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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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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大门,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房子,咲纪求助似的紧紧的拽着井伊直泽的后衣襟,跟在他的后面走着。井伊直泽感到有点好笑,却也没有说什么,既然这样能给妹妹点安全感,那就由她拽着好了。

    “我们回来了。”进门后,井伊直泽爽朗的开口说道。咲纪也是赶紧把鞋脱好放进玄关旁边的鞋架上,却迟迟不敢进到屋里面。

    “怎么就你,咲酱呢?”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井伊美和,面无表情的说道。井伊直泽回过头,没看见咲纪的身影,知道她这是不敢面对这场面,但是这么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啊。

    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出客厅,把还在走廊里忸怩的井伊咲纪拉到了客厅。井伊美和见到她后,眼睛中透漏出心疼,这孩子怎么瘦这么多,有好好吃饭吗?但随即想到她和直泽做的事情,恼怒再次涌上心头。

    井伊咲纪看着沙发上坐着父亲和许久未见的大哥,诺诺的说道:“我回来了。”一直注意着母亲的井伊直裕点头说道:“咲酱好久未见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啊。”

    而井伊直正也是皱着眉说道:“直泽,你怎么把咲酱弄成这个样子。”因为这一个月他在欧洲处理一些事务,所以也就只能给女儿打电话,没成想会瘦成这样。

    井伊直泽拉着妹妹也坐了下来说道:“这也怪不得我啊,咲酱被母亲养的,挑食的厉害。我已经尽量把餐食都订咲酱平时会吃的餐厅了,但是,又不好做的太明显啊。”

    井伊直泽也颇为委屈,大家都得吃一样的东西,又不能区别对待。如果天天给大家弄那些餐厅,他倒无所谓,就这点钱吃又吃不跨他。但是会把那些女孩惯得不像样的,以后要是被透漏出去,估计得不到什么好的反应。

    只能偶尔会当做什么奖赏似的,发给大家。就这样,还被大家惊叹,公司过于大方了吧。因为井伊咲纪平时喜欢去的,基本上也没有普通的餐厅啊。

    “行了,先别说你们那些东西了,明天就把咲酱送出国去,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们了。”井伊美和直接打断几人的说话,在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说到正题上。不是她不心疼女儿,而是这次做的真是太过了。

    丈夫、儿子和女儿集体欺骗自己,要不是那天被井伊直正劝说下来,当天她就把咲纪领回家了。说什么让她体验一下与普通女孩子们的交往生活之类的,结果还真是迅速啊,今天直接上电视宣布要即将出道了。

    这也是令井伊美和颇为愤怒的原因,隐瞒和欺骗。井伊咲纪听到妈妈这么说之后,红着眼睛,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不要,妈妈,不要。”井伊直正则是面带不忍的说道:“美和,要不就让咲酱体验两年,然后再让她安心的在家。”

    “父亲真的是过于溺爱咲酱了。”井伊直裕双手抱怀,沉声的说道:“怎么能让咲酱跟着直泽瞎胡闹呢,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也不成体统。”

    听到井伊直裕的说话,倒是令井伊直泽有些不快了:“兄长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事业在你眼中就是胡闹?况且咲酱就在我的身边,我会让她受到那些东西的污染?成何体统?只是你觉得会败坏井伊家的门风吧,说白了,还是看不起人。”

    井伊直裕也没生气,眼神锋利的瞟了他一眼,依旧淡漠的说道:“难道不是?好好的事业你不做,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井伊直泽也真的有点火了:“如果不是我,家里能像是今天?如果不是我不感兴趣,你以为爷爷会把家主的位置打算交给你吗?”

    “够了,你们两个就像是街边的鬣狗似的,嚷嚷个什么?”井伊直正拍着桌子,然后说道:“家里现在是由你们说了算的吗?我现在还没死呢。直泽你很得意?如果不是之前家里给你擦屁股,你以为现在会过的这么潇洒吗?

