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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去书房,可实在胀得受不了了,只得去了卫生间,站在坐便器前,好一阵稀里哗啦。
……
直到放空了,彻底平静下来,才回到了卧室。
刚刚躺下,黄雅莉问他:“怎么了?”
“你没睡啊?”
“呆在卫生间里半天,还以为你在里面抽了呢。”
“是抽了,肠胃抽了个干净。”
“怎么了?”
“闹肚子了。”
黄雅莉还真就相信了,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吃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没有,星级酒店能吃坏肚子?”
“星级酒店?哪一家?”
“皇都呗。”
“单位应酬?”
“不是,杜成功请客。”
“你说搞木材的那个同学?”
“是啊。”
黄雅莉转过身来,问他:“听说他生意做得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他公司上班?”
“操,那不等于往狼嘴里送肉嘛。”
“啥意思?”
“有钱人哪一个不好那一口。”
“啥人啥心,你以为人家都像你那么龌龊呀?”
“我有他们龌龊吗?”
“他们?刘向阳,你别打着栗子捎着枣好不好?”
“我可没那个意思,是自己心虚了吧?”
“心虚你个头啊,滚一边去!”
“滚就滚。”
刘向阳刚刚下床,却又被黄雅莉喊住了,她说:“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
“啥事?”
“公司安排我出差。”
“安排你出差?”
“是啊。”
“去哪儿?”
“海南岛。”
“刘福禄的业务延伸到那儿了?”
“不是,公司组织有关人员去考察,说是那边的房地产搞得很火,去学习人家的好经验。”
“几天?”
“听说要十几天的样子。”
刘向阳稍加沉吟,说:“你不就是个记账员吗?公司外派考察学习,与你有什么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那天你喝酒回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嘛,刘总已经提拔我任财务副总监了。”
“什么?财务副总监?”刘向阳愣住了,“这上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咋不记得你跟我说起过。”
黄雅莉哼哧了一声,说:“天天喝得跟个醉猫似的,说了你也记不得了。”
“好,恭喜你了。”刘向阳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喝了醋精似的,酸得一塌糊涂。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十字路口处看到的那一幕,黄雅莉那妩媚的表情,以及她放荡的笑容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嘛。
妈了个巴子的!
看来自己所担心的已经实实在在发生了,黄雅莉是个什么人自己能不清楚吗?
一个在家大鸣大放玩仿真器的女人,跟财大气粗的老同学拧在一起,如果不发生点故事,那才叫奇怪呢!
这个臊娘们儿,一定是投其所好,用自己的娇嫩之体,加上焦渴之心换取了副总监那个位置。
如此说明,这次考察也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考察个鸟啊?只是个幌子罢了,寻欢作乐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见刘向阳傻在了那里,黄雅莉说:“赶紧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早起赶飞机呢。”
“我说黄雅莉,你不去不行吗?”
“多好的机会呀,为什么不去?”
“儿子周末要回来,总该陪陪他吧。”
“我已经打电话跟他说过了,要他直接去姥姥家。”
“你倒是忍心,他都两个礼拜天没有回来了,总该做点好吃的犒劳他一下吧。”
“你去姥姥家做不行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的饭菜他根本就不爱吃,再说了,孩子也需要你这个当妈陪啊。”
“切,你这个当爹的就没义务了?”
刘向阳见黄雅莉去意已决,一时没了话说,转身去了书房,躺下来胡思乱想去了。
天亮时,刘向阳被手机定时吵醒了,懒懒散散走出书房,满屋子找了一圈,已经不见了老婆黄雅莉的身影,气就不得一处来,骂骂咧咧道:操,臭娘们儿,看来这个家是养不住她了,飞吧……飞吧……飞得越远越好,老子才不稀罕呢……
草草洗漱一番,找了点剩饭凑合了一下,拿起皮包就出了门。
到了单位,刚刚爬上二楼,见看见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敞开了。
正常情况下,第一个来单位的基本都是他刘向阳,可今天有点儿反常,不会是昨夜里遭贼了吧?
刘向阳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着,看见主任高明堂正坐在里屋的办公桌前,埋头看着什么。
“高大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早呢?”刘向阳边往里走边大声问道。
“老刘,你过来一下。”高明堂头都没有抬一下。
“干嘛?”
