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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楚岚的疑问,慕容必成不禁在心中咯噔了一下。交织着惊喜与失落,他惊喜的是,她竟然主动问起了过往,失落的是,她竟然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但是上官无痕嘱咐过不要对萧楚岚提起太多中原的事,他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们当然是一见钟情,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我心悦与于你,后来,我们分分合合了好几年,我还是追到你啦。”
萧楚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故事我在兄长收藏的画本子里看过。”
话音刚落的瞬间,慕容必成伸手拖住了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萧楚岚的脸有些微红,不知怎么的心在怦怦地跳动。
“傻瓜,我说的不是言情话本,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经历过,发生过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有些诱人的磁性。他看着萧楚岚一脸茫然的表情,脑海中还飘荡着在战场上、天牢里、楚宫中发生的点点滴滴…这些天他也质疑过,打通灵脉后的萧楚岚还是不是那个他的心上人。但是他看得出来,她每天都在认真地面对一切,她在学着怎么守护伏羲族的领地和族人,她依然包容着他的少年意气,他才发现,那样的萧楚岚是多么地吸引他。
他落下了轻轻一吻。她要守护这片土地,那他守着她便好。
在东海看似短短的八个月内,在陈朝的中原土地上,已经发生了千般波折。
诸葛昊运借助宇文泰对萧氏和慕容氏的疑心和顾忌,成功打压了两个根深蒂固的旧皇族。他在宇文泰统一的新陈朝中顺利地丰富了自己的党羽,并且风头一点一点在掩盖皇权的光芒。
而在萧楚岚离开中原之后,宇文泰便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在朝中势力的权衡中自顾不暇。
“朕觉得,朕这大半辈子,错过了太多。”宇文泰举着酒樽,坐在太史馆的厢房与司马帅喝着酒。好酒好菜摆在眼前琳琅满目,却唯独没有一道菜是可口的,他只得低着头一股脑地喝酒。
司马帅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
宇文泰的酒意使得他的脸颊泛着红光,不过才二十八的光景,还是年轻的面庞,他却自己觉得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那样沧桑。“我也是戎马一生,做了这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没一个是我想要的。”
“这是你自己选的。”司马帅在一旁提醒了句。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即使现在是君臣,但他还保留着作为挚友的真诚。
宇文泰听罢,伸手又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天下,只要完整了,我就能实现从前的理想…诸葛昊运…”眼角的泪不自觉地淌了出来,他如今进退两难的处境,也是他之前的贪念造成。他不是不知诸葛昊运以丞相之名行结党营私之事,他也并不是不知诸葛昊运图谋不轨,只是他需要借助这笔力量制衡梁楚两支旧皇族。
司马帅叹了口气,“人这一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你还是该想想怎么遏制诸葛昊运的野心。”
“皇后表面端庄贤淑,这一年来也私下做了不少恶事,我没有揭穿她,也是怕他们父女内外勾结。”宇文泰思量着说道,“贵妃虽心直口快,但胸无谋略,也并非统领后宫之才。”
两人畅谈的同时,门外一个黑影已经不知不觉探听了很久。
翌日,宇文泰晨起,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不多久,便倒在了龙榻上。
养心殿的朝会一时间沸腾了。丞相诸葛昊运昂首阔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龙椅之前,从怀中掏出了一道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近日圣躬违和,故特命国丈诸葛昊运代朕监国,尔等悉听国丈差遣,不得有违,钦此。”
霎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大臣们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疑惑,其中意见最大的,便是大司马大将军彭昀飞。
“诸葛大人,皇上昨日还传召我等商议军务,今日怎会圣躬违和?”他第一个从朝臣中站了出来,质疑道。
诸葛昊运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笑眯眯的看着彭昀飞:“大将军是在怀疑本相假传圣旨吗?不如你同一道面见圣上,到圣上面前自有公道。”
彭昀飞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本将军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他是宇文泰的心腹,他太清楚诸葛昊运的野心,所以他亲眼所见,他是断然不信宇文泰身体抱恙的。
一日过去了,次日朝会,彭昀飞也不知所踪。朝臣开始人心惶惶,只有诸葛昊运一人镇定自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养心殿内,一片灰蒙蒙的,门窗全部被人用绸缎层层围住,透不出一丝光亮来。
“皇上,是臣护驾不利,未能早发现诸葛昊运这个奸臣的阴谋。”彭昀飞被卸了兵器,用一根非常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绑在了宇文泰的床前。
宇文泰和他都被下了化解武功的蛊毒,一点力气都无法施展。
看着灰蒙蒙的屋子,一片都是死气沉沉的,门外传来了一声惨烈的猫叫,那是宇文泰悉心豢养的八万。
“这只死猫,快给本宫拿开。”只听见诸葛天云在门外的咒骂,脚步声越来越近。
宇文泰的体质由于日夜操劳,已经经不住蛊毒的侵蚀,他脑子虽是清醒的,但已经没有力气睁开双眼了,更别提唇色已是紫到发黑。
只见诸葛天云穿着一身耀眼的凤袍气势凌人地向宇文泰走来,脸上尽是居高临下的狂妄,早已没了素日的伪装。
“皇上,臣妾来看你了。您还好吧。”问候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更像是咒骂一般。
宇文泰闻声扭过头去,并不想面对眼前这蛇蝎一般的女人。
他的动作引起了诸葛天云的不悦,她伸手毫不怜惜地将宇文泰的头扭了过来,逼迫他的脸面向自己。“皇上这么不愿意面对您的皇后吗?”她冷言嘲讽道。“臣妾可是您的结发妻子,您怎么能如此薄情呢。”
“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朕只是不明白,你父亲登基了,你只不过是个公主,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后还有什么不知足。”宇文泰强撑着力气问道。
“公主,宇文泰将军最喜欢的,可不就是千尊万贵的公主。”诸葛天云的语气中夹杂着嫉妒与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