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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墨的天空上,雷光闪闪。
阮蒲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背包里有一把伞,所以她一点都不急。偶尔碰到的石子,用力地一脚踢开,踢到路边的灌木丛中。
昏暗的路灯下,行人寥寥。
远远望去,宿舍楼下的小商店还在亮着灯,想到前几天捡到的小狸花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狸花猫是她在市中心的公园里捡到的。犹记得那天也是昏沉沉的天,上了一天的班,身心疲惫的她在吃过饭回去前,先到那里走了走。公园里的梧桐树高高大大,枝繁叶茂,她经常周末在树下的凳子上坐几个小时,感受着和煦的阳光与温软的风,有种熟悉感,极淡,却极牵人心怀,仿佛曾经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正在她走累了,准备坐在凳子上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猫叫唤回了她的思绪。
匆忙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狸花猫。虚弱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一阵心惊。
到宠物医院里,检查过一番后,却是没有一点问题,只是有些虚弱,里面的小姐姐抱着小狸花猫的时候,看到它可怜的样子,一脸怒容,作为铲屎官居然敢让自己的主子如此可怜,不知道狸花猫是多么骄傲的主子吗l阮蒲表示我也很无辜呀,天知道公园里怎么会有一只这么可怜的小猫。
本来阮蒲并没有养小猫的想法,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小姐姐一脸震惊和谴责的目光中抱着小小的狸花猫回了宿舍。反正养一只猫还能暖被屋呢不是,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心头的一抹熟悉感让她无法对这只小小的狸花猫轻易放手。就这样,小小的狸花猫在阮蒲的宿舍里安了家。
醒来后小狸花猫的表现让阮蒲震惊极了,一双具有人性化的眸子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她甚至感觉自己刚开始在小猫眼睛里看到的震惊不是错觉。当然,这种事情太玄幻了,她只能当做看花眼了。
随后和自家狸花猫小主子的相处中,她更是看出了自家小主子的本质,哦,她还给小狸花猫起了“软软”的名字。也不算随便起的,看到猫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名字,况且,小猫软软一团,可不就是软软吗?小主子太懒了,简直是懒猫中的典范。每天从被窝里出来的路线由猫砂盆、阳台和床三个地点构成了一个三角。
回到宿舍,阮蒲放下背包,径直向阳台走去。果不其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子在阳台小筐里的小毯子里圆滚滚的,果然是太懒了呢。猫不是勤快的生物吗?阮蒲摇了摇头,探出手去摸了摸小猫柔软的毛,软乎乎的,一天的疲乏好像也消失了。
窗外的风更大了,树上的叶子被肆虐的风吹得七零八落。阴沉沉的天上更是聚集了一团一团的阴云,灰蒙蒙的,灰暗阴沉。
望着远方的天,阮蒲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心里仿佛充满了积水的海绵,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孤儿院的阿姨那里,她知道了自己小时候的很多事。也是在这样的天里,她意外地出现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小小的她满脸泪痕,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摸着心口,阮蒲慢慢地舒了口气,把小猫抱进了怀里。小主子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副冷冷的样子,阮蒲感觉自己看到了其中的无奈,不由得苦笑,自己真是太累了。
洗漱完后,看了会先前写过的日记,阮蒲倏然感到了时光的流逝,转眼间自己已经离开孤儿院5年了。
十年了,她在那棵梧桐树下坐了十年。内心在期待这什么,这也是她在这座城市从未离开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想,总会等到的,不管多久。
猫毛软软的,慢慢地,阮蒲陷入了梦乡。
周围一片安静,一棵大大的梧桐树在庭院中间,阳光透过枝叶,细碎地洒向地面。
又是这里呢。或许是自己的前世吧。
庭院中的自己展开衣袖,一身浅碧色的衣裙。
她在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来,整了整领子,伸手挡住阳光,向远处望去。这是一个大大的庭院,院旁爬藤的粉色蔷薇枝枝蔓蔓,开得轰轰烈烈,仿佛在用自己的热情挽留住和煦的秋风。
“呼”,一种温暖的感觉,心里一片安宁。
缓缓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你来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温软软。
“嗯。”身后的男子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按捏着。舒服极了。
她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他的温柔。过了一会,她伸手按住左肩上的手,摩挲着轮廓,在上面蹭了蹭,吻了吻。又把手的主人拉到面前。
“感觉怎么样?”男子轻轻地问道,一副商量的口气,“要回那里吗?”
“不了,你陪我嘛。”把自己埋进男子的怀里。
画面一转,一只猫缓缓地走在她的前面,她在后面跟着,明明走得不快,她的额头上却是汗水涟涟,气喘吁吁地,一副体虚的样子,一身素色的衣裙衬的颈间的皮肤透明苍白。
庭院深深,在一个个回廊里穿过,终于在一间竹园门口停下,一股浓浓的药香充满着小小的竹园,喜爱药香的她第一次觉得刺鼻。“你自己进去吧,”猫开口道。
“嗯”,勉强应道,她踉踉跄跄地奔进屋里,眼泪不停地滑过脸颊,继续不停地流着。
屋内光线暗淡,窗边的君子兰叶子已经枯萎,书案上未完成的画像墨迹已干涸。
床上的男子长发披散,昔日临摹过的英挺轮廓消瘦憔悴,白色的衣衫在身子上显得空空荡荡。
“阿凉,阿凉……”脚下一个踉跄,来不及站起来,她飞快地用膝盖挪了过去。“阿。凉,等等我呀。”带着泣音,眼中已有绝望之色。
终于碰到床,无措地抓着床边的手,慌乱地放在脸上,急促地喘息着,望着沉睡的人,只想把他摇醒,微弱的一丝理智还记着大夫的嘱托,〝病人的身子极其衰弱,经不起任何的摇动,怕是药石无灵,夫人尽早安排后事吧。〞大夫摇着头的时候她就做好准备了。
但她现在看着沉睡的人,泪水再也停止不住,感受着手中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她慢慢爬上了床,把自己的鞋和另一双鞋并排放在一起,把头轻轻地放在男子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最后,那里只剩下了两句骸骨。那只猫幻化成人,按照男子的遗愿安排了后事。
阮蒲在梦的最后,心里一悸,浓浓的悲哀将她整个淹没,让她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渐渐地,她陷入了昏迷。
“阮蒲,回来吧。”不带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