    还有直裕,甭把从你爷爷学的那**出来,现在是平成时代,不是昭和时代了。”一时间气的手都有点哆嗦。

    井伊美和帮着井伊直正捋着背顺气,然后看了眼像鹌鹑似的三兄妹说道:“你们的翅膀还真是硬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们父亲还真是没有办法管理了呢。”

    井伊直泽连忙面带笑容的说道:“母亲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和兄长只是吵着玩,从小到大都这样。当初您不还是因此把我俩都赶出家门了嘛。”井伊直裕对此也没什么说的,只是轻哼一声,对井伊直泽的话也是默认了。

    井伊美和瞪了井伊直泽一眼说道:“从小你就不让我省心,和哥哥吵完架,就带坏妹妹。马上都快三十的人了,就没有正行的时候。我这刚在美容院做完的脸,现在都快气出褶子了。”

    “您哪来的皱纹,母亲还真是会开玩笑,您这样子比山口百惠都好看。要是在我的事务所,那简直都可以当一姐了。”井伊直泽顺着他妈妈的话,拍着马屁。

    不过倒也让井伊美和的心情好了一点,不过看到低着头的井伊咲纪的时候,依旧不满的说道:“那就赶紧让咲酱从你的那什么组合退出来,这样我也能多活几年。”

    井伊咲纪无助的看着井伊直泽,满眼都是哀求,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在投给她安心的眼色后,井伊直泽说道:“母亲,您对咲酱的关爱和保护,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小的时候,我和兄长甚至会有些嫉妒,嫉妒您和父亲对咲酱那么好。”

    井伊直裕也是直起身子,想要听他到底能扯出什么来。井伊直泽继续说道:“我和兄长相差的年纪不是很大,所以无论是从什么方面,你们对我俩都是一视同仁。没有比谁更多的偏爱,如果犯了错误也是一起受罚。”

    “咲酱在我大概十一岁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候兄长已经十六岁了。而且因为咲酱是早产出生的,对于多出我们的疼爱也是比较理解的。那时候我记得,只要是我们两个放学了,第一时间就会去医院。隔着那个保温箱看着她,那么一小团就像是个小鸡仔子似的。”

    井伊直裕的眼睛此时也是充满笑意,不复刚才冷硬的样子,眼神中尽是温柔,用手比划成一小团说道:“那时候,咲酱也就这么大点吧。”井伊美和感慨的点点头,是啊,就这么小的团子,渐渐也长大成人了。

    井伊直泽说道:“从小的时候,咲酱身体就不好,但偏偏喜欢黏着我,跟着我整天出去瞎跑。那时候她的性格是多么活泼可爱啊。上高中的时候我被家里送到国外读书,回来后,咲酱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段时间恐怕给咲酱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所以您和父亲对她的一些安排。我也是打心里赞成的,看着长大的孩子被欺负,那就给她换到一个不会被欺负的地方。”井伊直泽顿了一下,瞄了眼若有所思的大哥,和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的父亲。

    井伊咲纪听到这里,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咬着嘴唇,这段记忆简直就像是心里那无法愈合的伤口似的。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带来的影响也是无法估测的。

    然后井伊直泽接着说道:“咲酱的性情也算是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应该再去接触一些新的朋友,一些过去伤害过她的普通人。不然怎么会重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呢,这毕竟也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

    井伊直泽说的真情实感的,起码把咲纪感动的不行,井伊直正也是暗暗点头。但是对面那两位依然身心不动。

    “从开始到现在,演讲的挺精彩。如果是你在上小学的时候,写的作文能这么好,也就不用不及格了。”井伊美和淡淡的说道。

    随即说道:“然而,你这种并不是很通顺的语句,即便是我手下最菜鸟的新人,都比你写的还要好。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说服力。”井伊直泽暗暗叫糟,他怎么忘了自己的妈妈的职业了。

