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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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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边走边聊,徐阳倒也没觉得路途遥远,当深夜时分,四周山林咕咕的响起一阵古怪的叫声之后,两人这才到达十里铺。

    而听说徐阳要去的是宋焘家,老丈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怪异,一反之前亲切的状态,暗骂晦气,撵着带赶的将徐阳丢在了宋焘家门口,随手在徐阳手里塞了一把纸状的东西之后,老丈则一溜烟的赶着牛车跑了。

    徐阳郁闷的抬手一看,瞬间惊出声来,只见他手里被老丈塞满满当当的,竟然全是黄纸制成的铜钱,当下浑身一抖,赶紧把纸钱扔了出去,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好久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徐阳这才看向宋焘家的院落。

    院落不大,四周是碎石堆砌的矮墙,上面插着编织的竹竿。院内有一处主房,共三间,其侧是一个灶房。

    徐阳因为之前听老丈说那宋焘的父亲都吊死在灶房中,便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那黑洞洞的房子,没有装门,里面戚戚嗖嗖的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啃咬棒头,有点吓人。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一切看开吧”心里想着,徐阳便对院门使劲拍了拍。

    然而令徐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甚至有些始料不及。

    这宋焘家在听到徐阳的敲门声后,屋内原本点亮的灯烛,竟然在这一刻全部熄灭,就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生,里面寂静的可怕,好似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吧。”徐阳一阵头疼,这狐狸倒是把这家人吓成什么样了都。

    看着院外那呼啸的风声,以及林中似有似无的光点,徐阳就有点胆寒,也不管不顾的再次使劲敲着,这次他喊出了声。

    “宋焘,宋焘,你在吗,是我呀,你快开开门,我是县里文宗介绍过来的。”

    这句话果然好用,当屋内听到徐阳所说之后,那灯光才慢慢的亮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晚上极其刺耳。

    “谁啊,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从屋内传了出来,接着,徐阳就看到一个老婆婆手里端着一盏油灯。步履蹒跚的姿态下,身体有些佝偻。

    她一边走着,一边小心的用手护住油灯,微弱的灯光,随着她身体的走动时而微弱时而明亮,走路带起的气流,使得油灯飘忽不定,随时有着熄灭的可能。

    如果剧情没错的话,这个老婆婆应该就是宋焘的母亲了,只是令徐阳有些不解的是,据书中记载,官员在查询宋焘母亲的阳寿时,明明说这宋焘母亲还有九年的阳寿。

    但是现在看其状态,几乎有些病入膏肓,油尽灯枯的样子了,而且,徐阳看向老婆婆的脚下,这个老婆婆走路竟然一瘸一拐,好像是腿部受了伤。

    老婆婆来到院前,将油灯的油碗往上抬了抬,一个苍白而满是皱褶的老脸被印了出来,蜡黄而浑浊的眼睛对着徐阳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是文宗派你来的?”

    徐阳点头道:“文宗听说宋焘生病了,这边差我过来看看,顺便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毕竟家里就宋焘这个男力,他病倒了,总得有个人使唤不是。”

    老婆婆有些惊讶,“这文宗倒是个热心之人。”说着,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屋内的另外一个房间,然后道:“这天太晚了,你先进来吧。”

    徐阳大松了口气,这古人倒是民风淳朴,对人少有防备,若是在现代,怕是要一个电话打过去核实一下了。不过既然已经接近了主人公,徐阳的心也就落下了一半。

    老婆婆在前,掌着灯,这徐阳在后。这时,徐阳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老婆婆那只腿上,不断有鲜血渗出,裤脚已经被血液浸湿,裤腿湿啦啦的,随着走动的幅度变化,在地上滴出了一道蜿蜒的血线。

    看其伤势,似乎刚刚发生不久,可是这大晚上的,又没有农活可做,也没有野兽出没,这样严重的伤势是怎么造成的呢。

    两人依次进了房内,屋内不大,简单的家具陈设,仅仅能够满足家庭所需,屋内是两间打通,一间单设的格局,那个单间被一把锁给锁上了,而这个打通的房间中除了吃饭的桌椅,还有那靠近东边放的一张床,上面正躺着一个男子,气息有些微弱,他在徐阳到来的时候,抬起头看了徐阳一眼。

    徐阳的心咚咚的直跳,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书中的主角人物,而这个人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代城隍。

