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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火怔怔地看着墨予宸，许久，才坚定的点了下头，“嗯。”
戚家人向来都被痴火和天外天庇佑，就算戚家人在如何失格，就像是戚洛然那位叔父，也只是被半凡收入虚空，不知所踪。
说起来，便就是因为这明龙殿真正的主人--戚浩。
戚浩死的时候，痴火在场。
但戚浩过孟婆桥的时候，痴火却被迫滞留在了虚无界，为了那个戚浩守护过的小世界，她不得不抵抗着来自自己和女娲娘娘双重的力量。
等痴火终于将虚无界稳定下来后，
戚浩的灵魂，早已消失在忘川深处。
也是痴火第一次，和时间法则做交易。
虽说...
被陷入疯魔的孟婆打断了，二人也被迫相斗。
“当日家姐在桥边倾诉之时，父亲和我都在。看着家姐失魂落魄的离去，父亲除了微叹口气，便无计可施。”墨予宸从未忘过当日混沌之力和孟婆之间无言的交流，更未曾忘记当日孟婆走后，混沌之力一度的叹息声。
“想来父亲是念着家姐的，但他所背负的指责，他放不下罢了。”
墨予宸顿了顿，继续道：“那日家姐走后，我如同往日一般，去往忘川深处，探寻魂魄们逐渐消散的记忆。说来也巧，就在不久之前，忘川河中曾出现过一位堕仙。”
“后来想来，应是只有堕仙之流，因生前曾为大能，才有可能引得忘川水动荡。”
“其中，那时出现的堕仙，也是这么多年，在忘川之怒下，支撑了最久的一位。就算是后来我开始掌管冤魂城，也再未见过那样的景象。”
墨予宸安抚般摸了摸小姑娘肉肉的耳垂，声音轻却沉：“那个人，便是九重天最初的主人。”
戚浩，
这个名字是墨予宸从那人的记忆里知道的。
不同于其他的魂魄，戚浩的灵识和金丹都十分强大，按理说来是不可能和平常堕仙、生灵一般走过忘川投胎的。
他的灵魂并未彻底泯灭，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便能重塑肉身，不入轮回几千万年。
当初的墨予宸并不知晓这一点，直到他向混沌之力询问。
混沌之力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墨予宸再也没忘记。
“痴儿。”
戚浩是自己选择的死亡，
“他是自己决定投入忘川之中的。”
痴火心猛的一颤，有一瞬间，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继续听下去。
等她察觉过来，她已然埋进了墨予宸的胸膛。
“他在前往虚无界镇压‘灭界’前，他曾有机会见你。”
“他在天外天的转移通道前，站了许久。最后...”
戚浩曾向着天外天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作为故事的旁观者，当时的墨予宸只能默默地看着戚浩的动作，却无法阻止。
他看着戚浩站在九重天的大门前，朝着面相温婉的妇人和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道别，
看着戚浩将所有人支走，将手上的古老戒指交给了那面相温婉的妇人。
看着戚浩眼中的不舍，看着戚浩的犹豫，看着两人相拥后，妇人眼中的悲伤。
看着明龙殿的主人，最后一次站在明龙殿前，一次又一次打开通往天外天的隧道，又一次一次的关上。
然后，当戚浩转身之时，
墨予宸的视线，仿佛透过时光，
与戚浩对视上了。
那属于戚浩的情绪...
“他曾仰慕你。”
看似复杂的眼神深处，
那最为简单的情绪。
被“战友”二字遮掩已久，
被“职责”二字埋于忘川，再未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