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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了点东西，楚潇月不着痕迹地问道，“之前你说你没有洗髓，那你都是怎么修炼的呢？”
“我父亲传给我一套吐纳灵气的功法，直接跳过了锻体期的修炼，进行灵力转化。”
楚潇月点点头，每个家族都会有一些秘传之术之类的东西，比如她也曾在楚家的书斋里读过一些典籍，对于一些身怀灵根，但是锻体期怎么都无法度过的修士来说，会有一些变通之法。
他说的吐纳灵气功法，应该也是这一类的。
其实她想说的还是源的事。
这是个大事，必须得尽早解决。
可是话到嘴边，到底怎么说呢……
楚潇月冥思苦想。
直接说，好像有点突然，源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了，就好比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落在萧时予家，他不认识，只把陨石当扫把星下凡，谁都不敢告诉，这事这么巧偏偏让你知道了，你上来就把陨石成分的分子式写的清清楚楚，岂不是太可怕了吗？就像现在，张口直接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你必须尽快洗髓，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如果不直接说，绕个弯子的话。
萧时予那么聪明，哪次忽悠他成功过？
唉，该怎么办。
总不能为了自证清白，让他也看看自己的源吧。
楚潇月打了个哆嗦，不行不行。
男女授受不亲。
绝对不行。
萧时予看着她抓耳挠腮，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停，笑了笑问道。
“如果不洗髓，会有什么后果吗？”
“会啊，后果很严重。”
楚潇月随口答完，整个人一激灵，蓦然抬头看向萧时予的眼睛。
却见他笑着，“不要为难了，你两次问我洗髓的事，都是十分慎重的样子，而且你好像对我的灵根有所了解。”
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雷源……你这样叫它，想必是听过，或者见过？”
见他这样说，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值得拐弯抹角的了。
“你所具有的，不是灵根。”
楚潇月语气慎重，“而是一种与灵根不同，但也可以进行修炼的东西。”
她低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牌，正是她根据断裂玉牌上的内容记录下的那个。
“你看看这个。”她伸手将玉牌递给他，“看了你就明白了。”
萧时予接过玉牌，闭目放出灵识，向玉牌中看去。
他看的很快，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睁开眼睛，深深望了她一眼，沉默下来。
“这个玉牌中的内容，是从我家书斋中的典籍上记录下来的，可惜我看到这本典籍的时候，其中内容已经不全，只有些只言片语，但也足够解释许多事情了。”女孩说着，又补充一句，“我发誓这是真的，不是我随便瞎写的。”
“我自然信你。”少年轻轻点头，“所以你才问我洗髓的事？典籍中说，不得大阵激发，可致源灭，你怕我会死？”
楚潇月点点头，“我是经过洗髓大阵开启修炼的，所以我想这个洗髓大阵皆是亘古流传下来的，应该就是典籍中所说的大阵，但是洗髓大阵也有灵力属性，你这雷源不在五大属性之中，我们要快点去找到雷属性的大阵才行。”
少年神情蓦然一变，皱眉道，“你是经过洗髓大阵开启修炼的……所以，你也是……”
楚潇月顿时愣了，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啊，他就能推断出来？
“呃，我……”
“抱歉，是我失礼了。”萧时予暗骂自己一句，灵根有异是什么心情，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竟然还说这种话。
楚潇月不在意地笑笑，“当时看到你的雷源，你还说我们不一样，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只是我们与其他人不一样。”
听她这样说，便相当于承认了。
女孩伸出白嫩的小指，在他眼前一晃，“你要为我保守秘密哦。”
萧时予看着她，她的眼睛又圆又亮，他好像又看到两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玄阶丹药塞到他嘴里，然后带他一路回到楚城的小女孩。
她在他最心灰意冷恨天恨地的时候救赎了他。
她将他保护起来，他不必东躲西藏，不必隐姓埋名，他甚至一直都在光明正大地叫自己原本的名字。
如果没有她会怎么样呢？
也许隐没在小城中的某个角落里，衣食无着，像一只蛰伏的野兽，默默修炼，盼望着有朝一日手刃仇敌。
也许因为穷困潦倒不得不为三餐奔走，无暇修炼，最终郁郁一生，望着萧城的方向终日愤愤不平。
也许会遇到收留他的人，做个平凡人，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被仇人追上门来。
也许他已经死了，被赵品胜杀了。
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她却给了他最多的温暖，带着他，走在光明的天地间。
他伸出小指，与她的勾在一块。
“你也是哦。”
随着望亭山中的阵法被渐渐清理，楚潇月和萧时予明显感觉到压力减轻不少。
从上一个阵法里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都没再遇到主动攻击的阵法。
“难道是阵法都被清理干净了？”
楚潇月疑惑，却听远远有说话声传来。
“他们在那边！快过来。”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眼中快速闪过喜悦的光。
终于遇上导师了！
就见远处树影摇摇，几道身影瞬间闪到近前。
“是萧月和萧时予吗？”一名导师开口问了一声。
说罢也不等他俩回答，直接说道，“可算找到你们，先跟我们回去。”
只感觉到她的两只手腕上分别被一只大手抓上，眼前白光一闪，两人便出现在集美堂大厅里。
这……
这是救人还是抓人？
稍微适应了一下，楚潇月刚想吐槽，就见大厅外的院子里挤满了学员，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将院子里堵的水泄不通，打眼一看，至少三五百人。
这些人不仅仅是内院学生，她看到不少身短打衣袍的锻体期学员也在其中。
众人脸上皆是复杂的神色。
有激动，有感怀，有喜悦，有安慰，有崇拜，有惊叹。
楚潇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萧时予靠近半步。
然而她这一动，仿佛一声令下，大厅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哇！萧月回来了！”
“萧月学长凯旋归来了！”
“天呐，这么年幼！”
“英雄出少年啊！”
“萧月学长，你是我们的偶像！”
“战神！”
“太厉害了！”
楚潇月直接懵了，问身边导师道，“导师，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导师脸上带笑，看着她的目光十分骄傲和自豪，对眼前的一幕仿佛毫不意外。
也夸赞道，“这十几天，你们受苦了，能挺过来，你俩都是好样的。”
导师指了指集美榜的方向，“你的成绩有目共睹，但是不要骄傲，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院长会去看你们的。”
他说罢，转身面对众人，大声道，“好了好了，安静一点。他们俩鏖战许久，刚回来需要休息，你们别堵在这了。”
众人欢呼一声，自发让出一条路来，两人走在人群中，身边都是一张张激动的笑脸，大家举着大拇指，还有的向他们拱手问好，耳边尽是一声声“辛苦了”、“太棒了”、“求指点”。
她看向萧时予，萧时予也正好看向她。
他们好像都从彼此眼睛里看懂了些什么。
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试炼完成了。
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