绝给沈老爹和沈壮看病,只说让赶紧送镇子上去。
老沈家人没办法,只能让二房三房抬着两人往镇子上去。
沈老太领着哭哭啼啼的几个孙女回了家,看着家里破破烂烂的样子,坐在地上嚎。老孙头砸吧着烟斗在旁边蹲着瞧,既不劝也不说话。
沈老太哭够了,狠狠瞪着老孙头,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扫把星,肯定是把霉运带给我家,害的我家倒大霉!”
老孙头眼睛一瞪:“我是老不死的扫把星?你们拿我的银子求我养猪的时候,咋不说我是扫把星!”
沈老太啐了一口,恶狠狠瞪着老孙头道:“以后你勤快着点养猪,不好好干活就给你撵出去!”
老孙头看着沈老太这泼妇,郁闷的呸了一口,自己上外头遛弯去了。
待到中午,老沈家没地方做饭,大伙肚子饿的咕咕叫,沈露从镇子上回来了,慌慌张张跑进家门,一看家里全变了,愣住了:她不就在镇子上付凡家住了两天,咋村里家里都变了样?
“奶,这咋回事啊?”沈露道。
沈老太一看见沈露,将这两天的事跟沈露讲了,末了道:“露露,你可千万要扒住付公子,现在全家就指望着你了!”
沈露道:“奶你放心吧,付哥哥肯定会娶我。再说,咱家怕啥,咱有大猪圈呀,有银子啥也不用愁。”
沈老太点点头,想起她家的大猪圈,立马起身道:“对,只要大猪圈在,啥都不怕!走,看看咱家的摇钱树去!”沈老太立刻拉着沈露往大猪圈查看,老孙头惦记着他养的猪,也跟着一起去。沈老太一路上想通了,只要以后继续做养猪的买卖,有银子就不怕没后代。大不了给两个儿子弄几个小妾回来,迟早会生出儿
子的。
沈老太想通了,传宗接代的事也就不那么发愁。
三人远远走到大猪圈外,忽的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老孙头吸了吸鼻子,脸色一沉,暗道一声不好,撒丫子就往猪圈跑。
沈老太拉着沈露追着老孙头屁股后头跑。
三人跑到猪圈门口一看,那结实的大木门被狼咬开了个大洞!
“哎呦我的猪!”老孙头抄起一把镰刀就冲了进去,猪圈里满地的血,所有小猪崽子都没了,成年的大猪也都被野狼咬死了,倒在原地,身上的肉差不多被吃了干净。
“完了,我的猪崽呢!?”沈老太腿一软,靠着沈露,嘴唇直哆嗦,拍着腿大喊:“我的猪崽子哪去了!我的银子啊,啊啊啊!”
“猪崽子,被狼叼走了!”老孙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心疼的不行,这些猪崽子都是他亲手喂养的,这下全被狼叼走了,他这肉疼啊!
沈老太这才反应过来,小猪崽子小,狼能叼的动,所以猪崽子能叼走的全没了,剩下体型太大的猪就被原地咬死了吃光了肉。
老沈家所有的指望、翻身的筹码全没了,沈老太一时经受不住打击,一头栽倒在血泥混合的地上,晕了过去。
老沈家大猪圈没的事,立刻疯了一样的在村里传开了,来参观老沈家惨状的村民络绎不绝。
沈老太头上缠着布,又哭又喊的坐在门口骂:“黑心的东西哟,都是一个村的这么见不得我们好哟!老天爷咋不劈死你们!”
“老天爷长眼睛着呢,不会乱劈,报应来的准得很!”张大年手里拿着个大麻袋,乐呵呵的对沈老太道:“这不,就劈到你男人的腿上,你孙子的裤裆里了,哈哈哈!”
“你个王八羔子,滚!”沈老太气的抄起手边的拐棍丢了过去,张大年哈哈大笑躲开,道:“沈老太,看你这气性大的,别把你气死咯!我呀,是好心买你家猪肉的,和气生财懂不懂?”
沈老太看着张大年,气的直翻白眼。
这次老沈家的大肥猪全死了,但是有一些成年猪没被狼吃光,还剩了不少肉。
这年代的贫农连饭都吃不饱,压根不讲究什么被狼吃过的,都纷纷来老沈家的大猪圈,把余下的猪肉买了下来,回家多煮煮就能吃了。
当然,这样的猪肉是卖不了五十文一斤的,贱卖到十文钱一斤,被村民抢光了。
沈老太看着那贱卖的猪肉,疼的心肝脾肺都难受,可却没办法,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不速度卖了,肉就放坏了,连一斤十文钱都没有。
甜水井村除了老沈家,其余人家都喜笑颜开。
因为这次野狼袭击村子的事件,大家家里都没啥损失,房子财物没有丢失的,但是打死了几十匹野狼。
野狼肉那可是难得的野味,特别是这种深山里健壮的野狼,拿去卖特别值钱。
村长组织村民把野狼的尸体处理,狼肉狼皮分离好,由李宗明牵线,卖给了镇子里收野味的商家,这账一算,居然卖了好几百两银子!
于是村长召开全村大会,将银子除去维修作战损失之外,按照保卫野狼作战的功劳来分。家里出劳力的多,就多分,打狼作战勇猛的多分,受伤的伤员也多分。
如此算下来,每一家都分到了好几两,多的甚至有十几两!
这可把村民们乐坏了,比过年还高兴。
墨宝和李宗明出力最多,李宗明分了十八两,墨宝分了十五两。
全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致决定,老沈家今后不再享受全村的任何福利,若是添丁,也不再按照规矩给老沈家多分宅基地和田地。若是老沈家想要田宅,则和外村人一样,需要花高价购买。这么一来,老沈家全家人就等于被半放逐出了村子,只有居留权,却不受宗族和村里的任何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