“我问你个事儿。”
听上去高明堂的语气冷冰冰的,刘向阳心头油然一紧,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老小子,不会是又要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他没有急着过去,先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提包,刚想把电脑打开,高明堂又喊了起来:“快点过来,你磨蹭什么呀?”
高明堂的办公室看上去是个单间,其实跟综合办就在同一个大屋子里,只是中间用空心砖隔离开了。
但里外差异很大,外面人多,鱼龙混杂,里面却别有洞天,铝塑顶棚,墙壁粉刷,又铺了原木地板,就连办公用品用具也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更为特别的是在房间的一角还安置了一张单人床,上面被辱、枕头一应俱全,看上去有点儿居家的意思。
刘向阳走进去,站到了主任高明堂的面前,盯着他头顶的秃处,等待着他“训话”。
高明堂嘘一口气,抬起头来,双眼微眯紧盯着刘向阳,冷冷地问一声:“老刘啊,农垦报上的那个稿件怎么回事?”
“啥稿件?”
“就是狼窝农场的那篇。”高明堂说完,顺手把铺展在桌面上的一张报纸推到了高明堂的面前。
这下刘向阳明白了,原来是半月前,“农垦报”责编黄阿猫约自己撰写的那篇关于惠山农场创新发展的稿子惹麻烦了,忙说:“这个稿子应该没有问题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问题?”
“是啊。”
“那好,你睁大自己眼睛,好好看看!”高明堂说着,伸手在报纸上用力拍打着。
操!麻痹滴,敢情早饭吃的是枪药?
刘向阳心里骂着,俯身看了起来,只见在第三版中间的位置上,并不怎么显眼地印着“如其土壤改良,不如养牛放羊”的黑体标题。
“老刘,我问你,谁让你用这个标题了?还有里面的内容,意思全他妈弄翻了。”
“高主任,你怎么骂人呢?”刘向阳不乐意了。
“我骂你了吗?”
“你说呢?”
“你别捡骂好不好?我这不是在骂文章嘛,你自信品味一下,这不大翻个了吗?这么一写倒好了,正好跟公司里确立的土壤改良规划项目唱了反调,把领导的们的整体思路全盘否定了,你让马总怎么开展工作?又怎么跟省公司领导交代?”高明堂面若冷霜,毫不留情地把一顶沉甸甸的帽子扣到了刘向阳的大脑袋上。
刘向阳一时懵住了,支支吾吾地说:“原稿上的标题并不是这个,会不会是被编辑给该了呢?”
“我说老刘,别推诿好不好?你写了那么多年稿子了,又是特约通讯员,编辑能随随便便改标题吗?”
“可是我原来用的不是这个呀。”
“你用的是哪个?”
“原稿上用的是‘惠山里有个宝,开石填土长新苗’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如其土壤改良,不如养牛放羊’了?”
“你问我,我问谁?还有,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也署到上面去了?”
刘向阳脸色阴了下来,说:“高主任,这个可就怪不得我了,这可是延续了多年的惯例,只要是咱们办公室撰写的稿子,哪一篇没有署您的大名?不署上去,您乐意吗?”
“这……这算个狗屁惯例?是你们自己多事好不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发稿之前,您不是也审稿了嘛,咋就没当场提出反对意见呢?”刘向阳毫不想让。
“靠!老刘你用不着胡搅蛮缠,再怎么着,你也罪责难逃,我手头那么多事,整天忙得团团转,哪顾得上斟字琢句去看每一篇报道呢?要不是一大早马总打电话骂我,我还不知道你闯祸了呢。”
刘向阳心头一紧,忙问:“你是说马总他亲自过问这稿子了?”
“是啊,听上去很生气,说要追究责任,我早早赶过来,就是提前向你通通气,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有那么严重?”
“可不是嘛,你就等着挨板子吧!”高明堂说完,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姥姥个棒槌的!
咋就出力不讨好呢?本来想着给公司扯扯大旗,唱唱颂歌,没想到热脸蛋贴在了马蜂窝上。
马总刚刚走马上任没多久,这头把火都还没烧起来呢,自己就撞枪口上了,这下好了,没准第一炮就轰在了自己脑门子上。
我靠!还有一个杀伤力更强的定时炸弹等着自己呢,那就是马总的老婆,她要是把自己跟她在网上“玩激情”的事情说出去,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向阳越想越害怕,脑袋无限胀大,大成了一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