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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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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七夏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她能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清醒过来的关系,她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偏偏又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绞尽脑汁去想。就像是脑子里忽然闪过的旋律,如果想不起来是哪一首歌,那段旋律就会在脑子里不停地打转。

    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疲惫愈发严重起来,她能感觉出自己正仰躺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捆住,身下是冰凉发硬的土地,细小的土壤颗粒从皮肤上刮过,粗糙却并不会带来疼痛。

    安七夏有点儿想要睡过去,她确实醒了,意识却似乎还沉寂在黑暗中,四肢百骸似乎要溶解进身下的土地里,耳朵里的低语像是春天里随风飘洒的柳絮,钻进耳朵里、鼻腔里、气管里,仿佛要在皮肤里扎根,刺穿所有的血管和脏器。

    好累,什么事也不想做,可是在醒过来前,她是昏迷着的吧?那她是怎么昏过去的?昏迷之前,她又在做什么呢?

    这个念头朦朦胧胧地飘在脑海里,仿佛无根之萍,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要随之飘散开来。

    脖子上传来了触感,似乎有人正在她的颈间摸索,衣领被解开,要拿的大概是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脖子?她的脖子上有什么?是了,她好像戴着一条项链,可是那只是一条很普通的链子,她为什么要戴着,不对,她的链子上有东西……

    宛如迷雾的意识海几乎是在瞬间沸腾起来,安七夏猛地睁开眼睛,低头对着颈间的手掌狠狠地咬了下去,比起小时候的那一次来得更加凶狠残暴。

    手背上薄薄的一层皮被揪起,也在瞬间被牙齿咬得撕裂开来,仿佛能听到血管和神经断掉的声音。

    带着铁锈味的咸腥液体溅进了嘴里,令人几欲作呕,安七夏只是呸了一口,腰部用力猛地直起了上半身,从躺着变成坐着。她弓着背,凭着记忆将脸朝向刚才那只手伸过来的方向:“谁?”

    她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就算那种疲惫感依旧严重,这件事也能让她在瞬间清醒过来——有人要抢走她的银手铃!能叫出爆豪的银手铃!

    “居然醒了?”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脸,安七夏还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把手背上的伤口当一回事,明明安七夏都听到血液滴到地上的啪嗒声了,他的语气却还是和之前一样。

    弱弱的、透着些许胆怯,又像是在硬撑。

    他当初在诉说自己的经历时,也是这种语气。说自己缺钱,说自己要给姐姐治病,说自己被黑帮胁迫……

    安七夏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和入江有着相同嗓音的陌生人。

    “不过,你现在醒了又有什么用?”入江像是在对安七夏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马尔克的体力不错,可惜太蠢,随便弄了点假线索就跑上了山,兴冲冲地钻进山洞里,成了夜里出来觅食的那抹色彩的祭品。”

    “你们三个还算有点脑子,可依旧是凡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探索着怎样奇异的种族,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所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是你们的自以为是。”

    空气中那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浓郁起来,安七夏终于因为面前的人想起了她到底在哪儿闻过这种味道。

    是在旅馆、在入江的房间里,那种淡淡的青草味,可是随着气味愈发浓郁,那股青草味逐渐变成了古怪的臭味。

    安七夏有点想吐,她忍住了,因为她发现,这片黑暗中出现了光。

    和那天晚上她看到的山林里的光一样,是人类无法描述的色彩。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光源,随即眼前被色彩充斥。

    刹那之间,她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入江说的是“那抹色彩”的祭品。因为漂浮在她面前的东西,根本没有形态,不是固体、气体、液体,它给人的感觉单纯的只是一抹色彩,简直像是存在于平面中一样。

    偏偏它能在空气中游动,像是一团雾气,又像是一道水流……

    它是有意识的,是活着的。

    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安七夏的脑海里,令她心头发凉。

    因为这份光亮,安七夏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地。破碎的记忆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如果不是双手被捆在身后,她一定会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捂住脑袋。

    她进入了山洞,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马尔克的尸体。山洞里太过昏暗,她只能凭借体型和衣着确定是马尔克,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她想要将尸体拖出山洞,结果她的手刚抓住衣领,想要将尸体拖拽到入口处,那具尸体就在她用力的同时,像是烂泥一样散了架,并且散发出刺鼻的恶臭,不知道是血液还是脓水的东西流淌开来,粘在脚底如同油漆。

    恐怖片、不,说这是B级血浆片都是赞美了,那种在拉扯时突然融化裂开的记忆,手感上一瞬间的变化,还有突然扩散开来的恶臭和明明白白的死亡及腐烂气息,对心理造成的压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哪怕是在回忆里,安七夏的大脑都出于自我保护,将这一段经历飞快地略了过去。

    之后的部分安七夏就不太记得了,她似乎是因为刺激太大尖叫起来,耳边模糊地响起过白清言和莱恩的声音,然后她就不太记得了。

    “白清言和莱恩呢?”安七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那抹色彩,转头看向入江。

    后者的脸庞在色彩的光照下,显得异常诡谲,他甚至流露出迷醉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安七夏的话,对色彩造成的冲击,抗性也比安七夏要好得多。

    他对着安七夏说道:“他们掉下去了,从山崖上,掉进奔涌的溪流里。我只听到一次掉进水里的‘噗通’声,大概还能留个全尸吧,像那个第五人一样,被人在河边发现。至于另一个,恐怕直接被山崖上的树木贯穿了。那些生长在山壁上的树木,可都像是木桩一样呢。”

    安七夏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带着颤:“第五人也是你杀掉的吗?”

    “不,那只是个比马尔克还要愚蠢的家伙,都不需要我诱导,就跑上山把自己献给星之彩。”入江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他弯下腰,与安七夏对视,“当然,多亏了他,马尔克才会相信山上有宝藏,又诱导着你们上山,天知道我跟在你们后面时,有多少次想要笑出声来。”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阴冷起来:“不过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果然还是太麻烦了,虽然一次就偷袭成功,砸中其中一个的脑袋把他推下山崖,另一个居然趁机想杀我……能成功还得多亏了你啊。”

    入江突然换上了亲切的笑容,他的表情变来变去,完全不像人类,更像是被按到了对应表情开关的机器。他的嘴角上扬,咧得大大的,连森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你在里面发疯,那个人手上还拉着你的绳子,动作受到牵制,也不会被我推下去。”

    “真可笑啊,掉下去的时候,他反而把绳子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