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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苏阿姨却是这份光景,想必一定是遇到了难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冒然的找上我。
我几次三番的要拉她起来,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顾着哽咽着坐在地上哭泣。
最终等她情绪稳定了,她才艰涩的看着我开口:“小恩,苏曼是我的女儿,前些天的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是她无理取闹打了你,是我没教好她,才让她这么骄横跋扈,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跟你的老板求求情,放过我女儿和她舅舅的公司吧,要是他们其中一个出了什么事,我也是活不下去的了…”
我诧异的盯着苏阿姨,不可置信的深吸了口气。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苏曼是她的女儿,世界还真是很小。
可苏阿姨的为人在我的印象中都是温柔敦厚的女人,怎会有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儿呢。
我不禁的捏了捏额角,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您女儿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前是有些冲突,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没对她做过什么,您找我也无济于事。”
苏阿姨闻言愣住,然后下一秒哭的更厉害:“我让小曼来给你道歉,是她太目中无人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让她骚扰你,只求你救救她和她的公司,否则她真的会去寻死的…”
一听到苏曼,我自然的有些排斥,所以在苏阿姨哭泣一会儿,我便有些不耐烦道:“我怎么说您才相信呢,我没对您女儿做过什么,甚至她舅舅的公司我也不曾知道,还有她们怎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看您在这里哭。苏阿姨,如果是您需要我帮助什么,我一定会出手帮忙,毕竟那两年你对我亲如母女,但对于苏曼和她舅舅,我没义务帮忙。”
说完这些,苏阿姨哭的更伤心,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还想再安慰她,可她坚持要走,几乎拦都拦不住。
我给了她我的电话号码,心想着也许以后可以帮的上她,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说不上来的情绪莫名的涌了上来,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
结果到了傍晚,我才刚刚做好晚餐,正准备拍照发微博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谭落熙提示过我,陌生的号码不要随意接,指不定就是哪些小记者从哪里挖出了我的号码蓄意骚扰。
可是电话没完没了的响,我实在是忍不下去,最终接了起来。
“小恩,是我。”
说话声很虚弱,有些断断续续,但听声音我认识,是早上找过我的苏阿姨。
“小曼舅舅的公司,跟泛美有业务关系,可所有的合同全部中止,不仅没得到赔偿,甚至公司还要赔偿泛美,小曼所有的钱都投进了公司,现在全完了,她中风昏迷不醒,她舅舅说是因为小曼得罪了泛美的老板,后来我才听说是因为你,我求求你了,你跟大老板说说,高抬贵手好不好,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的,就算看在我悉心照顾了你两年的份上,就帮帮小曼和她舅舅吧,有什么不满你撒在我身上,好不好?”
听到这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真的像她说的是泛美中止了跟苏曼舅舅公司的所有的业务,那也应该是得到了谭易阳的首肯,可我又怎么敢肯定他是再为我鸣不平呢?
或许是他们公司真的有什么问题,才中止的呢。
我想拒绝,可听着苏阿姨的语气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听到电话里一阵吵闹的声音,随即电话便被强制的挂断,传来了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
再一次看到苏阿姨已经是后半夜,她割腕自杀,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打电话给我的人是他的弟弟,说苏阿姨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我这人还是心软,只好给自己全副武装之后出现在了医院,抢救室门口只有一个消瘦的男人,看起来跟苏阿姨的年纪差不多,应该就是她口中苏曼的舅舅。
男人见我靠近,猩红着双眼盯着我却不说话。
我跟他不认识,所以站在抢救室门前也有些尴尬。
只是没想到他却主动的跟我说了话。
“黎女士,我是苏桂琴的弟弟,苏曼的舅舅,我知道我们没什么立场找你帮忙,只是公司面临着巨额的赔偿和破产的风险,现在我姐姐割腕自杀,我外甥女又因为这件事受了惊,暴怒到中风,我也没办法了。自从知道苏曼惹怒了泛美的艺人,我就开始担心,可没想到泛美这次这么狠,我姐说她认识小曼打的那个人,刚开始我不相信,直到你刚才走过来,我才恍然大悟,所以求求你,跟泛美的谭总求求情吧。”
我看着眼前瘦小的男人,一副憔悴的面容,不禁的让人动了恻隐之心。
可我又有什么立场和身份去要求谭易阳呢?
