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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红果起来后,站在前厦下,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屋前右边的竹子到底扛不住零下十几度的寒冷,已经青葱不再,显露出几分脆弱的黄,倒是左边的腊梅,迎着寒风盛开,越冷越是香气宜人。
满院的黑白色里,除了那两树红彤彤的柿子,便是这角落里的一束嫩黄招展。
兄弟俩跟着李贺跑圈打拳,霍明楼收拾后院那些零零碎碎的活儿,少了一头猪,家务减轻了不少,最起码不用隔三差五的铲粪了。
宋红果系上围裙,准备早饭,她尽量不重复,每天变着花样的吃,时间充裕,就蒸包子、烙馅饼儿、还根据网上的精准配方炸过油条,起的若是晚了些,就做简单的炝锅面,疙瘩汤,大多时候是熬粥,八宝的,大米南瓜的,小米红枣的,熬的黏稠些,直接可以当主食用,再调几道爽口小菜,每个人煎个鸡蛋,就是一顿饭。
反正不管她做啥,霍明楼和孩子都喜欢吃,回回都吃个干干净净,很是捧场。
今早她起的晚,就拿出秋上储藏的那些西红柿酱,炒香后加水煮开,再打上蛋花,做成酸香的汤底,然后下了些面疙瘩,出锅时,再洒点香菜碎,便是美味的疙瘩汤了,好喝充饥,做起来省事儿,一碗下去,肚子里暖呼呼的,四肢百骸都觉得熨帖起来。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吃的心满意足,收音机里播放着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
凌志听完,主动请缨,“妈,您和霍叔叔都上班,打扫房子这事儿,就交给我和小远干吧。”
凌远忙不迭的点头,“对,我和哥哥做就好,保证完成任务。”
宋红果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笑着应下,出门前,给他们准备好遮挡灰尘的帽子、口罩,手套,还有防护衣,干活的装备十分齐全。
其实家里很干净,每天都要用抹布擦拭一遍,宋红果还会趁着家里没人,用商城里提供的清洁服务,给屋里来个彻底大扫除,所以,谁来他们家,第一感官就是整洁漂亮,到处利利索索的。
便是最容易埋汰的厨房,她都收拾的很板正,凌志在这方面,更是跟强迫症一样,连柴火都必须摆的齐齐整整,灶台上用手一摸,没半点油腻灰尘。
但过年嘛,腊月二十四这天扫房子就是个习俗,哪怕不赃,仪式感也必须有。
兄弟俩来干,她再放心不过。
果然,下午回来,家里经过一番收拾,还是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宋红果好一番夸。
霍明楼还特意给了俩孩子奖励,是研究所分给他的日记本子,很精致讲究的皮面,兄弟俩喜欢的不得了,高高兴兴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十五,磨豆腐,搁在过去,都是每家自己做上一板,一板豆腐大概四五十斤,过年炸菜做丸子、包素馅饺子,都用得上,完全不必担心用不了,但现在不行了,豆子不那么好买,秋上分粮时,每家也就能分个几斤,时不时的还得煮点吃,给家里人补一补,经过宣传,社员们都知道浮肿病是缺乏蛋白质导致,而吃豆子就能很好的预防,所以,豆子就变得稀罕起来。
于是到这一天,便很多人家凑一凑,合伙做一锅豆腐,留着过年用,宋红果也没打算搞例外,她不缺豆子,但实在没时间,临近过年,病人不少反多,而齐美淑又请长假了,导致科室里每个人都忙的连轴转,她不好意思再张嘴说休息。
所以,她提前称了五斤豆子,给赵保庆送了去,当地做豆腐是用卤水来点,通常情况下,一斤豆子能出三斤左右的豆腐,五斤豆子就能有十五斤了,炸些豆腐叶、豆腐块和丸子,足够家里用的。
都说‘人生三苦、乘船打铁卖豆腐’,可见做豆腐是件苦差事,宋红果五点多起来的时候,赵振华就端了一盆浓稠的豆浆来,热气腾腾的,说是提前舀出几瓢来喝,剩下的才加卤水,做成豆腐。
“这会儿就煮出豆浆来了?那几点起来推的石磨啊?”
