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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长兴噎住了。
陈菲儿借着酒劲,把憋心底里的话问出了口,人类总是这样,对于超越常规认知之外的事物,保有与猫比拟的热情。
焦长兴的出现,挽救了他们这几颗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灵魂。好奇、恐惧、兴奋的情绪,源自凡人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敬畏。亦如远古文献记载中,仰望金色喷火马车的人们,震骇将地外文明奉若神明。
一瓶又一瓶,陈菲儿的眼睛越喝越亮,酒量出人意外的好。微醺的脸啊傻乎乎的乐,睫毛眨呀眨,像极了鸽翼细密的绒羽。
两人喝着喝着都有点晕菜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江边。陈菲儿脱了鞋,露出光洁如玉的脚踝,她赤脚在地上跑,踩着月光、抓着酒瓶撒酒疯。焦长兴提着她的高跟鞋,看她的背影在夜风里疯疯癫癫。
隔壁就是酒吧街,想到舞池里摇头晃脑的年轻人们,他其实一直不大理解,一时半刻的放纵,真的能改变什么吗?醒来之后,该烦恼的、揪心的、痛心的不都还在继续么?
江畔,陈菲儿忽然大喊:“这座城市!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回来了!”
她转过来,月色下的脸,眼里闪着明晃晃的光:“我明天的飞机,要去东岛学服装设计,昨天其实是去和徐晃告别的。”
焦长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道:“挺好的。”
陈菲儿故意抱怨,有点撒娇的意味:“你怎么也不留下我。”
直男本男答:“要留你也不该是我留啊。”
陈菲儿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徐晃了?”
焦长兴惊讶道:“你不喜欢他?”
直男本男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啊。
陈菲儿摇摇头道:“不喜欢,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焦长兴沉默了。
“小弟弟,等长到姐姐这么大你就知道了。这世界啊,从来不是你付出了,就会怎么样。而实际上,很多时候,都不怎么样。”
她踮着脚尖,在绿植石台上一跳一跳道:“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吧,男女之间也是这样。他对我好,我就一定要喜欢他吗?我不质疑他对我的感情,我也相信他未来会好好对我。可是,我喜不喜欢他与这些都没有关系。”
焦长兴好奇道:“那出院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哭?”
“因为我也会内疚的啊。”
陈菲儿有些伤感道:“被一个人这么喜欢,也是很有负担的好吗?
“其实……我也会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他一下。”
焦长兴点头表示理解:“这事确实勉强不来。”
这会儿在江边逗留的人属实不少,毕竟恒温系统、新风系统双加持,不用扛棉被也不要戴口罩,夜色一深,良辰美景配佳人,啥事干起来都比较方便。躺椅上亲亲抱抱的,草丛里摸黑承包鱼塘的,一不小心都能踩着几对。
黑灯瞎火里,忽然有人大叫一声。
“啊!我包没拿!”
刚晕乎那阵,陈菲儿包给落夜宵摊上了,ID卡、公民证什么的都在里边,钱没了是小事,要是重要证件丢了补办起来手续特别麻烦。
陈菲儿踩着高跟“哒哒哒”,火急火燎往回赶。
“我明天还要飞东岛呢!”
焦长兴看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安慰道:“没事,都有监控呢。”
夜宵摊那伙人还散,看到自己包还在,陈菲儿松了口气。
焦长兴提醒她:“检查一下,看少东西没有。”
这话一出口,旁边那桌一光膀子不干了,揣着酒瓶子就过来了。
“你几个意思啊?”
实在声音不大,也是佩服这些人的听力以及找茬能力了,坐这喝酒干嘛,干脆去网吧开黑玩消灭星星啊。
陈菲儿小声对他说:“证件还在,钱没了。”
原来如此,这下焦长兴算是明白了。他望了眼收银台的老板,那家伙脑门收的飞快,多半跟这伙人是相识的,搞不好是惯犯,不说串通一气,威逼之下的妥协肯定是有的。
见焦长兴不说话,以为是软柿子好捏。光膀子来劲了,推推搡搡道:“问你话呢?哑巴啊?!”
焦长兴手往桌上一摸,一瓶子砸了过去,精准命中头部,画面瞬间血腥。
对于这种人,确实无需多言。
光膀子捂着头在地上嚎,指缝里血流如注。这下确实挺疼的,酒瓶砸的稀碎,酒水混着血液撒了一地。
陈菲儿没想到小弟弟看着外表儒雅随和,干起架来这么猛。
这一下不仅爽且引战成功,那伙人一见兄弟被人收拾了,顿时不干了,纷纷拔地而起,操起家伙就要奋战到天明。
事情眼看要一发不可收拾,老板担心自己店被砸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假仁假义讲公道。不料这伙人完全不给老板面子,一脚就给踢开了。老板也只能跟着在地上嚎,骂他们吃霸王餐、顿顿赊账。
陈菲儿长这么大哪见过这场面啊,现在和平年代电影都不敢这么演了,这么多人要真打起来,还不得少只胳膊缺条腿啊。
焦长兴故作镇定杵那,一看颇有一夫当关的架势,其实心里虚的很。他又不是继承了武力值拉满的能力,一打十那是科幻电影,两个人就够把他摁地上揍了。
气氛剑拔弩张,二人已被迅速包围,正要动手的时候,地上躺尸的光膀子突生变故!
他像见鬼了似的,惊恐地指着焦长兴直打哆嗦,翻身而起一言不合就往江里跳。天晓得,这可是冬天,他光着膀子确定还能活着被捞出来么?
这还没完,其他人也跟中了邪似的,鬼喊鬼叫抱头鼠窜,更有甚者,瘫软在地上尿黄都滋出来了。
焦长兴懵了,这些人搞什么鬼,嗑药导致精神错乱了么?
店老板哆哆嗦嗦指着焦长兴,“你你你”了半天,连滚带爬的跑,店都不要了。
焦长兴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出了问题,他回头发现陈菲儿看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惊慌、恐惧。于是他也快崩溃了:“不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陈菲儿捂住嘴巴,声音颤抖道:“你、你、你的脸……”
焦长兴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明明光滑如脂吹弹可破啊。他又掏出手机,自拍模式下的美颜镜头,依旧是那样帅气逼人光彩夺目。
所以果然是因为太耀眼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