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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一会儿，马攻克起身站了起来，不屑地兀自一笑：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量他也没那个翻天覆地的能量，要不然早就赶在胡有为调走之前提拔升迁了。
再说了，就他那点小差事，还不是挂在自己嘴角的一颗小米粒儿，轻轻一吹就滚他妈的球了，不足为他费那个心思。
他抻了一下懒腰，又转到镜子前照了一番，虽然昨晚鏖战了一夜，但今天看上去却是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一点都不见“操劳”过度的憔悴与黯然。
心里跟着美滋滋起来：都云秀色可餐，看来一点都不假，说不定还真有滋养奇效，瞬间就把网上那些有关克夫之凶的混蛋说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在屋里踱了几圈后，马攻克觉得该去接见“胡大人”了，不能让人家坐冷板凳的时间太长，毕竟人家官高一级，这不温不火的十几分钟，足够让他有所感悟了。
前脚刚出办公室，猛一抬头，就看见高明堂已经陪着胡有为朝这边走来。
马攻克快步迎出去，大老远地就伸出了手，堆出满脸笑容，客气道：“欢迎……欢迎胡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请恕罪……恕罪……”
胡有为伸出了右手，礼节性地跟马攻克握了握，假惺惺地说：“我这算是回娘家，跟我用不着瞎客套。再说了，我是过来人了，的确也不容易，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打量，哪有时间玩虚的？理解、理解。”
说话间，马攻克引领着进了办公室。
胡有为在屋子正中间站定，满屋子打量着，然后收回目光，冲着马攻克说：“马总，你对风水学很有些研究吧？”
马攻克摇摇头说：“没有啊，胡总何以见得？”
胡有为笑而不语，坐到了临窗的新沙发上，仍在四下里环视着。
马攻克心里明白，他是觉得自己曾经用过的这间办公室已经面目全非了，不但重新粉刷了墙漆，还把所有的用品用具换了个遍，再加上偌大一个办公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尊浅绿翡翠貔貅，还有墙上的那副气壮山河图更具气势……
这一切，足以让他产生更多的揣测。
“马总请的是何方神圣？觉得很不一般，道法蛮深的嘛，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也请来帮我指点一下，好不好？”胡有为轻呷了一口高明堂递上来的茶水，望着马攻克的脸说。
“哪里……哪里……这样的摆置法，只是我个人的喜好，并没高人指点。”马攻克故弄虚玄。
“马总，跟我还八卦？”
“没……我可不敢。”
胡有为诡异一笑，没说啥。
马总正色问他：“胡总，您也信那些？”
“信，但不迷，就算是寻求一份精神慰藉吧，也没啥不好吧，你说对不对？马总。”
马攻克点点头，说：“其实吧，真要是说白了，风水只是起到了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而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运气才是最重要的，譬如您吧，命中注定就是做大事情的人，这不，果然就风生水起了，并且还大有平步青云的趋势，简直就是势不可挡呢！”
胡有为知道马攻克是在刻意奉承自己，但仍不可置否地笑着，说：“看不出，你马攻克学识渊博着呢，等瞅机会咱们好好聊聊，切磋、切磋。”
“胡总您是高看我雷某人了，我真的不懂那些，屋里这些摆设只是跟着别人学来的，算是照着葫芦画瓢吧，没啥玄机。”
“好了，暂且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主要是想跟你谈谈今年的项目开发问题。”
马攻克看了高明堂一眼，意思很明确，不是说来调研吗？怎么就成了轻描淡写的谈谈呢？并且还笼统地称之为今年的项目开发问题，并非开门见山直指惠山农场。
“胡总，还请其他人参加吗？”高明堂问道。
“不用了，就那么点小事情，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往年不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吗？其实说白了，这事啊，无非就是把每年例行的下拨开发款项，落实到下面的各个分公司罢了，僧多粥少，想公平都难，你们是公司情况特殊，一来沾了省会城市的光，二来规模大，近水楼台先得月，额度肯定大一些，所以我才过来看一下情况。”
马攻克心里明白，这个老狐狸明明是分粥来了，偏偏还要打着调研的幌子，你都已经调离岗位了，还插手这边的工作，还惦记着别人锅里的肉汤，真他妈不是东西！
“马总，你倒是说话呀，先谈谈你的想法吧。”见马攻克沉默不言，胡有为催促道。
马攻克冲他一笑，说：“胡总，我初来乍到，情况了解不够透彻，所以我想还是做得仔细些好，毕竟是上头的专项资金，听说有一部分还是总公司直接下拨的，这可马虎不得，一定要落到实处，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否则就失去了初衷意义，您说呢？胡总。”
胡有为脸一沉，手里把玩着茶杯，没有接话。
“说白了，我现在连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可不能栽在了这些敏感问题上。”马攻克补充道。
“这点小钱至于让你栽倒吗？马总你也太过于小心了吧，简直就是捧着蛋丸过河！你以为这里是你原来的河川分公司啊，下面的子公司动辄就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胡有为不屑地说。
马攻克故作轻松地一笑，说：“胡总，我可不是完全为了自己清净。我只是觉得吧，别看只是区区几百万的专项款，但如果用在那些亟待开发的潜力项目上，就有雪里送炭的味道了，说不定还真的就能生出千个万个的金娃娃来，否则就是打水漂了。”
“你是不了解情况，龙山市的所属公司大部分在山区丘陵地带，全是一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还指望他们能鼓捣出个好项目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儿。”胡总断言道。
“胡总，不瞒您说，我私下里也做过调查，也听取过有关专家的意见，其实像南部山区那样的地形地貌，完全可以搞一些小规模的养殖或者加工项目，并不一定非要局限在改造现有资源上，既然我们没法改变地球，那就改变自己呗，说不定还真的就会搞出些啥名堂来。”马攻克的话明显是有所指，无非是针对惠山农场所言。
胡有为干咳了几声，然后板着脸说：“可有一个问题是不能忽略的，那就是可持续性发展，原来已经立项开发的项目总不该半途而废停下来吧？一旦下了马，不但形成了更大的浪费，同时也会形成消极影响，咱也没法给下面的子公司一个交代啊，那不等于打上头的脸吗？你说呢，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