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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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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书搬回去后,阿梧没再去过皇家别苑。

    姜仲悦也不去了,就在家里专心看书。

    依子萧的留下的书上将竹简上的内容一一做了批注。

    阿梧夜以继日地一一看了,又将内容加以精修删减,重新誊写了一本书。

    待全部做完时,已经是半月以后。

    阿梧在誊写时又细细想了想,眼下都记得差不多了,只差假以时日加以实践,慢慢学精。

    又有了几日,依子戚和依辰轩总算是外出回来。

    阿梧听到两人回来的消息时,依子戚已经冲到了她的院子里。

    此时阿梧正在修习推衍之术,依子戚推开了她书房的门,没带面具的脸上尽是担忧。

    “南玄煜可有为难你?”

    阿梧抬起头来,见是依子戚,停下了动作,“不曾,只是在藏书阁前跪了一会儿,顺带拿回了不少书,学了不少东西。”

    依子戚松了一口气,“我暗地里查过了,淑妃出言不逊在先,打了便打了,若是你不解气,我命人送她上路。”

    阿梧听得有些胆战心惊,忙抬手道,“不用,不用,打也打过了,我也因罚获利,姑且就过去了。”

    依子戚见她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也没有强求,“日后若是有人欺你,不管身份,打回去便是了,即便是南玄煜的话,你也可以不听。出了事有我替你担着。”

    阿梧听得心下一暖,自己倒是有些惭愧起来,怕是自己担不得他如此。

    依子戚见似乎是吓到她了,软了软语气道,“我此去南翎,途径长生谷,带回来不少药材,眼下你虽是好的差不多,却也留了些病根,还是吃着药养着。”

    阿梧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到依家来的这些日子,除了依子戚,其他长老没有来过她这里。平日里也见不到,更不用说这些关怀了。

    一直以来自己的态度大多冷漠,甚至还有些冷血。

    对依家人,似乎是依莫笑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喜欢起来。

    但是依子戚给她的感觉始终是不一样的,长恨月对她也这般关心。

    “谢谢六长老。”阿梧还是叫不出那一句小叔。

    似乎是羞于开口,又似乎是心底抗拒。

    依子戚难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摸完以后,两个人都愣了,定定的站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玥小姐,姜小姐来了。”忍冬在门外轻道,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阿梧找着了机会,忙道,“那我先去看看。”

    依子戚点了点头。

    “快快快,我听说西祁的稷安公主来了。”才一出门,姜仲悦把她一把拉了过去,“夙渊十大美人图鉴第二,快去看看。”

    “稷安公主?”阿梧实在想不起来西祁还有这号人物,跟着姜仲悦边跑边问道。

    “西祁送过来和亲的公主,就是长公主的女儿。”姜仲悦一脸兴奋,“我还没见过这夙渊第二美到底多美,快去一睹为快。”

    两人跑出了依家,各自骑上了马。

    百姓都知道了稷安公主要来的事,广陵城已经是万人空巷。

    姜仲悦的哥哥在军中有认识的人,带着阿梧偷偷跑上了城楼。

    远远地便看到和亲的车队了,由于长渊国力略强于西祁,此次便只是派遣了礼仪团迎接稷安公主进城觐见。

    车队倒是气派,尤其前头的华贵马车,镶嵌着不少宝石,薄纱浮动,隐隐可见里面的人。

    姜仲悦看得是眼花缭乱了,光是一辆马车已经让她有些目不暇接了,更不要说后面跟着的大排嫁妆。

    阿梧却是看得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仲悦,礼仪团里中间那位是哪个大人?”

    姜仲悦嗯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顾大人啊,听说前些日子还带着妻子回家祭祖去了。人倒是不错的,公正无私,很是受圣上器重。这次派顾大人迎接稷安公主,算是给足了西祁面子了。”

    “顾大人!”阿梧仿佛是不敢相信。

    来广陵城这些时日,自己没怎么见过这些大臣,世家夫人们也是见过一次,如今礼仪团里的那位顾大人,正是顾逐的父亲顾明泽。

    阿梧所知道的是,顾逐的父母觉得江湖散漫惯了,于是就一同离开了落宸阁,留下顾逐跟着顾逢霖生活。

    如今真是无巧不成书了,顾逐的父母竟然是在广陵城,还做了官。

    “顾大人还有位公子,说是外出游学,我也没见过,不过倒是说一表人才,温润如玉。”

    姜仲悦看了看阿梧,“怎么,莫不是你见过那个顾小公子?”

    阿梧点了点头,“或许是见过的。”

    不止见过,甚至是心动过。心动至今,虽知终究是无疾而终,却也是念念不忘。

    似乎是两人的目光太过热烈,礼仪团里有人发现了在城楼上的两个人,顾哲成也抬起了头来。

    阿梧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躲开了,连同姜仲悦一起。

    “走走走,那礼仪团里似乎还有个御史,保不齐明日早朝还得参我爹一本。”姜仲悦忙拉了阿梧就跑。

    两人跑下城楼,找了处茶楼,挤了个好地方,看着队伍缓缓驶来。

    到底是夙渊第二的美人,百姓都十分好奇这位稷安公主的长相,凑在一起讨论着,看着驶过来的车队,巴不得冲上去一睹为快。

    阿梧平静了些,看着姜仲悦激动的样子,对这位稷安公主也有些好奇了起来,“你想不想看看?”

    “想啊,怎么不想。”姜仲悦皱眉,“这风也没有,帘子盖的怪严实,哪里看得到。”

    “我猜想这公主定然是带了面纱的,帘子吹开了也没用。”

    阿梧说完笑了笑,又在姜仲悦耳旁耳语了几句。

    “当真?”姜仲悦喜上眉梢,“那行,就这么说定了。”

    稷安公主到来,南玄煜在璇玑宫设宴款待。宴请文武百官,一起为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接风洗尘。

    沈梓晴坐在那里,礼数周全,行为举止皆是端庄与大气,堪为一国公主之典范。

    来的所有人中,无一例外都在打量着这位夙渊第二美人。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云发如墨,仙容似雪。一颦一笑间,成就的便是千种风情。

    各位大臣看得都有些醉了,忽然想起来左相家的长渊第一美人。

    和这位公主比起来,始终还是欠缺了。

    南思鸿看得是连连赞叹,“苏清酒诚不欺我,十大美人图鉴果然靠谱。我倒是更加好奇这乌清雅又是何种花容月貌了。”

    南琰枫笑了笑,对沈梓晴的面容也是极其认可,“端家大小姐也是第三的,怎么也没见你夸上几句?”

    “这端大小姐美虽美,却是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张扬,到底是有些小家碧玉了。”

    南思鸿酌了一口酒,“要说这张扬,依家那位倒是极尽张扬,广陵城里着红衣,她可是第一人。”

    “你对她不是颇有意见吗?怎么如今倒还夸起来了。”南染卿听他说道,不由得侧目问道。

    南思鸿抓了抓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诚然,依家人就那臭德行,目中无人惯了。那位虽说品性不得我心,容貌倒是入得了我的眼。”

    南琰枫和南染卿皆是一笑,并不说话。

    “你俩别还不信,那位年纪尚小,还未及笈,若是大些,定然也是千秋绝色,悦目佳人。春风十里,总是不如啊。”

    南思鸿笑了起来,“当年的依子萧长老惊为天人之貌,倒也不是瞎说,他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

    两人摇了摇头,只觉得他是醉了,殿中美人当坐,觥筹交错,到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