我感觉到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眼前的男人继续说道:“当年我姐去你家做保姆的时候,她把小曼放在我家寄养,小曼生病,我叫她回来,可她却说你也在生病,为了照顾你,她抛下了自己的女儿,就为了这些,你站在她的立场帮帮我们吧。”
是啊,他说的这些我确实记得,那年我发高烧,体温表直逼40度。
虽然知道她有事想要走,可我爸妈都在上班,没时间回家照顾我,她只能忍痛割爱,带着我去了医院。
想到这些,苏曼对我做的事确实也算不上有多恶劣。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拿出苏阿姨对我的人情来说事,我当真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毕竟在这个社会,最难还上的就是人情债。
何况还是对我照顾有加的苏阿姨,虽说当年是保姆的身份,但我丝毫没有把她当保姆,甚至有段时间我觉得她比我爸妈对我来说要亲近的多。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只是说回去考虑一下。
并非敷衍,而是真的要考虑一番。
谭易阳就要订婚了,我现在找他,免不了会被他误会我对他余情未了。
可一想苏阿姨的人情债,又让自己深感压力巨大。
当夜深人静,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终于给自己做了个决定,帮他们试试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拿着手机忐忑的拨出了那个许久未打过的电话。
响了大概有几十秒的样子,一直没人接通,就在我以为他会忙着订婚那些事没空理电话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恩恩?”接电话的声音没有多惊讶,有的只是淡淡的语气。
一听到他的调调,我就有些担忧,可还是硬着头皮吭哧的说出了口:“我找你有点事,你现在应该很忙,能抽出点时间跟我聊聊吗,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等你方便的时候再打。”
“你主动找我,很难得,这些年来第一次。”谭易阳说的话直接又明了。
我在电话这边捂着脸,想想就觉得尴尬,明明是我执意要离开他,可现在却为了别的不相干的人主动来找他,谭易阳一定会以为我放不下他,偏偏在订婚前来招惹他。
毕竟电话已经打出去了,索性就不打算拐弯抹角了。
刚想张口说清事情的原委,就被谭易阳抢先问了我:“你在哪儿?”
我住在谭落熙公寓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我更不想告诉谭易阳。
我一愣:“我在许之洲家。”
手机里面,我听见谭易阳的浅笑声:“在落熙的公寓等着,我叫老周去接你。”
我:……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住在哪儿,谭易阳果真是神通广大,是不是只要我在沪市,无论在哪里都能被他找到?
半个小时以后我下楼时,老周已经等了很久。
他依然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即使我和谭易阳之间的关系如今在他们眼里怎么看都是变幻莫测,他也不会好奇的多问一句。
只是在我问他带我去哪里时,他已经将车稳稳的停好了,恭敬的说道:“黎小姐,从这个口直接进谭先生的专属电梯到他的办公室就好了。”
说完便帮我刷了门禁卡,然后礼貌的冲我点了点头便开车离开了。
七年来,我是第二次踏进煜明集团,还记得第一次是十八岁的时候生活过不去下去,爬上天台想要跳楼。
我看着电梯慢慢的上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这里是公众场合,还是煜明集团的总部,让我在这里出现,订婚前他不怕惹上闲言碎语吗?
事实上,是我自己多虑了,当电梯门打开时,只有他的助理徐远站在门口,整个楼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可是就在徐远带着我去谭易阳的办公室时,不远处的拐角处走来一个女人。
我下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帽檐,感叹着还好出门时带了口罩。
“黎小姐不用担心,那人是谭总的秘书,应该是送份文件过来,不必担心她会乱说什么。”
秘书到底是明白职场规则的,见我跟着徐远,也没问什么,投来好奇的眼神便和我擦肩而过,只是我似乎从她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一种叫做八卦的东西,害的我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我进到谭易阳的办公室时,他好像在签着文件。
见我走了进去,松了松领带,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带着一脸的倦容说道:“说说吧,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舅舅找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