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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儿当然不会真杀了我。她把背包往桌子上一丢,自个儿摊在椅子上,极为暴躁地拧开水杯,“咕噜咕噜”地就灌了个如牛饮水。然后开始全身心投入地,冲我翻白眼。
“怎么样,晚饭吃的不顺利?”我紧张地请示道:“不好吃?没吃饱?学长嫌你吃的多了?”
“傅小心,俊翔学长估计要把我列入禁止近身的黑名单了啊啊啊!”
于是,赵吉儿一句一个“都怪你”地再现了好好一顿饭是怎么让她吃出了祸还祸害到底的。
原来,在傅大仁和傅小心双双由于不可抗力事件以致缺席的情况下,赵吉儿和俊翔哥只得自行解决这顿二神无主的晚餐了。
虽然两人不算相谈甚欢,但你吹我捧,也是以礼相待。尤其是赵吉儿,本着替室友做东的出发点,尽显地主老财待客的土豪范儿。俩人吃饭,她自己就点上了四菜一汤,还“呵呵”傻笑着使劲儿给学长塞菜单:“学长不要客气,就当是自个儿家,爱吃什么尽管点。”
俊翔哥象征性地说点个时蔬吧,赵吉儿就周到地把空心菜和白菜心都要齐了,还是蒜蓉和白灼每种口味各两套。
“我就是怕他为着是你请客不好意思,那么一大只,点少了哪吃的饱!”
赵吉儿是个实在人。所以,她还吃着的时候,就听到学长佩服地称她是“见过的女生里吃的最多。”我也没见过有比赵吉儿更能吃的女生。
晚餐的战况,以赵吉儿塞到嗓子眼仍没能解决最后剩下的半盘基围虾结束。
至此,这餐晚饭,还不算太过惨烈。
更大的舞台永远不是餐桌,而是在收银台。赵吉儿理所当然地上前一步,预备买单。但男神就是男神,俊翔学长绅士但又坚持,“哪里都没有让女生买单的道理。”
赵吉儿一听,第一反应就是:“看不起爸爸是吧?!”当然,对着谪仙下凡一般的学长,她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敢一闪而过。
但不为着面子为里子。讲道理,这顿饭本来就说好了是室友傅小心请客,现在傅小心不在了,她赵吉儿理所当然就该是第二顺位付账人。
而且,一顿饭下来,她招待得甚是得劲儿,要是现在让学长抢了付账的风头,当了买单的冤大头,以后传出去,她赵吉儿还怎么在院里混!如此这般分析下来,赵吉儿是手机已经开了付款码,账在必付。
俊翔哥也不是个打嘴炮的人,是坚决不肯退让。于是,两人就“我来!”“刷我的!”如此一般,推拿了几个回合。
收银小姐看不下去,插了句嘴:“到底哪位付?”赵吉儿心中豪气一盛,高声应道:“看我的!”
只见赵吉儿左手伸出突出了手机屏幕,右手一挥,是大开大合,势不可当。她本意只在阻挠对方,结果……所有人就真的都看她的了。
正是被赵吉儿这么一搡,俊翔哥竟就顺势“稀里哗啦”地摔了一地!
俊翔哥是右胳膊先着的地,撞了餐厅的塑料杯箱,应劫的箱子就被砸了个稀巴烂。好在玻璃杯没有在位,不然就是哥们的胳膊被扎个血肉模糊了。
可能是收银台前的大理石地板,总是被抢不着单买的人,捶胸顿足地跺得太过滑溜;也可能是个子高的人难免重心不稳,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赵吉儿把俊翔学长推了一个大跟头!并且还对其造成了人身伤害,是严重到需要吊石膏的那种……
赵吉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我才发现,自己素来对她的天才程度的认知还是浅薄了。
“俊翔学长的胳膊断了?”
“医生说,断到没断,也没骨折,没有脱臼,就是从小臂到肘部都肿了”赵吉儿哇哇地大叫,这是她遇到一些不要命的棘手事儿时候的应激反应,她说是遇到了该嘲笑自己笨,又该哭自己蠢的情况,被搞得哭笑不得了。“俊翔学长那节肿了的胳膊被绷带缠得跟萝卜一样啊……啊!”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偷偷变了身潜回男生宿舍。两人间的好处,就是不用每天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
俊翔哥已经休息了,我方能暗搓搓地掂量下,他这个萝卜到底几斤几两。他睡在靠阳台的一头,且有早上跟着太阳起床的怪癖,所以常年睡觉也不拉窗帘。如是,在这个明月朗朗的晚上,俊翔哥新冒的青色胡茬,都被我看了个清楚。
完美的极致就是,他若添了点瑕疵只会更完美。说的就是现下横在我眼前的这副皮囊,我突然很觉得,俊翔哥和一年不见的天蝎星袖好看得有点像。
我坐在俊翔哥床头边的地上神思,根本没注意他几时睁开了眼。两个人的眼神飘啊飘,就这么很自然地遇见了。
俊翔哥好像没有生气,也没有怪我的意思,比赵吉儿那个男人婆的性格,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只是有点疑惑,我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守着他有什么企图。
“你要数我的睫毛么?”
