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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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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依家吃过饭后,依子戚来找了阿梧。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这是你爹留下的东西,我猜想他的扇子应该在你身上。”依子萧难得摘下了面具,眉眼间带了点谨慎。

    阿梧点了点头,将扇子祭了出来,“可我打不开这扇子。”

    依子戚不觉莞尔,“这要心法,你自己参透一下吧。”

    阿梧将书接过,翻开看了看,看了一会儿后,在心里默念心法,手上的扇子轻轻一声便打开了。

    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么神奇?”

    “你爹的事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依子戚说着,眼睛里尽是敬佩,“这扇子之奇,可幻化万千,你自己看着书参透领悟吧。书看完就烧了,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阿梧似乎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

    依子戚也没多作解释,拉过她的手给她把了把脉,“你的心脉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以后打架不能用全力,每日喝药养着,能不能好全看天命吧。”

    虽然心里也有些可惜,阿梧却也知道,捡回来一条命也不错,如今不仅捡回来了,还能动武。已经是上天开恩了。

    “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我们的身份,甚至是你自己的身份,我们错过了你生命里的很多年,但你要知道,你父母和我,都是真心的待你好。”依子戚看着她,像是要流下泪来,“他们说你们都死了,我查遍所有都没有一点消息。如今还剩一个你,总算是还好。”

    阿梧心里一酸,眼睛都红了起来。不管大长老想让她做什么,依子戚是她小叔这事情却是血缘深处的。

    “慢慢来,没事,时间还多。以后你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谁都不会欺负你。”依子戚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我见你以前爱穿一身赤色,如今不必随了依家,以后你的衣服都是赤色的。”

    依家崇尚淡雅风轻,往日里的衣服大多都是淡色。阿梧新裁的衣服也都是淡色的,如今依子戚一说,阿梧只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不用了,如今还是低调一点,广陵城不比其他地方。”阿梧拒绝了依子戚,却看得他也是有些慨然。

    “是啊,这里不比其他地方。”依子戚叹了一口气,“可你要的,该有的,我依子戚必然给得起,也敢给。”

    阿心下微颤,看着眼前目光坚毅的依子戚,有些别样的感觉。而这感觉之后,却徒然一种哀凉,似乎是有一层隔阂,让她始终和依子戚亲近不起来。

    依子戚也知道阿梧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心里的芥蒂,说了些闲话之后就带上面具走了。阿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

    那个年轻的肩膀上,到底担起了多重的担子?他话语里的轻松,又是在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晚间的风吹着,出来聒噪的蝉鸣阵阵。荷塘里蛙声一片,夜空璀璨,万千星辰,成就独独一个月亮。阿梧躺在走廊里的栏杆上,看着珠帘上的流苏随风摇曳。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无趣,她掏出书来仔细的看着。

    依子萧留下的书着实有趣,有居然标注要到何处查找相关书籍。阿梧捡着能找着的看了,却发现了扇子的乾坤。

    如她所料,扇子需以灵术为介进行控制。心法虽简,却能千变万化使扇子变换出不同形态。阿梧只觉得有趣至极,激动得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忍冬和依岚听到动静,忙赶了过来。阿梧从花丛里爬了起来,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尴尬。

    “没事,没事,我太激动了。”阿梧哈哈地笑着,抓了抓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僵硬。阿梧看出来两个人都在憋笑。

    等他们走后,阿梧祭出扇子,在心中默念心法,扇子打开了来,一侧是山水画,画法颇有些潇洒不羁,而另外一侧则是风华绝代四个大字。

    阿梧不禁莞尔,以前长恨月常常自诩绝代风华。说自己年轻时何种威风八面,名震江湖。如今倒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了。

    她试着催动灵术,与心法相合,扇子翻飞,竟随着阿梧所想,指哪打哪。

    “妙哉!”阿梧惊叹地几乎是喊了出来。将扇子收回手里,阿梧只觉得宝贝得紧。

    找到了乐趣所在,阿梧将一本书看了个遍,将有关扇子的部分找了出来。越往后,只觉得其中之奇妙。

    一整晚,她将扇子玩了个遍。无论是用作武器,收时可祭出断刃,作匕首用作近攻,或是放时,扇中暗格有银针飞出,可作远攻。

    待月上中天,阿梧才挺住了。她把扇子握在手里,大拇指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忍冬唤她洗澡时,她将飘到远处的思绪抽回,收起了扇子。

    第二日一早,忍冬给她拿来了依子戚派人送过来的新衣。上好的衣料染成了赤色,裙摆袖口处用了胭脂色绣线绣成云纹和花纹。而始终如一的是,袖口处不变的花纹。

    广陵城没有人穿赤色衣裙,至少现在看来是没有。天子脚下,皇家眼底,任谁都要低调些。即便是心里有这个意思,却也要藏着点。

    “生命本该张牙舞爪,轰轰烈烈。”

    长恨月对她说这话时,张扬地从西祁皇宫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沈彦让他为宫女弹奏伴舞,他收了琴,带了阿梧就走了。

    阿梧勾了勾唇,一把拿起了衣裙。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徐徐展开,赤色衣裙被她穿在了身上。她没让忍冬动手,自己绑了发。阿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逐渐有了往日里的风采。

    一切完毕后,阿梧昂首阔步走出了依家的大门。同姜仲悦熟了之后,每每皆是姜仲悦来接她一同去找了苏姝,三人再一同去皇家别苑。

    在广陵待了几日,姜仲悦不坐马车了。在取得了忠义侯的许可之后,便日日骑马。阿梧今日心情大好,让依岚给她找了马来。

    “广陵城不让打马而过,不过依家和忠义侯府是特许的。”依岚牵着缰绳,朝她挑了挑眉。

    “这里面又有什么说法?”阿梧来了兴致,凑近了些问道。

    依岚看她今日心情不错,也乐得同她讲上几句,“依家自然是恩宠,是长渊开国皇帝时就有的。忠义侯府也是恩宠,不过是先帝时的军功。”

    阿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她倒是所知甚少,看来以后得好好查查。

    “藏书阁在何处你可知道?”阿梧想起来依子萧就给她的书上提到过许多次藏书阁,她有细细找过依家,没有一处地方是叫藏书阁的。

    “长渊藏书阁,应该是皇家藏书阁,不过很难进去,说是除非皇权特许。”依岚有些疑惑她问这个。

    “依家也没有特权?”阿梧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这个很是不解。

    出乎意料的,依岚摇了摇头,“似乎管藏书阁的是个怪老头,皇权特许之后还得经过他同意之后才能进去。”

    阿梧咂着嘴,对藏书阁是越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