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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魏敢声音洪亮地应了声,随之一起的是标准又漂亮的军礼。
余喜龄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愣愣地又看了两秒,这才确信说短时间内不能回来的魏敢,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余喜龄笑,魏敢放下手来,咧嘴也是一个灿烂的笑。
“不是做梦啊,你真回来了,啊嚏……”余喜龄捂着鼻子揉了揉,这次只打了一下便停住,只是声音十分沙哑。
魏敢再傻,也知道余喜龄这是感冒了,走上前,大手一揽直接箍住余喜龄的肩膀,“走走走,你是要去哪,赶紧地,别在外头冻着。”
余喜龄晕乎乎地被魏敢带着走了一段,才反应过来他的动作,不过魏敢这样,并没有任何让人觉得不适的感觉在里头,余喜龄觉得,这家伙八成是把她当战友兄弟了,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便被他挟着往前走去。
回到家里,魏敢也不需要余喜龄招待,自己就能招呼自己,还帮余喜龄倒了热开水,见桌上摆了个空汤婆子,还给余喜龄灌上开水塞到了她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余喜龄喝了口热水,感觉舒服了不少,回到温暖的室内,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不是说短时间不能回来吗?”
因为来的小朋友多,进门的那堵墙那里还是放了个长沙发,让她们平时休息用,魏敢窝在沙发上,舒服得只想闭眼睛睡觉,他勉强抬了抬眼睛,“我睡会……睡会再跟你解释……”
话音刚落,人就闭眼睡了过去。
余喜龄皱了皱眉头,想喊醒他去余喜山床上躺着,结果刚下地,往魏敢那边抬了一步,隔着还有一手臂的距离,魏敢就猛地睁开眼睛,双目如电地看向余喜龄。
“……”那一瞬间,余喜龄的心脏咚地一声,仿被被人攥紧,整个人都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停住,好像她一动,魏敢就能跳起来将她了结在地。
见是余喜龄,魏敢只睁眼两秒钟便闭了过去,“我就这样睡会,你别动。”
屋里虽然有暖气,但这样睡着也会感冒的,余喜龄进屋拿了张毯子,盖在魏敢身上,盖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魏敢身体一跳,所有肌肉都绷紧了起来,大概是感觉到身边安心的气息,很快又松懈下去。
当兵的这两年魏敢到底经历了什么,余喜龄一点也不知道,不过看他这反应,想来不是什么轻松的环境,余喜龄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先吞了两粒感冒药,便赶紧进厨房准备晚饭。
这是这两个月以来,魏敢睡得最香的一次,再没有血腥黏腻摆脱不掉的梦境,耳边也没有子弹入肉的噗声,余喜龄在厨房剁肉声音那么大,他也没有半点惊醒的前兆。
“咦?”余喜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尺码巨大的军靴,还有放在小厅口的大迷彩行囊,厨房里已经传出饭香,余喜山走进去,“谁来了?”
他心里已经猜到是魏敢,只是还不敢相信。
“魏敢回来了,在书房睡觉呢。”余喜龄轻声道,把葱花放进马上要出锅的鱼汤里,赶紧让余喜山试了下咸淡,她感冒到现在,吃不出什么味来。
见余喜山脸上一喜就要去书房,余喜龄忙拉住他,“你别去,等他自己醒。”
倒不是怕余喜山吵着魏敢,而是魏敢那种随时惊起的样子太过危险,余喜龄比较担心余喜山的安全。
余喜山也没多想,她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点点头进自己房间,轻手轻肢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就来帮余喜龄干活。
魏敢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飘起了饭菜香,过分灵敏的耳朵还能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听到余喜龄和余喜山正压低了声音,在说回清远过年的事。
他躺在沙发上缓了会,听到余喜山犹豫要不要来叫醒他时,魏敢才满足地掀开毯子站起来。
“喜山!”魏敢出门,以前差不多身高的两人,现在站在一起,已经能明显地看出差别来。
余喜山也不矮,这辈子吃得好运动得多,一八二的标准身高,比上辈子高了几公分不止,不过站到魏敢面前,就明显不够看了。
“好家伙,终于回来了啊,你这是吃什么长的!”余喜山听着声从厨房里出来,一把拍在魏敢的胳膊上,感觉到手下弹跳的肌肉,眼睛都放起光来,还有魏敢的身高,长得也太快了一点。