    井伊美和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井伊咲纪,站起身便准备离开了:“今天晚上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亲自送你去美国。直泽,你那边的事务也都给咲酱退了吧。时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坚决的声音传来:“妈妈,我想过自己的人生,不想在你的安排下,就这么浑然不觉的渡过一生。”是井伊咲纪站了起来,因为面对母亲施加给的压力,以及这十几年来不曾反抗的原因,已经有些颤颤巍巍。

    但依旧还是站了起来。她知道,如果再不说出口,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勇气只在一瞬间才有。

    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井伊美和转过身,皱眉说道:“你确定要这么跟妈妈说话吗?”井伊咲纪的指甲已经陷入手掌,疼痛却不自觉,只是又重复一遍:“我想过自己的人生,不想过你安排的生活。”

    井伊美和气极反笑,点点头,看着没说话的井伊直正,还有一直保持沉默的井伊直裕。最后把目光放在井伊咲纪的身上:“既然你那么喜欢听你尼酱的话,那就去跟你尼酱生活好了,不要在家里呆着了。我没有不听话的女儿。”

    “美和,你……”井伊直正也是急了,看着妻子决绝的走出这里,又无奈的坐回在沙发上,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父亲做的失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女儿抽泣的脸庞,这些日子尤为消瘦的小身子,也是心疼起来。

    “既然咲酱喜欢过自己想过的人生,那我们也干预不了她,那便放开手,看看她究竟能成长到什么样子。”井伊直裕把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摘下来,擦拭着。

    “兄长,你怎么?”井伊直泽没想到这个时候井伊直裕竟然没有任何斥责他们兄妹二人的话。井伊直裕冷硬的脸孔也是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想到我会没支持母亲的做法?”

    井伊直裕看着哭泣的咲纪摇摇头说道:“你的话,也算是勉强的说服了我吧。”站起身也是离开了这里,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不止你是哥哥,我也是。”

    井伊直泽颇有些复杂,即便两世为人,他依旧没有井伊直裕那么成熟。大概真的像是爷爷和父亲说的那样,他被惯坏了。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但是到头来,还是需要家里的支持。

    井伊直正叹气的把手绢递给了咲纪,然后说道:“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吧,爸爸真的是不合格的父亲呢。直泽,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我去看看你们的母亲。”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妻子会有多么伤心呢。

    客厅就剩下兄妹两人了,因为这次是家庭会谈,佣人们早早地就离开了这个主房。看着哭的几乎都要抽搐过去的咲纪,井伊直泽凑过去,给她擦着眼泪说道:“现在,终于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而井伊咲纪抽抽噎噎道:“妈…妈妈,不要…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本来心情也比较复杂的井伊直泽笑出声来,却得到咲纪一脸的‘你没人性’的目光。

    咲纪真的是很委屈,想着自己应该发一次声,结果却被妈妈说不要不听话的孩子。自己哭成这样,尼酱还在笑自己,越想越气,哭的真的是有些上不过气了。

    井伊直泽慌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要是咲酱哭晕过去,可怎么办呐。也是慌忙的解释说道:“母亲没说不要你,只是现在不太想看到我们而已,别哭了。”得到哥哥的解释之后,咲纪哭的那是更伤心了。

    井伊直泽略有些痛苦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枉他纵横花丛那么长时间,却连女孩子哭都制止不了。不过也不去想想,他所谓的‘花丛’都是些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轻易会哭呢。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咲纪牵起来,也不顾她是不是在哭了,从玄关处拿起一个也不知道是哪辆车的车钥匙,就去车库了。

    “尼…尼酱,我们…去哪?”咲纪已经哭得没那么严重了,但依旧抽抽搭搭的。井伊直泽按了一下车钥匙,一台黑色的迈巴赫齐柏林亮了车灯。

    是兄长的车,他今天应该不走吧,算了,自己没开车过来,就用他的好了。这么想着就上了车,咲纪不知所措的也跟着上了车,迷迷糊糊的就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尼酱,我们去哪?”又问了一遍,然后井伊直泽撇嘴说道:“带你去吃饭,瞧你现在瘦的,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我估计都得被父亲一顿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