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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得了北殷衷的许诺,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北殷衷忙碌起来,自己回到家一时清闲,方想起已许久未见自己的熊儿子。
明王对北殷游,总有一种廖胜却无的情怀,本着有总比没有强,他偶尔还是会周集一下北殷游的行踪。
何况他将儿子一手安排在血祭军的虎皮椅上,为的就是以后局势有变,能够掌控先机。
只可惜,从北殷游进入血祭军后,血祭军的大旗就倒了。这个由先帝一手创办的秘密组织,在北殷衷继位后,便一步一步走向衰落。
北殷游躺在虎皮凳上,抬腿担着扶手,对着牢中刑架上分开绑着的五人啐道:“敢出手伤我,你们怕是活的腻味了!”
这五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一安五人。当天他们一出集贤坊便被一张从天而降的网,一网抓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五人被带出城鞭笞晕厥后,又被马尿泼醒。
石一安来不及呸,睁眼的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身份暴露。
五人抬头四望,刑具铁镣,各种看起来都具备杀伤力的家伙什,摆的整整齐齐。只是不知为何,在这森冷的环境里,五人皆闻出了一丝温暖。
细细探寻之下,才发现角落里碳炉子的踪迹,要说这初春已过,算不是冷,五人不约而同看向碳炉子,才发现吸引他们的是烤在铁板上的地瓜。
北殷游甲歪盔斜,裤角一边在靴内一边在靴外,蓬头垢面,三摇两摆进来往虎皮椅上一躺。
姚冰卿望着这密封不掩,四下漏光的监狱,再观来人模样,心底大概猜出并非是官府拿人,更加慌乱,一时想不出逃身的办法。
大灾尚且躲过,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我们自知罪不可赦,但还请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当面向您和杨姑娘请罪。”王行说起软话可谓轻车熟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屋檐下不低头还要等什么时候。
“当面请罪?愧你们说的出来!就你们这样的歪瓜裂枣也想见秭归?你们配吗?”北殷游的脑回路总是比常人短一点,从小到大,他一直吃亏在说来就来的戾气上。
“不配不配不配,小王爷您说的对,但我们总得让您和杨姑娘出了这口恶气不是吗?”
“这话也有理。”北殷游朝门外喊了声:“郭三!”
一个小兵应声小跑进来:“小王爷您吩咐。”
“派人到杨家去,就说昨天欺负秭归的五人我给逮住了,请她亲自来发落。”
郭三得命转身就走。
“慢着!”王行忙发话喊住。
“跟谁说话呢?”北殷游起身,随手拎起个大铜锤,走到王行跟前,朝王行胸口一怼。
王行心肝一颤,一口鲜血喷出,石一安四人这才挣扎着慌了神。昨夜鞭刑尚在身上,冷不丁又来了一记铜锤,石一安方知眼前这个蠢货并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主儿。
“有什么事冲我来!”桃虎双臂紧绷青筋凸起,活像一只发狂的黑熊。
北殷游站在桃虎边上,距离桃虎就在方寸只之间,吓得一个趔趄向后。
两边士兵侧面而来,四只飞腿两记重拳,左右开弓,立刻在桃虎身上一顿施展。
石一安打从进京路上就抱怨跟着王行得早死,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只是他心有不甘,父愁未报,壮志未酬,却不明不白死这等小人之手,委实憋屈。
“小王爷您误会了,我是想说,迎春门外和记胭脂铺新出了一种忍冬膏,留香持久,小姐夫人们没有不爱的,您让人给杨姑娘带上一盒,保管她喜欢。”
“原来是这个意思,没看出来,知道的还挺多。”北殷游转头向郭三:“给秭归带去一盒。”
北殷游站直,抖了抖肩:“要是她不喜欢,我可是会挖出你的心肝给她做口脂呶!”
王行边咳边笑:“那是我的荣幸。”
“哎呦,还是个伶牙俐齿。”北殷游并不买账:“这嘴还了得!”
北殷游转向士兵:“把这几个人嘴堵上!”
两士兵得令出去,片刻抬进来一筐马粪。
“你们要干什么?”石一安急了。
未等桃虎反应上来,士兵抓起马粪已经两人一嘴,一通硬塞,就连刘云也不能幸免。
桃虎脸涨的通红,梗着脖子,一阵乱甩。俩士兵按捺不住,复又上去五六个,结果全被桃虎发疯似拱开。
北殷游生来第一次见到桃虎这样的力气,睁大眼睛忽然兴奋起来,站在椅子上鼓起掌。
“别塞了别塞了,都退下。”北殷游从椅子上跳下,看着桃虎:“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呀?”
姚冰卿四人惊魂未定,听北殷游问起桃虎来历,四人心头又是一紧,也顾不得嘴边的粪便,齐刷刷看向桃虎。
“我叫桃虎!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桃虎“呸”“呸”“呸”吐着嘴里的马粪残渣。
“放心这不是官府,不诛九族,不想说也没关系。这里是血祭军营,军中也有七个力士,你跟他们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不但可以放了你,还可以让你进入血祭军,怎么样?”
桃虎转头看看石一安,石一安连连点头,再看看王行嘴角血迹尚在,姚冰卿满脸污粪,刘云的头发整个沾满了粪渣。
“我不管什么雪祭军雨祭军,我要是打赢了,你得把我们全放了。”
北殷游哈哈一笑,想了想:“也行,但你可听好了,是一对七奥。”
郭三骑马来回在迎春门外的云从东街上溜达了两圈,愣是没找找一叫和记的胭脂铺,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戴金玉,跟店小二一起给他家绸缎庄拦生意。
“这是怎么回事呀戴公子?没听说您还要干这个?”郭三马上坐着,笑问戴金玉。
“别提了,三爷要做身新衣服吗?”
“嗨,生意做我头上了!您这哪里是傻呀,可是奸得过头了唬人玩呢吧。”郭三打趣戴金玉。
“我就只当你夸我呢。”
“就是夸你呢,”郭三附身:“问你个事,有没有一家叫和记的胭脂铺?”
戴金玉摇摇头。
“三爷说的和记胭脂铺我知道在哪儿。”店小二搭声。
“快说呀!”郭三向来最烦爱卖关子的人。
“还是我带您去吧,你自个应该找不到。”
店小二前面牵着郭三的马,从一处背巷口拐进去,走到头,才看见一户挂着‘和记胭脂’的人家。
“这都到人家家里来了,不是商铺呀!这地方谁能找的到?”郭三气不打一出来,感觉被王行耍了,但来都来了,便下马进门一探究竟。
进门一股清新的异香扑面而来,郭三只觉口鼻瞬间通畅,整个人神清气爽。
刚要开口,迎面走出一位灰衣老者,老者胡子头发一样白,腰杆却直挺,行动麻利,看上去身子骨不是一般硬朗。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老者眯笑着抱拳走向郭三。
“我来买香,忍冬膏是不是你这有?”
老者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搭声:“对对对,有有有,不知客观是从何听说老朽的忍冬膏?老朽这个忍冬膏是专为宫里调制的,市面上从没卖过。”
“那就对了!实话告诉你,是小明王爷要送他未过门的妻子的。银子管够,你只把东西给我成了。”
“既然是明王爷府上要,那哪有收钱的道理。”老者笑笑继续说:“只是这忍冬膏正在加制中,晚一点我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如何?”
“得多久呀?”
“还得三个时辰。这制香急不得,差一个时辰,差一味,意思就差得多了。”
“这么麻烦,那这样吧,你把这香制好后,给杨国舅府上的杨大小姐送去一盒,再带几盒到血祭军团来,我叫郭三。”
“好叻,军爷您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