“三点呗……”
“辛苦了,受累了……”
“哎,这算啥苦?没事儿,你们趁热喝,下午把豆腐给送来,别耽误了用。”
“好嘞……”
有了豆腐,家家户户就会开始准备炸菜了,这也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习俗,通常是炸肉,萝卜丸子,炸带鱼,炸山药和地瓜,还有重头戏豆腐,也有的人家会炸些麻花和撒子,各种各样的炸货,搁在一个柳条编的篮子里,能从这会儿,吃到过了正月十五。
炸制这些东西,就需要手艺了,兄弟俩干不了,只能做些事前的准备工作,该洗的洗,该切的切,宋红果趁着下午不是很忙了后,提早走了一个小时回家忙活,俩孩子给她打下手,后来,霍明楼下班了也帮忙,全家齐上阵,绕是这般,也一直干到大晚上,边炸边吃,晚饭都省了。
也是他们炸的多,十几斤豆腐,拿出一半来炸,其他的做成冻豆腐,留着涮火锅吃,炸肉也有不少,之前杀年猪剩下的三十多斤猪肉,分了一部分做香肠和酱油肉,还有一部分就为了今天炸肉用,另外留下的,才是过年炒菜、包饺子用的。
萝卜丸子,地瓜、山药啥的,家里更不缺,宋红果想着怎么也是费一回油了,就干脆多弄了点,最后篮子里堆的跟小山似的高耸。
还有带鱼,是霍明楼托人买的,也有十来斤,除了干炸,宋红果打算做成酥鱼吃。
除了带鱼,霍明楼还带回家三个大猪头,十几斤猪皮,都清理干净了毛,隔日,二十六,炖大肉,宋红果早早起来,就把炖猪头下了大铁锅,她调配好料汁,大火煮开后,让俩孩子守着用小火慢慢炖就是。
炖上几个小时,再停火浸泡一下午,那样更入味儿,吃起来自然更香。
晚上回家,她又做了猪皮冻,里面加了青豆和花生,晶莹剔透的,她切了俩大块,分别给赵保庆和赵玉莲家送了去。
赵玉莲回了些她自己摊的煎饼,赵大妗子回的是大红的窗花,什么喜鹊登枝,红梅花开,什么金牛报春、大吉大利,件件栩栩如生,透着过年的喜庆。
到了腊月二十七,家家户户杀鸡宰鹅,也通常会在这一天煮上酥锅,宋红果没舍得冲自家圈里的鸡和鹅下手,就从商城里买了两只,借口说是从黑市让人给捎的,晚上准备好各式各样的食材,齐齐码在大砂锅里,整整在炉子上坐了一宿,早上起来时,满屋飘香。
早饭就吃的酥锅,宋红果整了南瓜馒头,每个人都造了好几个,又不可避免的吃撑了。
凌志喝着山楂水问,“妈,今天把面发上吗?”
宋红果帮凌远揉着肚子,摇摇头,“明天蒸也不晚,今天休息一下。”
连着忙了几天,说不累是假的,再者,她也不太喜欢吃干硬的馒头,更喜欢现吃现蒸的,所以没打算准备太多,蒸两锅应应景吧。
凌志提醒,“明天西关大队那儿还有一场年货大集呢。”
宋红果笑道,“想去?那咱们早点出门,看能挤进去不?”
“好……”
年前这场集市,肯定人山人海,宋红果是不想去凑这种热闹,挤的太狼狈了,但俩孩子一脸期待,她也不会泼冷水就是。
到了医院,宋红果就让系统去给侬场的凌子枫送了一包东西去,吃的喝的,不敢弄太多,怕他没地方藏,主打一个精细急需。
还有荣家那边,最近的几次交易,也都换成系统出面了,她实在抽不出空,以前瞒着孩子还能找出借口来,想糊弄霍明楼就实在太困难了。
处理完门诊病人,她又去病房做了台手术,忙活完,韩雪拉着她说了几句话。
“南老师出院了,她走的比较急,顾不上跟你打招呼,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
“她好了?”
