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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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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清仪被他冷幽幽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疑声道:“是侯爷让你来的吗?”

    李道士反问道:“你不是知道我,怎会不清楚我来做什么!”

    郑清仪听的懵怔:“我何时知道你?”皱了皱眉,话也不客气了:“你谁啊,来做什么的!”

    李道士冷笑一声:“送你去地狱!”说着搁下拂尘,从袖中掏出一捆麻绳,朝她走了过去。

    郑清仪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怔了一息,立马嚎了起来:“侯爷救命啊,有死道士谋色害命啊!”边说边拿了桌上的富贵梅瓶朝他砸了过去。

    李道士闪身躲开。

    梅瓶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郑清仪见没砸着,抡圆了胳膊使出王八拳朝死道士脸上使唤。

    李道士没想到她这么泼,咬牙瞅着空隙,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郑清仪被砸的一懵,不受控制的仰倒在地上。

    李道士摸了摸脸上被抓出的血道子,眼神狠厉了几分,啐了口唾沫,将麻绳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攥绳的两只手相互持力,麻绳瞬间绷紧。

    麻绳绞在皮肉里,撕扯的痛感加之窒息感让郑清仪惊恐万状。

    脸颊憋的紫红,眼珠子似是胀大数倍往外凸。

    她挣扎着踢着脚,吼间发出咕咕桀桀的求饶声。

    李道士阴冷质问:“说,谁派你来的!”

    郑清仪的耳朵嗡嗡作响,模糊听到死道士的话,拼命的摇头。

    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李道士冷道:“好,那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下黄泉吧!”话落双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郑清仪的手将脖颈的肌肤都抠破了,可还是没能减缓麻绳的束缚。

    凸出的眼珠爆出了血丝,她痛苦的大张着嘴,觉得自己要死了。

    李道士皱眉,难道真的不是她?

    可除了她,谁还有动机?!

    眼看着她要被勒死,李道士松开了手。

    写信人明摆着要保她,若他今日杀了她,那背后之人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没找到写信人之前,他不能打草惊蛇!

    郑清仪一口气缓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咳出了血沫,咳出了眼泪,她才像是活了。

    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角落,背靠着墙壁,她多了几分安全感,大口的喘着气,泛着血丝的眼珠惊恐的瞪着道士。

    李道士朝她走了两步,看她瞬间如临大敌,他眯了眯眼,阴沉着道:“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郑清仪又惧又怒,闻言嘶声大骂:“派你奶奶个腿儿,老娘是轿子抬进来的正经妾室,你今日敢戕害我,仔细侯爷扒了你的皮!”

    李道士盯她片刻,确实没看出什么端倪破绽来。

    一时困惑又失望,缠好麻绳,捏着拂尘离开了。

    郑清仪看着李道士的背影,茫然又惊惧。

    而让她由惧转怒的是,在李道士前脚离开,娉婷与知霜后脚就走了进来。

    这说明什么!?

    她求救的时候,她差点被勒死的时候,她们就在门外看着!

    她还当她们是好的,打算好好器重,原来竟是一对儿黑心黑肺的贱蹄子!

    郑清仪咬牙站起身,几步奔到娉婷面前,狠揪住她的头发,巴掌就朝她脸上招呼起来。

    娉婷哪能想到会挨打,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头发撕扯着头皮,疼的她弯下了腰,脸颊上不知挨了几下,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

    她失声尖叫着知霜救她。

    知霜碍着郑清仪怀着孕,不敢下狠劲的拦她,可看娉婷被打的没还手之力,也是急了。

    抱着郑清仪的腰,大喊道:“郑姨娘,您不能打她,她可是老侯夫人的人!”

    郑清仪毫不理会,娉婷打过瘾了,一脚踹开,转身开始招呼知霜。

    等到撒了气,心里的委屈也冒了头,顾不得披头散发,衣衫散乱,光着脚就跑出去找孟致沛了。

    单志远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

    激灵灵的坐起身,懵怔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得他从医馆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人敲了闷棍。

    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看着陌生的庭院以及手提水桶的男子,他下意识的想,这是哪家赌坊的后院?

    不对啊,他欠的银子上月都还清了!

    他惊慌又茫然,惶惶瞪着眼看着男子。

    百香弯腰打量了他一眼,挑了挑下巴,问道:“清醒了吗?”

    单志远后脑勺疼得厉害,一盆凉水浇在身上也冷的厉害。

    此刻面对男子的询问,磕磕巴巴的点头道:“清醒了。”话音刚落,后衣领子倏的勒紧,他立刻慌了,挣扎着哭嚎道:“英雄别杀我,我给你银子,你别杀我!”

    百香瞥他一眼,低喝道:“闭嘴!”

    揪着后衣领把人拖进了厅,往地上一掼,揖手道:“公子,人醒了。”

    这一下摔得结实,单志远捂着腰,疼的呲牙咧嘴。

    心里啐骂男子不得好死。

    腹诽着他口中的“公子”是何许人物,敢这般对他!

    目光顺着男子揖手的方向看过去,入目是一挂打磨圆润鱼目大小的翡翠珠帘。

    左右两旁各摆了一架半人高的鎏金鹿角立鹤的灯台,烛光的照应下,翡翠折射出盈润的色泽。

    珠帘后是另一方天地。

    小厅正中摆着一鼎铜镂空蝠纹熏炉,炉身四周热气腾腾,衬的冰冷光洁的大理石地面都多了几分温暖劲儿。

    熏炉的正后方是一张矮榻,矮榻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人。

    这人一袭墨衣,金冠束发,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块洁净的细棉布,低头擦拭着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

    单志远仔细辨认着,脑海里蹦出一人,悚然的瞪大了眼。

    “柒...柒柒柒公子?”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要命的阎王怎么在这里!

    燕柒擦好了剑,半举着手,迎着烛光看着剑锋。

    冷冽的剑光折射进他的眼底,照应出坚冰一般的锋锐冷冽。

    声音却平静无波:“你欺负姜四了?”

    单志远正想着何时与燕柒结下了梁子,听闻此言,脸上血色霎时褪尽,惨白一片。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从没听说姜家或者平肃侯府与燕柒有什么往来啊!

    再者说,姜零染有夫有兄,要报仇,怎么也轮不到燕柒来啊!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单志远眼底浮现出鄙夷与愤怒。

    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不沾亲带故的女人出头,原因只会有一个!

    哼,怪不得要搬去庄子上住,原来是为了密会燕柒!

    一对儿不要脸的狗男女!

    想起她誓死不从,贞洁玉女的模样,单志远心里恶心的不行。

    知道他们二人有奸情,单志远反而放松了下来。

    彼此都有把柄,且都见不得人,谁怕谁?

    就地爬起了身,盘膝坐定,笑着摇了摇头:“柒公子说笑了,我怎会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