    徐阳对着对方笑了笑,然后道:“我是县学文宗派来的,你安心养病,家里这边我代为照顾,文宗说了,让你放宽心,他那边一切好说。”徐阳满嘴胡说,反正这也没法查证,他便坐实了这个文宗派遣的事实。

    “那就有劳先生了。”宋焘也没多想,对着徐阳感激的道。

    “那这个,你这么晚从县城赶过来,还没吃吧,我这便去做点吃的,这不是巧了吗,家里正好有点肉。”老婆婆将油灯放下,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来。

    徐阳闻声看去,却见那被我在老婆婆手中的菜刀上鲜血淋淋,而在桌子的一个竹篮里面正是一块花白的血肉,只是不知是何种肉了。

    徐阳讪讪一笑,有些紧张的看了老婆婆的裤腿,然后艰难的道:“不...不用..不用这么客气,路上吃了点,这还没饿呢。”

    “嗨,看你这后生,饭总是要吃的不是,老婆婆我别的不会,要是说这做肉那可是一绝,你在这等着,我去收拾收拾。”说着也不管徐阳同不同意,提着刀挎着篮子就准备开门向灶房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被锁住的房间突然传出了一阵激烈的敲动声,然后就是嘤嘤嘤的哭泣,夹杂着如野兽般的吱吱尖叫,令人不寒而栗。

    老婆婆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歉意的对徐阳道:“是我那闺女,兴许是闻到这肉味了。”说着,还笑了笑,露出那黑黄的牙齿来,“看把她给馋的。”

    说完,老婆婆将篮子放下,取出那块白净的肉来,然后用刀在上面锯了几下,兴许是肉质过于老了,那菜刀在上面锯了好久。

    徐阳此时有些反胃,那菜刀接触白肉摩擦时,使得刀面沾满了血渍,滴下的血液则在腐朽的木桌上浸透,被木桌的纹理缓缓吸收。

    而随着这股浓烈的血腥气流出,屋内的躁动声变得更加响亮起来。老婆婆使出好多力气,这才堪堪割了一块下来。

    颤抖的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老太太将门给打了开来。

    屋内满是腥臭还有长久未通风产生的霉味,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徐阳不禁皱了皱眉,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透过闪开的门缝,徐阳可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毛孔都要炸开。

    只见那满地的鸡毛,混合着粘稠的血渍,一些还未啃完的鸡头上方,不断有蛆虫在蠕动,白花花的一片,那蛆虫孔状的头部,犹如万千细密的蜂窝,给人强烈的视觉刺激。

    徐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婆婆未有任何不适,将割下的肉直接扔了进去,那混合红色血液的肉在地上滚了几圈,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颗粒,好似捅了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蛆虫向那块白肉涌起,只一会便在肉的上方裹上了一层白色,犹如肉块掉入米缸带来的效果。

    而在这时,徐阳也终于看到了老婆婆口中所说的那个馋嘴的闺女。

    一身白衣,头发凌乱粘结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个的块状,身上污秽不堪,那头发浮动间,露出了那有些尖嘴的脸来,细长的眼角仅仅盯着地上的血肉,一下子扑了上去,也不抖掉上面的蛆虫,这就直接塞进了嘴巴,红色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肉丝,以及那不断爆浆的蛆虫,形成了一个极为惊悚的画面。

    徐阳此时,几乎全身的皮肤都紧了起来,一股凉意自尾骨沿着背脊瞬间而上,直冲脑门,而他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老婆婆歉意的一笑,然后将门再次锁上,然后道:“让您见笑了。”

    徐阳浑身不自在,向后退了几步,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

    让老人离开房间之后,屋内就只剩下徐阳和躺在床上的宋焘了。

    只听宋焘道:“这真是作孽啊”,然后自顾自的道,又似乎在说给徐阳听。

    “我这个妹妹在父亲去世之后,精神失常就变得越来越重,起初也只是胃口不好,母亲为了给她补补身子,就用粮食和附近的猎户换了点肉,她看到肉之后就两眼放光,原本母亲还想着烧好给她,但是看着她迫切的样子,就试着把肉给了她,可是她竟然直接吃起了生肉。”

    宋焘叹了口气,然后道:“从此,她除了肉,什么都不吃,家里的鸡鸭这些个家禽几乎都让她给败光了,后来一段时间,家里都是没肉的状态。”

    宋焘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接着道:“看着妹妹一天天的消瘦,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母亲从哪弄来了一块白肉,妹妹这才好转,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母亲便经常的受伤,她说是野兽抓的,真是难为她了。”

    徐阳听到这里,瞬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