韩雪撇了下嘴,“好啥啊?症状倒是控制住了,但我瞧着还是不咋保险,就算急着出院,也不适合再干重活,最好在家休息个几天,不过,看她婆家和娘家那样子,好像少了她就都玩不转了一样,估计不会叫她闲着。”
宋红果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松开,平静的道,“那咱们就管不了了,尽到提醒的责任就好。”
韩雪点点头,“是啊,咱们总不能捆住她手脚吧?反正我是叮嘱了好几遍,听不听就看她了,唉,想不通,她婆家刻薄能理解,儿媳妇儿嘛,是外人,但她娘家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心疼她的样子呢?”
宋红果随口问了句,“她娘家的人又来医院找她要东西了?”
韩雪讶异,“你咋知道?”
“碰巧遇上一回。”
“好嘛,看来我还是小瞧她娘家那拨人了,她拢共才住院几天啊?这就来三回,要东西,要钱,说是过年了,家里还啥都没置办,吃的喝的都得买,还有每人一身新衣裳,你听听,这得多大脸?长姐是有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但尽量让他们别饿着冻着就行了呗,到南家可好,还得娇养着,就指望南老师那点工资,当牛做马都不够用的。”
“三观不合……”
“是啊,就觉得南老师真是……想不开,何必呢?何苦呢?值得吗?唉!”
从病房出来,系统试探着问,“要不,我去看一眼南老师?”
宋红果淡淡反问,“看她做什么?”
“看她日子过得咋样啊?省得你放不下……”
“不用,我是有点担心,但也真的是放下了,不想再干预她的人生,我能帮一次两次,但管不了她一辈子,况且,我就算替她操心,她也未必领情。”
系统笑起来,“嘻嘻嘻,你能这么想就对啦,她又不是个孩子,哪需要旁人指导人生呢。”
“嗯……”
到了下午,门诊上难得清闲了,同事们便又聚在走廊上聊起办年货的话题。
“百货大楼来了一些糖果和棉布,你们去抢了吗?”
“还没呢,光顾着去肉站排队了,今早上凌晨两点就去,好嘛,到那儿一看,已经乌压压的排了十几米远了,不过大家伙儿都抢上了,好赖都能买上一两斤。”
“想要个猪头,没猪头,下水啥的也行啊,那玩意儿卤好了,比肉还好吃呢……”
“你想的还挺美,那些东西早有人预定了,哪轮到咱们了?不行去黑市瞅瞅呗。”
“还是算了,最近风声有点紧,都老实点吧,等明天去西关大集看看。”
“咋风声紧了?出啥事儿了?”
“不知道呢……”
宋红果听到这里,纳闷的问系统,“黑市上出问题了?”
系统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上次我跟曾哥交易还挺顺利呀,也没听他们唠叨,也没给咱们留纸条提醒啥的,难道是最近出的事儿?”
“你去打听下吧。”
“行,等着。”
系统效率还算快,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我去黑市上溜达了一趟,从很多人嘴里听了不少版本,五花八门啥猜测都有,不过,我觉得最靠谱的是曾哥跟身边的人聊天,所透露出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
“是省里最近在严查黑市,咱们这边算是被殃及池鱼了。”
“临近过年,百姓们都愁着办年货,不都心照不宣的宽松一点吗?怎么还严查上了?”
“那边搞得动静有点大,压不住了,好像还有人揭发啥的,总之,就是没法装聋作哑了,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猖狂,赚钱重要,但得收敛着点啊,看吧,这下子倒好,自己倒霉,还连累旁人。”
宋红果忽然道,“不会是许恒吧?”
系统愣住,片刻后惊讶又兴奋的叫起来,“啊?许恒?不会那么巧吧?”
宋红果好笑的问,“你这是希望是许恒啊,还是怕是许恒啊?”
系统嘿嘿笑起来,“都有,都有吧,别说,越想越觉得可能呢,许恒自从娶了冯秋萍后,就一直好吃好喝的捧着她,就指望他那点工资哪够?捞钱这种事儿,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管不住,只会越陷越深,而冯秋萍呢,又是个自私虚荣的,她只管自己享受,哪会在意许恒的行为是不是危险呀?说不定,她还盼着许恒出事呢,这样她就能重获自由,再寻摸个更好的跳板。”
“要不,你去省城打探一下?”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