“我又不是想瞎,干什么黑灯瞎火的做这种事儿。”
“也是,你得保护好视力,还要穿针引线缝裤子呢。”
“俊翔哥,兄弟这次真是好心办坏事儿了。你宰相肚里撑个船,让我陪个不是就过去,行不行?”
“这回我胳膊受了伤,你赔不是只靠一张嘴可不行。行了,睡觉,后面有的是地方要你表现。”
第二天一早,我刚搀扶着俊翔哥下来宿舍楼,就见到了推着一辆 “飞鹅”牌电动车的赵吉儿,显然恭候良久了。
赵吉儿其人,论怂吧,是够怂,说傻吧,又是真傻,唯有敢作敢当这一点,还是个可取之处。
在我慈爱的凝视下,她终于硬着头皮凑了上来。
“俊翔学长,作为把你的胳膊迫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请你一定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说着,赵吉儿抬手拍了拍电动车的后车座。一时间,我看到的仿佛是坐在席梦思大床上的她,在冲俊翔学长这么拍着床垫子。
赵吉儿又道:“学长伤到的是右手,做什么都不方便。康复期间,我就义务提供上课接送,随堂笔记,食堂打饭等等一条龙服务。”
“还有呢?”我奸诈地笑。
“还有……代抄作业?代练游戏?”
“嘿嘿……慢慢都会丰富起来的。”
原本计划是,由我人工做工,踩单车把俊翔哥驼到课室。幸亏能量应用的进化,能极大地解放劳动力。
“大仁,你骑电动车载我。”
“这不好。”我早打过草稿,是拒绝得有理有据:“首先,俊翔哥你伤到胳膊这起事故,怎么说赵吉儿才是主要责任人,而我负担间接次要的责任,你如果让我霸占了学妹这个赎罪抵过的机会,她该多伤心,多绝望?
其次,你这么高大,我这么威猛,而这辆粉粉的电动车却如此幼小,你就忍心让她承受如此重担?!到时候我们两大坨往上面一敦,中间惯性过大失了控,再把你摔的伤上加伤,我就更是罪上加罪,难辞其罪了。
还有,这个电动车是赵吉儿搞来的,要是我骑着它把你摔了,这个责任怎么分配,边界如何厘定,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之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分辨地清楚的。”我咽口口水,润润喉:“所以,还是得学妹载。”
好一会儿,俊翔哥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很行。”便一脸肃穆地蜷缩着手脚跨上了电动车后座。
赵吉儿也被我的歪理之丰富所震惊了,及至上了车,还频频扭着头对我刮目相看。我其实真应该和她抱着拳头客气客气,说声“互相学习了”。
赵吉儿顾忌着不能再把重心右偏的俊翔哥给甩下去,让历史惨剧再度重演,就始终维持着比较温柔的行驶风格。所以,她二人虽是用电,而我则是靠腿,但两骑行来,始终是并驾齐驱,比翼。
仔细感受鸭梨山大学的美,你就会发现景色之自然,建筑之精妙,甚至连接宿舍楼群到教学楼群之间的行车路,都极能体现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数学哲理。
这条由我督建的两间高标准厕所点缀两侧的单车路,用来踩单车唯一不过瘾的地方,就只有每隔五十米会出现一次的缓冲带。不过,这缓冲带却是两边截到底,在中间给喜欢飙车的同学留出了发挥空间。
而每每我们两车齐至,这一尺宽的法外之地便被我牢牢占据。然后,我就能听到,这行来的一半路上,有人时不时地便会蛋疼地直呼“哎哟~我靠!”
赵吉儿尽力了。她曾经试图操控着电动车,缓缓地慢慢地爬过某个缓冲带。但刚爬了半个,就发现过于悠着的速度根本控制不好平衡。两人一车左摇右晃地眼见就要摔个“大不列颠”,情急之下,赵吉儿猛一个用力,又把电把一搂到底!
于是,赵吉儿带着车,车载着俊翔哥,就如此全速冲刺过了下一个五十米并下一条缓冲带。接着,又是一声格外高亢的“嗷——!”
我快蹬两步追上去,苦口婆心地唠叨道:“小心学妹,你这车技再娴熟也得骑慢点儿,可不能不当心伤号啊!”
俊翔哥疼得雕塑脸也破了绅士功,龇牙咧嘴地吼道:“傅大仁,你给老子滚快点!”
我知道,他是要我别彪着他们的车抢路。我更知道,得寸才能进尺。
“一会儿不用我给你记笔记了?”
“你那个爪子爬出来的字,我能期望看得懂?”
又迎来一个缓冲带,“卧槽!你快滚!”
“才坐上学妹的车,就迫不及待嫌弃我这个电灯泡了。那我就很有眼力见地滚远啦!”
“叮铃铃——”单车被我愉悦地踩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