两人嬉嬉哈哈地寒暄了一阵,居然还背靠背地比了下身高,余喜龄哭笑不得地拿着锅铲给他们当裁判。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一直是余喜山在问魏敢部队的事,魏敢挑能说的都说了。
饭后,虽然很想再在余喜龄家里呆着,魏敢还是得赶紧回家去,他有假的消息,家里那边肯定知道了,要是不回去,他爷爷估计真能被他再气进医院一次。
因为他决定进保密部队的事,家里闹腾了一阵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心里不是不内疚,但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后悔。
余喜龄要送他,也被他挡在了门口,直接推进了屋里,“别送别送,外头冷,你病还没好呢。”
直到魏敢走,余喜龄也没听到他说突然有假期回来的原因,倒是知道了他是从顾钧那里知道自己在哪读书的事。
不过,余喜龄脑子里总是会想起给魏敢盖毯子时,微敞的衬衣领口处露出了一条疤头,蜈蚣大小的长疤一直消失在衣服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保密部队啊,余喜龄看着魏敢笔挺的背影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魏敢一直没有出现,余喜龄第二天去考试,接着就是去敬老院慰问的事,她病已经好了不少,只剩下喉咙还有一点发炎,余喜山便解了她的禁足,同意让她出门。
车子詹秘书修好已经送了过来,余喜龄塞钱他死活不肯收,她只能记着下次好好感谢顾钧。
“上次就不应该让你去买东西,把自己都买病了。”慰问回来的路上,陈亚楠坐在余喜龄的副驾驶上,张峰和另外两个干部坐在后头。
她们来的时候包了辆公交车,毕竟有那么多物资,慰问完后,其余同学已经坐公交车回去了,就剩下她们几个,坐余喜龄的车回。
“是我的错,那天喜龄明显看着就不是太舒服,我应该让她回去休息的。”张峰看了眼余喜龄,脑子里不停在想那天陪余喜龄去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是余喜龄的什么人。
余喜龄笑,“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你们不要把我说得像瓷娃娃似的。”
到了学校,陈亚楠她们下车,这两天大部分学院都放了假,她们的经管外卖也已经停业,这两天她们收拾好东西,也都要回家准备过年了。
几人还准备跟余喜龄招手让她路上慢点,就见余喜龄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一向清冷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
魏敢看到余喜龄便大步向她走来,乔志梁愣了一秒,也大步跟上。
感冒彻底好了后,余喜龄便不再那么怕冷,只穿了羽绒服,系了围巾,魏敢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怎么穿这么少?”
“……”余喜龄,她总不能把衣服掀开告诉他,她穿了几件羊毛衣吧。
看到乔志梁,余喜龄也不意外,魏敢和乔志梁的关系一直都特别好,见陈亚楠她们还没走,便笑着给她们介绍了一下。
乔志梁大家都认识,食品系的大才子,学校的有几次晚会他都上台当过主持人,陈亚楠宿舍有个食品系的姑娘,一直暗恋乔志梁,听说因为成绩出色可能要转到数学系去。
至于魏敢,身材高大挺拔,长相也是明朗帅气,他今天穿的便装,奇怪的是身上没有露出半点当兵的气质,看上去就跟寻常的大学生差不多。
他的身份余喜龄没有多介绍,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说。
“是不是咱们学校篮球队的,不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啊,难道是体校的?”目送余喜龄一行离开后,陈亚楠歪着头,奇怪地道。
张峰情绪有些低落,没有回应她的话,倒是另外两个同她讨论起来,他们都觉得魏敢应该是隔壁体校的,要是本校的他们肯定认识。
魏敢和乔志梁是来接余喜龄去宋家吃饭,余喜山已经带着回家两天的喜安提前过去了。
过去的路上,魏敢开车,余喜龄坐副驾驶,乔志梁坐后排,魏敢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沉默的乔志梁,心里都替他着急。
乔志梁的身世,他已经全部知道,先前乔志梁不敢和余喜龄讲,是因为他妈妈的事,但现在,你说这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阻碍了,怎么志梁连话都不敢跟喜龄说呢?他都那么喜欢她了。
想到那本笔记本,魏敢心里就闷得慌,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明明是三个好朋友,突然关系改变,另两个人可能会变得亲密,他才会那么失落吧。
这种事,换成别人应该也不能那么快接受吧,不过,乔志梁那么喜欢喜龄,肯定会对她好的。
魏敢艰难地想,只能志梁能对喜龄好就行,他没有关系。