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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心不在焉的姜仲悦自然没仔细听这《沧月》之妙,众人鼓掌她鼓掌,眼神却不离南琰枫。
等到宴会散,等人都差不多离去,姜仲悦鼓起勇气追上了南琰枫。
“四,四皇子。”姜仲悦紧张了一下,嘴都有些哆嗦了,“你的手,没事吧?”
南琰枫闻言,转过头一看,见来人是姜仲悦,笑了笑道,“无碍,只是擦伤,养个几日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姜仲悦还有些不放心,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南琰枫眉眼很是好看,给人极其亲近的感觉,姜仲悦只觉得脸有些发烫。
那日她踩空,也是他出手救了,今日也是他出手。
姜仲悦细细想着,到底是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无事,姜小姐不必挂怀。”南琰枫点了点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说武将家的大都不拘小节,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有些啰嗦了。
人都这么说了,姜仲悦也不能冲上去把人的手抓过来看看。再说她又不懂医,问个半天又没有结果。
“谢谢四皇子。”姜仲悦朝他拱手行礼,心里想着怎么去搞一些好药给他。
南琰枫承了她的谢,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姜仲悦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心底某处变得有些柔软起来。
秋风一起,吹得些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等她抬手理了理后,那个人已经被假山挡住了,消失不见。
“阿悦你怎么跑这么快。”苏姝不敢跑太快,提着襦裙快步追了上来。
“没事没事。”姜仲悦转头朝她笑了笑,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阿姝,要不你教我抚琴吧。”
苏姝看她说得认真,眼里似乎是闪着光一般,愣了愣,点了点头,“不过我不大精通,怕是教不好。”
“没事没事。”姜仲悦嘻嘻一笑,拉着苏姝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问起了关于琴的东西来。
苏姝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被那首《沧月》惊艳到了,萌生出抚琴的念头来,掏空了心思想着要如何教她才能更简单一点。
广陵城里的各种八卦,皆逃不过南思鸿的耳朵,今日看到的人不少,南思鸿自然是了解了个遍。
“四哥,你这两次英雄救美同一个人,是不是对人家有点意思?”南思鸿笑得不怀好意,凑着南琰枫道。
“凑巧碰到罢了,哪里是你说的这般。”南琰枫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暗了暗。
显然,南思鸿不信,自己的四哥好琴,一向极其珍视自己的手,如今还为了姜仲悦伤了,自然是有古怪的。
“我可不信你有这般大公无私。”南思鸿摇了摇头,咂了咂嘴。
南琰枫没理会他,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抬步就走了。
南思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眯了眯眼睛,拦住了南琰枫,“四哥,你不会想拉拢长宁侯吧。”
长渊的兵力几乎掌握在郭嘉义和姜瑞生两个人手里,如今姜家又有了姜仲皓,自然是更厉害些。得了姜家的助力,登上太子之位自然是稳了。
南琰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思鸿啊,就算你四哥我有那个心思,可你看看,我像是有那个本事的人吗?”
打小听课,南琰枫都无心什么兵法或是用人之术,有时钻研琴谱,有时自己斫琴,如今是连上朝都不想去了,更不要说什么太子之位了。
南思鸿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干笑了两声,“我,我这不是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了啥嘛。”
“那个时候就只有我在,情况确实有些紧急,姜老将军又宠女儿,若是伤了哪里,只怕对我长渊生出嫌隙。”南琰枫正色道,“保臣子之女无恙,将来若是不太平了,姜家念着这些,能尽力护住长渊罢了。”
南思鸿自然是想不到这些,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南琰枫也不打算跟他解释,如释重负般拍了拍他的肩,自己离开了。
将来若是不太平,尽力护住长渊。
南思鸿听得这两句,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天下太平了许久了,哪里又会不太平。
西祁和亲后,两国友好,哪里会有什么不太平的地方。
“莫名其妙。”南思鸿皱着眉说了一句,“前几日五哥莫名其妙的,今日四哥也莫名其妙的。”
南思鸿觉得他们都有些不正常了,正嘀咕着呢,肚子却不争气的饿了。
拍了拍衣袖,南思鸿快步离开,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倚风楼吃些好的。
坐在马车里的端洛心还在回忆宴会上听到的《沧月》,那谱子据说是南染卿带回来给南琰枫的,端洛心回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把琴谱记全。
“毓秀啊,你知不知道今日五皇子怎么没来?”端洛心嫌弃马车帘子看了看,转头看着端毓秀问道。
“不知道。”端毓秀低着头,说话也有些唯唯诺诺的。
端洛心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有些苦恼起来,“也许他见过了世面,这些个宴会他也看不上。”
端洛心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马车外面。
秋日的气氛浓重了些,她都觉得有些凉意了。
“也不知道这个依家嫡小姐去哪里了。”端洛心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歪着头有些不解,“听说是连夜出城,走得似乎有些急,莫不是假冒依家嫡小姐身份暴露了?”
端毓秀看了看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闭起嘴巴不发一言。
“能把大长老和六长老骗过了,她也算本事不小了。”端洛心点了点头,“还打了淑妃,进了藏书阁,实在是人生巅峰了。”
有这种怀疑的不止端洛心一个人,适才南华央动手就有这种怀疑。
端毓秀看着她神伤的样子,有些不解。
为何这广陵城里的小姐们像有毛病一般,事事围着那个依家嫡小姐,三句话不离她为何出走一事。
“那依家到底何种魅力,引得你们如此关心?”端毓秀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端洛心讶于她竟然会开口问她,张了张嘴巴,“这,依家不是权大嘛,这嫡小姐自然要稀罕些。”
端毓秀觉得无趣,无奈地将头偏向了别处,“你还是想想你的终生大事吧,爹这几日已经在物色人选了。”
听得这话,端洛心心头一跳,面露难色,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你可知道爹爹中意谁?”
“不知道,听姨娘说,是几个世家公子。”
“不行,万万不可。”端洛心一惊,忙出声打断她的话,“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端毓秀笑了笑,侧目看着端洛心,“你想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能左右不成?”
“再说了,他未必对你有意思。”
“我不管,有没有总要试试,成不成我也要搏一把。”端洛心一脸鉴定,高昂着脖子,“我的身份,也不至于不配。”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端毓秀明白她劝不住,端洛心常年隐忍,在广陵城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为的就是有一日可以体面的嫁给那个人。
为那个人平心静气地学女红,学琴棋书画。多次拒绝上门提亲的人,甚至有几次还忤逆了右相。
端毓秀不明白她做这些地意义何在,更不明白这一往情深的感情又是来自何处。
广陵城里不少人知道南华央对顾明泽大人家的顾逐有意思,却鲜有人知道,端洛心看似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心底也会有一个牵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